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幸好電話是你接的,我看我和如縈她爸還是等過些時候她完全消氣了再打電話給她。就麻煩你多照顧我們家如縈,那孩子脾氣有時是倔強點,但是個好女孩。
「我知道。」
他領教過了。
「有件事伯母還是要問,雖然我和老伴都覺得你不像壞人,不過,你不會欺負我們家如縈吧?」
襲飛勾起嘴角,此刻完全能體會任如縈的慍意,她這對可愛的父母竟到現在才擔心他會不會欺負他們的女兒?好像太遲了點。
「伯母放心,我自有分寸。」他還是由衷的給予承諾。
而塗聖蘭也當真信了他。「那我要和如縈她爸啟程到苗栗去了,再見。」
「伯母再見。」結束通話,襲飛忽地想到,任氏夫婦的脾氣似乎都很溫和,那麼任如縈體內的不馴因子是遺傳到誰?
莞爾的站起身,他不經意的瞥見枕畔放著一疊書,走過去隨手拿起一本,他訝然,想不到她愛看羅曼史小說,只是她該不會是躺在床上看吧?
這麼想著,他不禁皺起眉頭,也不想想自己的視力已經夠糟糕,還這樣看書。回來得跟她說說才行。
隨意的再在她房裡逗留會兒後,他踅回廳裡,繼續休息之前暫停的工作——用筆記型電腦和公司的網站連線,處理重要的緊急案件。
儘管爸要他回台這段期間不用管公司的事,但他閒不下來,反正自己多幫著分擔公事,爸也會比較輕鬆。
就這樣,他又聚精會神的埋人公事中,直到——
「嗨!」
一道熟悉的聲音截住他的注意,襲飛訝然抬頭。
「如縈?你——」「怎麼會突然回來」幾個字倏地全卡在喉間,只因他看見她懷中抱了個小娃兒。
他詫異的站起來,「這小孩是?」
「我女兒。」騙他過過癮的念頭忽起,任如縈放下肩上背包隨口胡說,嘴角隱著一路笑綻回來的不懷好意弧度。
襲飛心頭一窒,「你女兒?」
「對呀,你看,可愛吧?」她正想將伶伶抱上前,卻見他轉眼間板起臉,她的腳步也在瞬間不進反退,忙將伶伶向他張望的小臉輕壓向自己懷裡,「你幹嘛突然變臉?」會嚇壞小伶伶耶!
「怎麼會突然蹦出個小孩來?」
「什麼話啊,女人要懷胎十月才生得出孩子你不懂嗎?」
他的聲音怎麼變得冷冷的?而且還說小伶伶是突然蹦出來的,小心被愛華姐K。
襲飛極力忍住胸中莫名盤旋的不舒服感,「這娃兒是跟誰生的?」
「當然是跟孩子的爸呀。」厚,這還用問!
「既然這樣,你幹嘛還當出租新娘?」不悅直衝腦門,他忍不住大喝。
任如縈被大喊嚇得愕然抱緊伶伶,想也沒想的說:「你才做什麼那麼凶?合約上又沒規定不能有小孩。」
就是,合約上又沒說她不能有小孩。可是任氏夫婦沒跟他提到她有孩子的事,更重要的是,她竟然替人生了個娃兒?!
想到這個,他就是說不上來的覺得不暢快!
該死的!「可惡——」
「你弄錯了啦!」怕他「可惡」之後會接著說出「算你違約,等著付一千萬」的話,她趕忙趕在他眉毛皺到快打結的時候攔話。
襲飛怔住,「什麼意思?」
「這是我大學學姐的女兒,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騙你幹嘛?」
「你剛剛不就是在騙我?」不過奇怪的,他胸中的悒鬱不悅,忽然間全不翼而飛了。
「那是……開個玩笑嘛。」誰知道他會莫名其妙生起氣?「不過我學姐有事,所以小伶伶要麻煩你照顧。」見他已不再板臉皺眉,她賊賊地將伶伶塞給他。
襲飛不得不接抱過軟綿的小身子。「要我照顧?」
「因為我等會兒也有事啊。」撤著謊,她在心裡默數一、二「你還要回去上班?」邊問著,他給伶伶一個親切的微笑。
這娃兒很粉嫩、很可愛。
「不是……咦?伶伶,阿姨已經數到四了耶,你怎麼還不哭?」
誰知伶伶只管衝著襲飛開心的咧綻她的小嘴巴。
「天啊,你居然在笑?!」完全與她的計劃背道而馳嘛!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一直要小娃兒哭?」襲飛狐疑地望著她。
「伶伶怕生啊,往常只要陌生人一抱她,她沒兩下就哭了,誰知道她竟然對你笑。」怎麼會這樣?
「……」伶伶忽地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笑嘻嘻地抓摸襲飛的衣領。
任如縈一臉正經的扳過她的小臉,「看清楚,伶伶,這叔叔不是你爸爸,是會把你抓去賣的壞叔叔!」趕快哭呀!她在心裡多加一句。
襲飛雙眉頓挑。他是會抓小孩去賣的壞叔叔?
