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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襲家大宅裡,襲倩正掛上電話,小嘴翹得高高的。「阿飛哥跑到哪裡去?別墅電話沒人接,手機也沒開。」
「大概出去了。」襲繼揚放下手中的參茶說道。
她還是噘著嘴,「要出去好歹也先打個電話回來呀!一離開香港就像飛出寵的鳥兒,連通訊息也不給。」
「別冤枉阿飛,昨天他抵達台灣有打電話給我。他這些年把心力全放在公司上頭,連我回台探望老朋友兼度假,他也沒一道回去,難得他答應你曹叔的邀約回台,就讓他好好放個長假,別煩他。」這正是他不讓女兒跟著到台灣的原因。
「那他就不會打電話來煩我一下?家裡少了阿飛哥,很讓人不習慣耶。」少了個人可以讓她撒嬌呀。
襲繼揚促狹一笑,「這麼想你阿飛哥?不如爸讓你嫁給阿飛,你說如何?」
她有些驚訝,「讓我嫁給阿飛哥?爸怎會突然這麼說?」
「不是突然,我早就有意撮合你們兩個,不過你才十八,我便想再緩些時候,今天是因為你一直念著阿飛,所以我才順勢問你。你不喜歡阿飛嗎?」
「喜歡啊!」她從以前就很喜歡啦。
「那麼你不反對嫁給阿飛嘍?」
襲倩沒想那麼多的說:「也沒什麼好反對的,阿飛哥應該是個好老公。」
襲繼揚笑著點頭,「阿飛絕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等他回來,爸就先幫你們舉行訂婚典禮。」
她微愕,「這麼快?」
「不先把阿飛訂下來,你不怕人品才幹都一流的他被別人搶走?」
也對。「可是阿飛哥喜歡我嗎?」
「放心,他一直很疼你不是?」他相信,阿飛會順從他的安排的。
第三章
徐風輕吹的夜晚,本來該很清爽愜意的,無奈走在寂靜巷弄裡的任如縈偏偏既煩且躁,每一個向前踩踏的步伐都落著不情願。
她老爸老媽的手機居然沒開耶?!這兩個製造問題的人,竟然這樣躲她!
還有如緹,她的手機同樣沒有開,一定是只顧著和哪個男生聊天哈拉,不想被干擾。
天啊!為什麼她會怎麼淒慘又可憐,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得像個沒人要的小孩,被她一點也不親愛的家人擱在一旁,這是什麼天理啊?
「都是那個襲飛害的。他沒事出現已經很不應該,還讓爸和媽看見。」將矛頭全轉向襲飛,她帶氣的將腳前的小石子當成他,一腳踢得老遠,然後又不情不願的住前走。
沒錯,她現在正準備到襲飛那兒,因為她沒一千萬賠他。
早知道她就跟如緹出外,到韓國、日本大玩特玩去,也不會被爸媽攪弄進現在這種進退不得的窘境裡。
任如縈就這樣邊低頭走邊在心底啐罵,完全沒發現自己被人跟上,而一輛深藍轎車則正由她前方駛來。
車裡的襲飛一眼就瞧見她。他想她也許有什麼行李要搬,於是開車過來接她,沒想到會在巷口遇見她。
他正將車子朝她開去,驀地,他整個人一怔,她身後的那名男子……
「老天!」他低呼的加快連速,就在任如縈身後的男子要抽出暗藏在口袋裡的刀子時,他急忙奔下車——
「如縈!」
「呀啊——」任如縈失聲尖叫,因為整個人冷不防被用力拉扯住,而且眼角還瞥見一道奇怪的灰黑身影倒下去。
「你沒事吧?」襲飛本能的將她攬往旁邊一些。
她終於抬頭看見他,「襲飛?」
「有沒有被刀子劃傷?」他急忙執起她的藕臂尋看,幸好沒有任何傷痕。
任如縈一臉迷惘,「刀子?劃傷?」
他指著昏躺在地的男子,「這傢伙是警方通緝的犯人王一水,是搶劫、竊盜傷人的累犯,專找女子下手,持搶得逞後還習慣在受害者大腿上剮下一大塊肉,你剛剛被他盯上了。」
說著,他沒怠慢的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曹顯瑞,要他即刻聯絡警方來逮人。這壞蛋是曹叔拿給他的那疊檔案中的其中一個,通知他處理上會比較迅速。
瞄見男子手上的利刃後,任如縈不禁挨向襲飛身後一些。他的意思是,她差一點就成為大腿被剮下一大塊肉的受害者?
