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氣壞了他,他為她擔憂得要命,而她竟然和舊情人約會?真是豈有此理!
思及此,他不悅地瞇起眼,身形倏地欺近她,沉著列次問道:「老實地說,你今天到哪裡去了?」
褚靜彤在他凌厲地瞪視下,低聲地回答:「我……我到爸爸的辦公室去了,他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秘書人選,所以我便自願留在那裡幫他的忙。」
杜庭淵的眼瞇得更細了,他猛地扭住她下巴,陰柔道:「你說謊,我打過電話,小姐跟我說你爸爸的辦公室裡根本沒人。」
褚靜彤驚慌地圓睜雙眸,急急地辯白:「是真的,我在辦公室裡幫爸爸處理了好些資料、報表的建檔,一直待到7點,便急著趕回來。」
杜庭淵並沒有鬆手的意思,仍是一臉質疑地瞅著她「真是這樣,為什麼負責接電話的小姐說你不在辦公室裡?」
「我……我不知道。」她無措地眨著大眼,「也許她們認不出我來了,以前的我不是這個樣子的。」
杜庭淵靜靜地凝味著她,從她那雙清建澄澈的大眼所流露出來的坦然神情,讓他知道她沒有說謊,但為了預萬一,他仍會私底下向褚萬年求證。
不曉得什麼緣故,自從娶了她之後,他往日性格裡的暗面又都跑了出來:先是舊疾發作,接著是偏執的獨佔欲不安的多疑。
和她結婚的這半個多月來,他既快樂又痛苦,極容易得患失、躁鬱不安,這一切皆源自於他對於擁有她的這件沒有安全感。他害怕失去,恐懼別人奪定她,愈是想確定她是屬於自己的便愈想時時刻刻獨佔地,激永遠無法滿足似的,每次一離開她身邊,他就顯得焦躁不安。他知道自己以往的偏執性格及行為又復發了,但他就極制不住自己,只要扯上她,他便無法冷靜思考。
「剛剛我看到有個男人送你回來,若我記得沒錯的話,那便是婚禮那天企圖帶你逃走的男人,他是誰?你和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送你回來?他在飯店門口和你說了些什麼?」他寒著聲、接二連三地問,凌厲駭人的眼神逼視著她,教她無處可躲。
褚靜彤教他連珠炮的問題給轟得腦子裡一片混亂,她沒想到他還記得婚禮上不為人知的那一幕鬧劇,她以為他不在乎的,因為他在事後並沒有通問她。
看著他認真而嚴肅的眼神,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努力盯口口水,乾啞地回道:「他叫李斯臣,是公司裡的同事。爸爸的得力部屬,我和他只是單純的朋友及同事關係。」說到這兒,她略微停頓一下,偷靦了他一眼,見他仍沒給她什麼好臉色看,於是便自動省略李斯臣追求她好幾年,還曾向她求過婚的往事。
「你還有兩個問題沒有回答我!」杜庭淵冷冷地提醒她,無波的臉龐帶著一抹無傷且斯文的笑,但就是這副看撫所謂、實則更教人心顫的疏淡模樣,讓人不敢小看了。
褚靜彤只能乖乖地照實回答:「今天晚上,我因為忙得河時間,一想起你可能已經回來,便匆忙地想趕回來,沒想到一時之間卻攔不到一輛計程車,恰巧李大哥他看到了我,就順道送我回來。」
「就這樣?你沒騙我?」他抬起她的小臉,一邊以手指輕撫摸她柔嫩的臉頰。豬靜彤點頭如搗蒜,認真地看著他。
「為什麼不打我的手機,我會過來接你的。」他突然瞇起眼,冷不防的又冒出一句話來。
「呃……」褚靜彤不好意思地促笑,心慌地道:「我…··我忘了你的大哥大號碼。」
杜庭淵望著她帶著歉意的憨純笑容,心裡是又氣又傳忍不住俯下身,狠狠地吻住她的櫻桃小嘴。
「咦…」她沒想到他會突然做出這樣親呢的舉動,手無助地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最後終於因為抵受不住他唇的強烈攻勢,嬌小的身子整個偎人他的懷裡,小手繼而爬上他的肩膀。
好半晌後,他才推開她,意猶末盡地照著她被他吻得紅亮的粉嫩瑰唇,「明天,我馬上為你申請一支手機,你得隨身攜帶,知道嗎?」他少啞著聲音。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找不到她的恐懼感,只有讓他隨時得知她的行蹤及去處,他就會有安全感。
「吸?」褚靜彤聞言不禁煩惱地裡眉、嘟嘴,她最容易丟三落四了,尤其是這種隨身攜帶的玩意兒。
「不用了吧!我不是在爸爸的公司裡,就是在飯店裡辦行動電話好像有點多餘耶!」她小心地「建議」著。
「不要想改變我的主意。」他難得表現霸道的一面。「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我找不到人就是不行!我要二十四小時都能找到你。」他的語氣堅決得沒有妥協的餘地。
褚靜彤怔怔地看著他,然後睜大眼低下頭偷偷地咋舌。看起來謙和有禮,應該很好商量的他,沒想到也滿霸道固執的哩!