「……」伶伶還是一個勁的笑舞著胖胖的小手。
任如縈沒轍的垮下柳眉,「你怎麼可以見到帥哥就亂叫爸爸,你爸爸明明就沒這麼帥。」愛華姐的老公是忠厚老實型的。
襲飛聽得莞爾,將軟軟的小身子抱穩一點,他轉望愁眉苦臉的任如縈,瞭然的道:「你原本想設計我,對吧?」
計劃完全失敗,她一點也不想掩飾,「是啊,本來伶伶應該到你手裡就大哭,讓你被逼得慌了手腳的,誰知道她這麼不配合,一聲也不哇。」
「意思也就是,你想見我被個小娃兒搞得手忙腳亂的窘樣?」
「沒錯,誰教每次被逼的都是我,偏偏我天衣無縫的完美計劃全被她搞砸!」說著,她輕捏下伶伶的小小鼻頭,「虧阿姨平時那麼疼你,緊要關頭連你也背叛阿姨,真該把你吊起來打屁股。」
襲飛覺得哭笑不得,塞個娃兒給他,叫做天衣無縫的完美計劃?而且,他有那麼殘忍的「逼」過她嗎?
「啊!不可以拉阿姨的頭髮。」小小的手冷不防揪住她一撮頭髮。
「不可以哦,阿姨會痛痛。」襲飛忙替她解圍的輕扳伶伶的小手。
彷彿聽懂他的話,她放開了手心裡的「玩具」。
任如縈不由得拿雙眸瞠他,「都是你!人家伶伶本來對我很好的,你一出現,她就拉我頭髮。」
「胡說什麼。」他忍不住伸手輕推她秀額一下。
「本來就是……」
啪的輕輕一聲截斷她的話,伶伶的小手正巧拍在她臉上。
任如縈——愕,然後氣呼呼地又瞪向他,「還說不是你?都是你先動手推人家,伶伶才會有樣學樣的跟著往我臉上拍。」
襲飛好氣又好笑的說:「講點道理,那是純屬意外。」
什麼?!「既然你那麼講道理,伶伶給你照顧,我去忙了。」
沒好氣的說著,她扭頭就往客房走。居然說她不講道理?有沒有搞錯,不講道理用合約扣住她的,明明是他。
可惡!
「……」像是要叫她,伶伶咿咿呀呀地指向她離去的方向。
「沒關係,阿姨等會兒就不氣了。」襲飛笑笑地抱著伶伶坐入沙發。女人的脾氣向來說風是風,尤其是房裡那小女人的。
「不會吧?!」
一聲驚嚷猝地由門邊傳來,襲飛別過頭,就見段書憲怔站在那兒,不等他問話又大聲嚷嚷。
「才多久時間,你和任如縈竟然連孩子都製造出來了?」
他老實不客氣的睞他,「你這麼厲害,兩天內找個人製造幾個娃兒給我看。」
「不然這小孩是誰的?」走近他,段書憲直盯坐在他腿上的伶伶看。
「如縈的——」
「鳴哇……」一陣嚎啕哭聲截斷他的話。
段書憲迅速後退好幾步,「我又沒對她做什麼,這小東西怎麼一見我就哭?」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孩子哭。
「如縈說她怕生。」襲飛忙站起身搖哄著她,「乖,不哭哦。」
在房裡聽見伶伶哭聲的任如縈,已迎面向他衝來,「哦——你偷捏伶伶?」
「別冤枉我,伶伶看見我朋友就哭了。」他將攀向她的伶伶抱給她。
「你朋友?」
「段書憲。」
隨襲飛的介紹望去,任如縈看見一位瘦高的男人,禮貌的和他點頭招呼,誰知原本已經不哭的伶伶抬頭覷到他,小嘴一扁,又哭了。
段書憲無辜的在心底苦笑,他的臉有這麼難看嗎?
「乖、乖,伶伶不哭……哎呀,我的眼鏡——」任如縈忙著拍哄小人兒,不意她小手一個揮抓,剛好弄落她的眼鏡。
「別慌,眼鏡我接住了。」襲飛趕忙伸手幫她圈抱住伶伶,因為她慌亂的想撈抓之於,差點把伶伶摔下來。
段書憲的雙眸猝然一定,眼前這個是任如縈?
「這樣看得見了吧?」襲飛幫她將眼鏡戴回去。
「一清二楚。」視線恢復清明的她感覺安全多了。「我帶伶伶進房去了。」小傢伙怕生又愛偷看人家,瞧她小嘴還扁扁的,再慢一秒只怕又要大哭出聲,不過伶伶還真是不賣她面子,怎麼見到襲飛時硬是半聲也不哭?
「突然來訪有事?」等任如縈進入客房,襲飛才轉問段書憲。
他一臉迷惑的表情,指指客房,「剛剛那個,真是任如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