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自私的……」她忍不住顫抖地說:「雖然你是皇子,擁有無數美人也是應該,可是如果你愛我,我希望你眼中只有我一人,不要讓別的姑娘同我分享你的心好嗎?」
她直言不諱地說,更加深深植入他的心坎裡去。
在他身旁,每個女人都怕觸怒地,所以心底即使有獨佔地的想法,也不敢據實說出。
她這麼誠實、坦白、直接……讓他簡直有些傻眼。
他將她推倒在床褥上,解下了床幔,遮去床上的春光,而浪漫的氛圍正緩緩擴向四周……
李濟鎮坐在書案前批閱卷宗,周圍陷入一片寂靜,整間書房內只有他翻閱卷宗的聲音。
突然!
咻──
一道暗器破窗而入!
李濟反應敏捷地閃過暗器,態度從容不迫的模樣,仿若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一會兒,陽辰推門而入,單膝跪地稟告。「卑職沒有發現任何人,因為事出突然,所以來不及看清楚暗器發射的方向。」
李濟沉默地看著陽辰,顯然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陽辰是他的貼身護衛,也是他精心揀選的武林高手,怎麼可能達一個行刺失敗的刺客也追丟了?
「你守在門外,都沒察覺有可疑人物靠近書房嗎?」他質問道。
「卑職失職,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跡。」
陽辰逕自認錯,手心卻微微冒著冷汗,為了討姝妃歡心,他不惜做出違逆天意之事──
這又是何等死罪?
「這名刺客功夫了得,竟然連你都敗給他。」李濟別有深意地說:「宮中應該是患了內賊,否則怎麼會如此瞭解宮內的地勢和環境呢?」
李濟起身走到椅背後,仔細地審視刺進壁內的長鏢暗器。
「這等內力,足以與你匹敵吧?」
「卑職不敢!」陽辰是個聰明人,立刻聽出李濟話裡的弦外之音,他緊張道:「卑職跟隨您已經長達數年,一直對您忠心耿耿,絕不敢作出這般膽大包天的逆鱗之事!」
李濟不羈地笑了笑。
「為何如此緊張?」
陽辰解釋道:「卑職以為您誤會卑職是宮中的內賊。」
李濟狹長的雙眼微合,迸出森冷的眸光!他定定地鎖住陽辰不同於往的鎮定神情,發現事有蹊蹺
陽辰是個不擅說謊、作假之人,今日他會以謊言來搪塞,肯定是背後發生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急於一時戳破?
對惟命聽從的手下他沒興趣一一剷除,他想揪出的,是整件事情的幕後主謀!
「放心,本王沒有誤會你。」李濟似笑非笑地說:「本王怎麼會去懷疑一個忠貞不二的下屬?」
陽辰低下臉來,企圖掩飾心中不安的心緒,和臉上複雜的神情,殊不知李濟已經早一步洞悉了他──
南皇在宮中遭遇行刺的消息立刻傳,所有人都被嚇得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究竟是誰敢刺殺南皇?
眾人揣測紛紛,但是卻沒有人有答案。
姝妃是最先趕到書房探視李濟的人,她一張臉嚇得慘白,讓人看不出整件事情就是她一手策劃。
冰荷接獲消息之後,也在宮娥的帶領下來到書房,但是走到書房門口,一見到姝妃也在裡頭,便紮住了腳步不再往前。
「您無恙吧?」姝妃緊握住李濟的大掌,一臉汶然欲泣。
李濟抬頭看向門外,發現了一抹熟悉的纖瘦身影佇足於外,再將目光調回眼前的女人身上,他不禁感到心煩──
對姝妃,他可以很輕易地表現出輕鬆自若的態度,但是對冰荷他卻沒辦法故作瀟灑。
為什麼?
難道他當真對冰荷動了感情?!
不可能……他不會對任何女人付出真心,姝妃算什麼?冰荷又算什麼?全都是他無聊時的消遣罷了!
「我沒事。」李濟鎮定地回答她。
「一聽到您遇刺的消息,真把妾身嚇壞了!怎麼會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行刺您呢?」
「對方並不是明目張膽,因為沒有半個人發現刺客的蹤跡,足見這名刺客行事謹慎。」他笑。
姝妃想了想,大膽地猜測道:「您想,會不會是『外人』搞的鬼?」
「宮中哪來的外人?」
「怎麼會沒有呢?」姝妃別開目光,充滿妒意地說:「幾天前,皇不是從外頭帶回了一位冰荷美人嗎?」
「你懷疑她?」李濟問道。
冰荷站在門外,聽見了姝妃的惡意挑撥,只能無聲地搖頭否認,卻沒有勇氣踏進書房與姚妃爭奪什麼。
她不想將事情搞得一蹋糊塗,更不想讓自己或任何人難堪,既然她選擇了跟隨南皇,就應該去接受宮內所有我明你暗的事才對。
姝妃只不過是在他面前說了幾句她的是非,她就承受不住了嗎?
