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著,別靠男人這麼近。」他貼著她的唇粗喘低喃,努力平息體內的蠢動。
「什麼?明明……明明就是你靠我很近。」她嬌喘回嘴,鼻間滿是他溫熱好聞的呼息。
「別跟男人伶牙俐齒,要不然……」
「哇啊!」
他灼熱雙唇又覆上她,她驚慌的埋入他頸間,羞惱的捶他後背一下,嘟嘴低噥,「什麼嘛!」
他微微一笑,舒徐的摟著她,「你很喜歡說『什麼』?」
「什麼?」她絞眉低語,不敢抬頭看他,怕……他又胡亂吻她。
「呵呵……」他愉悅的輕笑出聲。才說呢,她就又「什麼」了。
這個男人還好吧?沒事笑得這麼開心!
「你怎麼……啊!」歐陽嬋忽地驚叫,推開他就站起來,「慘了,慘了啦!」
「喂。」他一把將神色倉皇的她拉回懷裡,「莫名其妙的,喊什麼慘?」
她小臉凝成一團的指著牆上時鐘,「我都不知道已經快三點了,今天晚上要測驗的財管,我都還沒準備耶!」
「財管?財務管理?」
她猛點小腦袋,「很麻煩的一門課,一道計算題就可以把人弄得頭昏腦脹,偏偏那個老師會把每一次的小考成績納入學期成績計算……哎呀!怎麼辦?會來不及準備……」
他的唇止下她慌張的細語。「把書拿來,我教你。」
「你教我?」因為太驚訝,她忘記算他又吻上她的賬,「你會?」
「別懷疑男人的能……」
「好啦,我去拿。」她一骨碌的跳離他。每當他用「別……男人……」的語句時,下一秒,他可能又會吻得她天旋地轉。
看著她過於機敏的跳開,商喬羽微訝,唇角緩緩勾起。他大概明白她在怕什麼,這個小女人終於靈光了點。
「你真的會?」走離他幾步,歐陽嬋還是抑不住好奇的問。
「比你老師還高竿,我可是個高材生。」
她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你再窮蘑菇下去,小心晚上抱個鴨蛋回來。」
她一聽,趕忙往房裡走,可走了兩步,她又回頭問:「你不用回去上班嗎?」
「沒關係,下午沒什麼要緊的事。「
重要文件他已經批閱,其他狀況交給姑媽和家聰應付就可以,反正他的咖啡還沒喝完,而且……待在這裡很舒服,他不想那麼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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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下財管成績的當晚,歐陽嬋一下課便三步並作兩步的從學校側們離開。沒空理迎面飄來的細冷雨絲,她只想趕到商喬羽那兒,告訴他令人高興的好消息。
當終於來到他的住處,看見應門的挺拔身影時,她咧嘴衝著他甜甜一笑。
「我……」才開口,她就被拉進屋,連話都被他搶去。
「怎麼搞的?頭髮怎麼濕濕的?」商喬羽驚喜忽來乍到的她,惟獨對她微濕的頭髮有意見,洗髮要吹乾才不會受涼,她不懂嗎?
「因為外而下毛毛雨……咦?」他怎麼不理人,一直往走廊那頭走?
歐陽嬋正納悶的想進去找他,他忽又從屋裡出來,只不過眉頭全皺在一塊兒。
「你是不是有事啊?」她小聲的問。
「有事的是你!毛毛雨也是雨,淋不得,你不知道?」
他嘴裡叨念,手上毛巾卻輕柔的抹向她映著細微雨珠的小臉,再擦往她被雨沾濕的短髮。
一股溫馨的暖流透過他徐柔的手勁傳人心底,歐陽嬋突然想起,他好像一直是這樣,老喜歡念人,但其實……很細膩溫柔。
「我不是不知道,是因為我沒帶傘。」想著他的體貼,她不忘回答他的問題。
「沒帶傘你還來?」他不以為然的捏揪她的俏鼻。如果外頭下的是大雨,她不早成落湯雞?
