「什麼他們不必放在心上?」杭愛愛皺起了柳眉,看著兩人在藍家駿的點頭示意下,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藍副將,你什麼意思?」她倏地從椅子上起身,不悅的看著他。
他搖搖頭,「什麼時候你管事還管到別人家的事?」
她噘起嘴兒,給了他一記白眼,「我是在還人情,那是上回那個送我胭脂的小販拜託我去說媒的。」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原來那兩盒免錢的胭脂竟是媒人禮。」
她沒想那麼多啦,只不過——「我做的是好事嘛,人家很相愛的,就因為出身差了些,錢子少了些。」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管了不該管的閒事,那不在你的職權範圍。」
「不然怎麼辦?你那幾根羽毛我又看不出什麼端倪,既然軍事沒得辦,當然只好去管『別人家的事』了,行不行啊?!」她真的生氣了,看不出那幾根羽毛有什麼玄機的事,她已經很嘔,好不容易遇上一件讓自己心情好轉的事,他還罵她!
他也察覺到她的怒火,還「反省」一下自己的口氣是不是太嚴厲了點。
他試著溫和的解釋,「林集利夫婦向我抗議你濫用職權,逼他們的女兒嫁給一個窮光蛋,直說貧賤夫妻百事哀,是在造孽——」
「他才不會造孽,他叫趙毅,而且他向我保證他會給他的心上人幸福的!」
藍家駿瞧她一臉憤憤不平,眸光也放柔了,「好吧,但不管如何,他該以他的誠心去感動林集利夫婦,讓他們應允婚事,而不是請你幫忙,明白嗎?」
「不明白!只要你一直不告訴我那幾根羽毛有什麼玄機,我就繼續管別人家的閒事,你看著辦好了!」
她氣呼呼的轉身背對著他,覺得他小氣極了,明明看出什麼卻什麼也不告訴她。
但藍家駿不說是有原因的,尤其這幾晚他都趁著夜色施展輕功,到發現信鴿羽毛的附近察看,在前晚又發現一隻傷重而亡的家中信鴿掉在附近湖邊。
他察看傷勢,百里鴿分明是讓人給打下來的,而且時間不超過三、四個時辰。
他猜測打下百里鴿的人可能來不及將信鴿屍體帶走,要不就是找不到,因為信鴿腳上的信仍在。
在看過信的內容後,他更得隱瞞她了!
那封信是他爺爺藍威的親筆信函,信中述說老親王杭建維已於一、兩個月前來居雲關,卻一直沒有捎信報平安,事後,杭家以信鴿傳去、派遣侍從,甚至有皇上派出的數名侍衛前往居雲關,但都一直沒有消息回來,因此他們已打算要親自前往居雲關一趟。
而這已是他們送出來的第十二隻百里鴿了,如果這封信能幸運的傳到他手中,要他立即回報居雲關及老親王的情形……
因此,昨天他已親自帶了信鴿,騎馬至幾里外的山上放飛,就是怕有人空中攔劫,這兩天,他也特別留意東流國有何異樣,但除了昨天下午,紅丹前來邀約他到她國做客外,一切平靜!
套一句杭愛愛的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已應允紅丹前去做客,要查一查老親王還有那些侍從、侍衛的下落……
在他思緒百轉間,杭愛愛仍背對著他,等他說些:好吧,我就告訴你那些羽毛有何玄機的話,可沒想到好一會兒了,居然連個聲音也沒有。
一直不敢說話的小儀朝她使了眼色,指藍家駿沒啥表情,像在沉思。
她氣呼呼的又轉過身來,真的看到他還在沉思。
「喂,我已經撂下狠話了,你還不從實招來嗎?」她氣死了!
「狠話?」他一臉困惑。
「就是我要管別人家閒事的話啊!」
他抿唇一笑,這也叫狠話?「那好吧,你就慢慢管。」反正別太過分,他來收尾就好了。
見他轉身就走,她實在是氣炸心肺了!氣得她整天悶在軍營裡,哪兒也不想去,想來想去就是在想,還有哪個人家的閒事可以管呢?
*
軍營裡,小豆子跟小儀互生情愫,發展愈見火熱,實在羨煞了一堆士兵。
雖然營裡還有一個天仙大美女,她洗花瓣浴時的快樂戲水聲,都逗得每個人心癢難耐,但一來她是大將軍,二來她武功高強,他們全是她的手下敗將,誰敢越雷池一步?