當然不,冰荷認為自己沒有那麼脆弱。
「宮中也只有冰荷姑娘才是外人吧?」
李濟笑而不答,像是間接認同了殊妃的話。
「她不會武功。」
「您能確定嗎?」姝妃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知人知面不知心,冰荷美人的城府有多深、擁有多少本事,您真的能十足十地掌握住麼?也許她真的是行刺您的刺客也說不定呢!」
「本王不能徹底掌握她,但是本王知道她沒那本事。」
「哦?」姝妃媚然一笑,試問道:「如果行刺您的人真是那位冰荷美人,不知道皇會對她作何處置?」
李濟沒有認真去思考這個蠢問題,他只是瞟瞄了站在外頭的冰荷一眼,又立刻斂回目光。
他不能為任何女人動心。
或者應該說,沒有一個女人值得他付出真感情!
「如果她真的是刺客,本王會以逆鱗的罪名將她賜死──」
轟地!
猶如平地一聲雷,頓時震住冰荷全身上股寒意直逼四肢百骸,她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他居然可以用那麼冷漠的語氣,說出將她賜死的決定?!難道他對她沒有半點情分可論嗎?
「皇是不是將冰荷美人當成玩物?」
李濟心底深處有股想否認的衝動湧升,但是冰荷正站在外頭聽著他們的對話,他不能將心中的衝動釋放出來!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意,更不想讓任何人察覺他略為失控的感情,所以他決定用傷害飽言語,來掩飾他的心緒……「是又如何?」
「真是這樣嗎?妾身還以為您有了新歡,便忘了舊愛呢!」姝妃嬌媚獻笑,以為他說的都是真的。「對她,只能算是貪鮮而已,本王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束縛住?也許再過不久,就會對她失去全部的興趣。」
聞言,心悅的人是姝妃,但是心碎的人卻是站在門外的冰荷!
她掩住自己的口,深怕會控制不住傷心的情緒而泣出聲音,如果讓他發現她站在外頭,事情會愈變愈複雜,最後只能落得兩方難堪的下場,她真的不想這樣……
冰荷悄悄旋過身,黯然神傷地離開,能夠知道他真正的想法,也算是可喜可賀的事,至少她不需要,再傻傻付出真摯的情感,而一邊等待他回報相同份量的愛。
他對她只是虛情假意,日子一久,他就會厭倦她而離去。
明明是親耳聽見的事,為何她心底就是不肯完全相信呢?總握住一絲絲希望,以為這只是一場夢,只要從夢中醒來,他仍然會是對她柔情款款、含情脈脈的那個男人……
第八章
夜裡李濟回到寢房,看見冰荷一臉面無表情地坐在銅鏡前,他笑了笑,走到她身後。
「怎麼還沒歇息?」
冰荷搖了搖頭,緩緩站起身回頭看著他,唇角揚起一抹牽強的微笑道:「我在等你。」
「發生什麼事了嗎?」他明知故問。
冰荷轉身走到床沿坐下,她沉默了會兒,努力地調適心情,不敢將心中傷心的情緒表明。
「我有聽到你遇刺的消息,不知道你有沒有受傷?」她小聲地道,難掩失落的情緒。
李濟當然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但是他故意忽略她的感受,將她眼底那扶傷心的神色視而不見。如果會心疼她的難受,就不會故意說那些傷害人的話給她聽了。
李濟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輕鬆的笑意說道:「我沒事,不過卻沒抓到想要行刺我的人。」
冰荷一手按住胸口,像是在揪心一般,她深呼吸一口氣,顫抖地問他。「你不會懷疑我是行刺你的人嗎?」
她果然將他和姝妃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甚至十分耿耿於懷──
「怎麼會?」他笑。
「為什麼你不會認為?也許我真的想要行刺你也說不定。」這一番話可是隨時隨地都會為她引來殺身之禍!
她不應該說這種話,在如此敏感的時候,她怎麼可以將自己推進事件的漩渦之中呢?
「你和我沒有深仇大恨,而且我是你所愛的男人。」他在她身旁坐下,自信滿滿地說。
冰荷整個人震了震──
能否認嗎?
他確實是她的所愛,曾幾何時起,她的心裡牽掛的、腦海中想念的全是他!再也沒有別人了。
她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努力穩住變化多端的情緒,她絕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心裡的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