「我是特地來謝你的,前天你教的財管,我考了七十五分喔,這是很好吃的西點,請你。」她笑笑地舉起手上的西點盒。
商喬羽微愣,教她唇畔消純如花的笑靨,化去胸中的怏然。
「就為了那少少的七十五分,你就這麼高興?」他沒接下西點盒,仍然替她擦拭秀髮。
「什麼少少?很多了好不好。還有很多人不及格耶!不過你教的比老師教的好懂多了,要是你去教課,同學一定都能考得很好。」
「現在相信我的厲害了吧?」他將毛巾擱上椅背,胡亂揉揉她乾爽許多的發。
她點頭,咯咯嬌笑。他是真的好厲害。
「喂,別……你幹嗎?」他蹙眉見她跳得老遠。
「你別用『別』字開頭啦,很可怕。」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吻……
望著她眉間的無措羞意,他眉梢微挑,唇邊有禁不住揚起的弧度。他剛才的確是要告訴她——別在男人面前笑得那樣嬌柔,否則……
「怎麼個可怕法?」他凝鎖住她嫣紅的素唇,笑著欺近。
他一跨近,她的心便開始怦快,急忙將西點盒塞給他,「你吃蛋糕,我幫你打掃房子。」
「你說什麼?」他唇邊笑意盡去,一把攫回慌張轉身的她,「誰准你又打掃我的房子的?」怕糕點不小心被他砸毀,他將它放落桌面。
「姑媽不把那筆薪水收回去啊!」經過上次的午餐,她就依商老闆的要求,喊她姑媽。
「那跟打掃我的房子什麼關係?」她又想摔這跌那了嗎?
「那筆錢本來就是打理這裡的費用,姑媽不收回,我只好再幫你整理房子。」
「我說過不需要。」
「要不然我把錢還你……」
「那不是我的錢。」
柳眉一豎,歐陽嬋不由得愁起小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人家到底該怎麼辦?討厭,早知道就不預先收下那筆錢。」
「喂——」見她紅了眼眶,商喬羽不忍的摟過她,「哪有人連這也哭。」
「那筆錢又不是人家的,我不想這樣不清不楚的擁有它嘛。」她吸吸鼻子,將突泛的淚意逼回去。
商喬羽妥協的低歎,「好,好,讓你打掃房子可以了吧?」
「真的?」她抓住他手臂問。
「你只可以掃地、擦桌椅,不准你擦窗;不准你爬高;也不准你刷浴室,聽見沒!」他得跟她聲明清楚,免去她會跌撞的任何一個可能。
「那樣會有很多地方清潔不到。」
老天!「你要不同意,就別想打掃這裡!」她存心考驗他的耐驚程度嗎?
「好嘛,那我先將餐廳擦一下,你吃你的西點。」怕他反悔,她趕忙動工。
吃西點?商喬羽頭痛的將目光鎖在她身上。她不知道見她摔過一次,就夠讓人擔心了嗎?他還是多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得好。
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答應她的?他的住處明明乾淨得很啊!這個小女人啊,老實的小呆瓜一個,有錢送她,她硬是不懂得撈,噯!
商喬羽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她走進走出,擦這兒抹那兒,直到一陣電話鈴響,他才稍微回過神接應。
「喂,我是商喬羽。」他的眸裡仍然映著她。
「你在啊?媽和爸已經回台灣,明天簡董的喬遷之喜你先去,媽和爸看過韋烈隨後就到,就這樣,拜。」
生疏簡短的訊息毫不眷戀的掛斷,他心頭一凝,淒然的滑坐沙發。
一句對他的喚喊都沒有,提到的只有「韋烈」……
「你怎麼了?」歐陽嬋關心的走近他。她才在餐廳看見他接起電話,結果就瞧見他滿臉黯然神色。
商喬羽搖搖頭,沒有說話。也沒怎麼,不過是滿心的晦澀被挑動而已。
他的無語令她惶然。他看來心情不大好,也許不想她在這裡傷他。「我不吵你,先回去了。」
「別走,」商喬羽伸手一攬,將她摟進懷裡,「留下來陪我。」
歐陽嬋的心猛地一悸。他怎會突然這樣說?
「拜託,留下來。今天晚上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屋裡,答應我,就這樣陪著我,小嬋?」他尋求溫暖的摟緊她,今晚,他真的不想孤單一個人。
怎麼回事?她鼻息間滿是好落寞、好抑鬱的氣息,和他平時灑脫、霸氣的味道截然不同,他怎麼好像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好,我留下來。」雖然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但是,她想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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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得可以聽見自己呼息的空氣裡,商喬羽沉靜的任思緒流轉。
他父母的心裡、眼裡,向來只有韋烈這個兒子。
韋烈大他三歲,但獲得的疼愛呵寵,卻是他父母的全部。
新衣、新玩具、生日、晚安吻……韋烈有的,他一樣也沒有。
年紀小的時候他會吵嚷,但父母喝喊一句,「小孩子別吵著要東要西的。」便把他擋了回來。稍微懂事後,他努力在各方面討好父母,但父母對他的態度始終不及韋烈的十分之一。
終於在一次父母幫韋烈慶祝生日時,他忍不住發飆,將生日蛋糕掃落一地,憤懣不平的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