只好日也操練,夜也操練,將自己搞得筋疲力竭,再來個冷水澡,一看到床鋪,趴下去就呼呼大睡。
可是眼看著「兩座山」,身材胖碩的小豆子跟同樣重量級的小儀在軍營裡出雙人對,你儂我儂,甜甜蜜蜜的,大家體內那股天生的慾火還是會被挑撥起來。
居雲鎮上雖然有妓女院,但「萬惡淫為首」,軍法規定他們是不准上妓院的!
所以這些日子,眾人是越過越辛苦,睡眠時間越來越少,因為大家都主動加長了行軍操練的時間。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然,大夥兒還沒娶妻生子就過勞死了。
所以大家只好拜託小豆子去跟小儀說,看看能不能透過她,跟她的將軍小姐討些人情,讓他們可以去妓院「舒展一下身心」。
小儀當然明白他們的需求,但這種事要她找小姐說去,她可開不了口,那很羞人的。
所以儘管士兵們天天以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她也沒敢跟小姐說去,不過,這會兒,機會是來了。
「小儀啊,你幫我想一想,哪裡有閒事可以管?我想了幾天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杭愛愛坐在梳妝台前,讓小儀幫她梳理頭髮,長吁短歎後,直接問她。
「呃——其實有,而且還很多。」
「真的?」她眼中一亮,「我怎麼都不知道,你快點告訴我。」
小儀紅著臉說:「眾兵士們有正常的慾望,尤其在看到我跟小豆子兩人相愛後,請求我為他們請命,看可不可以破例讓他們去上一次妓院,發洩壓抑的慾火。」
杭愛愛聽完臉紅心跳的,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這事——她皺眉,看著說得還挺不害羞的丫環,「你不會是跟小豆子已有肌膚之親了吧?」
小儀這時羞紅了臉,輕輕的點點頭。
「那可不行,咱們軍營要有紀律,你們要——咳!做那種事就要成親,我先幫你籌備婚禮成親,免得你跟我回家時,是大腹便便的。」
「謝謝小姐。」小儀其實也有這樣的想法。
「至於那件事……」她以手肘支撐著頭,實在很掙扎,這是好多人的閒事啊,不,這不叫閒事,這是她軍營裡士兵們的事,那就叫自家的事。
在思忖再三後,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
兩天後的晚上,居雲鎮上僅有的兩家妓女戶居然大門深鎖,連燈都沒點,一些尋芳客擠在大門外,伸長了脖子,看著黑幽幽的屋內,就不明白裡面的姑娘們怎麼全不見了?
大家好奇的去問隔壁開飾品古玩的店家,一問之下,才知道裡面的小姐全讓人給包走了。
「包走了?誰胃口那麼大,包了全部的姑娘?」大家議論紛紛。
「肯定是個大淫賊,因為另一家的姑娘也讓人給全包了。」從另一頭過來的多名尋芳客氣呼呼的說。
但生氣有什麼用?問是誰那麼大胃口包走所有的姑娘,這街頭巷尾大家似乎都知情卻都不敢講。
因為有人交代,這是「軍事機密」,透露一個字兒,就會引發棘萱跟東流兩國的戰火,屆時這兒將永無寧日,所以大家是噤若寒蟬。
因此,尋芳客們最後也只能憤憤不平的離去。
而那些妓女在杭愛愛的安排下,天未黑就等在軍營外了,一等天黑,在夜色的掩護下,都順利的進入軍營。
但由於人數不足,士兵們只得排隊,不過,基於「安全」理由,她已耳提面命的要眾人對藍家駿保密,不然事情肯定大條了。
其實杭愛愛這個叮嚀是不需要的,大家都知道藍家駿的個性,哪有人敢跟他吐露半個字兒。
於是這他照例外出巡視後,活動就開始了。
「辦事」的時間當然要有限制,可基於各人的耐力及體力不同,時間當然很難照規定來,於是隨著時間不斷過去,不平聲與爭執聲就慢慢的在這個肅靜的軍營蔓延開來……
就在聲音越來越吵鬧之際,往往都夜巡到三更半夜才回來的藍家駿,今天卻提早在三更天就回來了!
守夜的士兵急著要去通報杭愛愛,但藍家駿已聽到那些不尋常的爭執聲,又見守夜士兵神色怪異,特令他們繼續守夜,哪兒也不許去。
「慘了!慘了!」六、七名守夜的士兵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什麼也不能做。
藍家駿一臉困惑的步入兵營,順著那些鼓噪爭執聲走去,卻見好幾個營帳外都擠滿了一堆士兵,而且眾人火氣旺盛,許多人已扭打成一團。
怪了,整個軍營鬧成這樣,那個女大將軍人呢?!
藍家駿心生困惑,但見眾人還越打越凶,立即發出一聲霆怒吼,「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