「沒事了。」他安撫的拍拍她的肩,「他中了麻醉針,暫時不會醒,警方的人馬上就來。」提起她掉落在地上的行李,他帶她坐進車裡。
驚魂稍定,她睇望坐進駕駛座的他,狐疑的問:「什麼麻醉針?為什麼你認得那個壞人,你是警察?」
「我不是警察,只不過那個壞蛋的通緝檔案我見過;至於麻醉針,則是曹叔做來讓我萬一像剛才那樣湊巧碰到壞人時,好方便逮人外加以防萬一的。」還好他有來接她、有戴曹叔給的手錶,不然倘若慢一步,他實在不敢想像後果會如何。
任如縈一副完全聽不懂的迷茫表情。什麼不是警察又見過通緝檔案,還湊巧碰到壞人?她才想再問,他卻說話了。
「你東西都拿了嗎?」
「什麼東西?」這人說話怎麼老這樣沒頭沒腦的。
「要拿到別墅的東西。」
她秀眉隨之一蹙,「我們解約,你去找別人當新娘行不行?」
他性感的薄唇隱隱上揚,「不行。」
她就知道!「拿了啦。」她沒好氣地拍下腿上的行李。
「很好。警察來了。」瞥眼仍一動也不動躺在地上的男子,襲飛隨即驅車離開。他只負責報警,可不負責被盤問。
仔細一聽,任如縈還當真聽見警笛的鳴聲,不過這傢伙講話都不會清楚一點嗎?很好跟警察來了有啥關聯?
重要的是,接下來她該怎麼辦?該不該到警局報案說他強租民女啊!
※ ※ ※
襲飛沒直接載任如縈迴別墅,倒是在一處清靜的公園前停下來。
「你幹嘛?」任如縈摸不著邊的看著他熄掉引擎。
「到公園走走,順便培養一下感情。」
什麼語意不清的培養感情?可是他人都下車往公園走,她難不成要留在車裡孵蛋?在心裡嘀咕著,她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跟過去。
不過說實在的,今晚微風涼柔、星子閃耀,是很適合漫步散心,沒想到這個背影俊拔挺長,老用合約牽制住的臭男人,也有在晚風中散步的雅致心情,他……呃,他轉過身了。
霎時,任如縈眸光一顫,連身子都恍然頓住。
襲飛旋身面向她的剎那,她竟沒來由的記起夏遠傑!
「怎麼了?」渾厚的聲音隨風飄向她。
她游離的思緒稍微歸位,雙眸仍定望著他——英挺眉眼、帶著個性和些許不羈氣息的傲鼻薄唇,這樣的他和教她封鎖在記憶深處,刻意淡忘的那張斯文臉龐,根本是不同的典型,為何她會突然將他們聯想在一起?
可是剛剛他那轉瞬間的神韻,真的好像……
「有事?」襲飛再問。
「沒有。」她徽微搖頭,藉機播去沒打算記起的記憶。
「真的?」他若有所思的凝視她。
任如縈的心頓時慌亂起來,不是因為他的追問,而是總覺得他眼裡有某種想讓人解讀的訊息,可她卻解讀不出,反而直覺得他黑如子夜的深眸,彷彿會將人吸進去似地教人無措。
她連忙跨步坐上石椅,垂眼掩去突升的不自在感。「沒事別直盯著我看,很沒禮貌。」
襲飛不那麼認為的落坐她身旁,「我以為是你先看我的。」
「是你突然轉過身。」她不承認的斜睇他。
「是嗎?隨便。」語畢,他出其不意的拿下她的眼鏡。
「喂!你做什麼?」想抓回眼鏡,不意視線一片模糊的她直往他身上趴。
他順勢攬過她,將她抱坐在大腿上。
「你——」
「不想跌倒,就別亂動。」
豈有此理!「你到底在幹什麼?我的眼鏡還我!」什麼都看不清的她哪敢亂動?只能使力推扳環在她腰上的手,誰知他一個收束,輕易將她扣得牢牢的。
「襲飛!」
「我不會對你怎樣,只是讓你和我培養感情。眼鏡拿掉,你比較能自在的面對我不是嗎?」他抱她抱得很自然,嘴角有她看不見的笑。
「你在說什麼鬼話?誰說要跟你培養感情啊。」扳不開他,任如縈索性瞪向他,雖然只有模糊朦朧的影兒。
「合約上說的,你得配合扮演好你的身份,這第一步,當然得從和我培養感情開始,要不到時你假新娘的身份在我家人面前穿幫,可要算你違約哦。」
「你那是什麼爛合約?!」莫名其妙被出租已經很嘔了,他居然說她沒有NC的機會?!
他笑望著她略顯迷濛的雙眸,「你不該批評那份合約,因為簽的人還有你爸媽。」
「噢——」她忍不住懊喪的垮下雙肩,她真的會被那對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父母害死!
「你的度數又加深了。」看著手上的厚厚眼鏡,他直覺出口。
任如縈敏感的瞇眼,「又?」
「就是很深的意思。」
「拜託,你的語文到底怎麼學的?又跟很深八竿子扯不到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