見她沒再反對,他滿意地揚起一抹笑,然後又丟出第二個命令,「還有,明天不准你再到佳味美去。」
「為什麼?」她倏地仰起臉,反射性地問。
杜庭淵不悅地抿緊雙後,頗不是滋味地道:「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老婆,不再是你父親的私人秘書,我不希望有別的事情佔去你太多時間;況且,我不放心那個叫李斯臣的男人,他顯然還沒對你死心,我不准你再和他碰面!」格靜彤裡起眉,為難地看著他,「可是……爸爸他還沒找到適當的秘書人選,他一個人忙不過來的,況且……」她防微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老實說出心裡的話。「況且怎樣,你想說什麼就儘管說。」他沒好氣地低吼。今她畏縮了一下,隨即鼓起勇氣道:「你早上出門工作之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實在閒得發慌;而且,我們又住在飯店裡,什麼事都有人打點好,我根本就無事可做,既不能為你燒一頓飯,也不必打理、整頓房裡的一切,我根本什麼都不能做呀!」
停頓一會兒,她吶吶地又加上了一句:「所有妻子能做的、該做的本,我根本都不能做。」音量雖小,卻足以讓杜庭出聽得一清二楚。
他沉吟了半晌,她說得確實有道理,這飯店畢竟不是久居之地,他巳成家,該是要有一個家的樣子。既然決定在台灣定居下來,他是應該要為自己和她找一棟房子,建立真實正正的家!
「從明天起,我會請人幫我找房子。」認真思索後,他向她宣佈道:「至於你父親那裡,我也會幫他推薦一個辦事效率高的秘書人選,你明天就好好地待在飯店裡吧!」
褚靜彤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她知道這已是他最大讓步屈溫馴地朝他點點頭。
杜鷹淵這才滿意地綻開一抹迷人的微笑。「工作到這麼晚,你已經俄壞了吧?」他疼惜地問,一邊愛憐地撫著她更細的髮絲,溫柔呵護的神情和方纔的咄咄逼人相差甚遠,實在令人難以想像是屬於同一人。
褚靜彤楞楞地瞧著他,被他兩極化的表現給弄胡徐了,只能使勁地點頭。
「走吧!我帶你到我新開張的義大利餐廳吃飯,他們的飯後點心很棒,你一定會喜歡的!」
她看著他心增愉快的模樣,趕緊附和地猛點頭,「好!我們快點走吧,我已經快要餓壞了!」
其實,她早已緊張得沒有胃口,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是為了要轉移他的注意力……因為她還沒回答他最後一個問題,而這也是她極不想回答的問題。他若知道李斯臣才和她說的那些話,鐵定又會發一頓好大的脾氣。
現在,他自個兒都忘了這個問題,她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有機會再想起,她怕極了他發脾氣的陰沉模樣。
二話不說地,她自動挽著他的手,並朝他綻開一朵習媚照人的甜美笑後,然後拉著他往門外走去。
杜庭淵一臉縱容的笑,勞爾地瞧著她急沖沖的心虛模樣;他並沒有忘記她還有一個問題沒回答他,而且還是他最在意的話題。
只是,他確實心疼她,工作了那麼久,晚飯也沒吃,所以他寧可壓抑下自己滿心急迫的疑問,先讓她填飽肚子;反正,他們有一整晚的時間,他會讓她乖乖說出李斯臣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
褚靜彤由浴室走出來時,見杜庭淵已躺臥在床上閉著只休息,她不禁鬆了一口氣;一顆從晚餐時一直七上八下、吊個老高的心也總算獲得了緩刑。
她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爬上床,一溜煙便鑽進薄被裡,趕緊側過身假寐。
過了許久,見他仍沒有動靜,她如釋重負地放鬆身體,準備墜入甜甜的夢鄉,夢周公去了。
突然問,一隻強壯結實的手得猛地爬上她的細腰,將她放進一堵堅硬健碩的胸懷。
褚靜彤霍然瞠大眼、倒抽一口氣,然後怯怯地回轉過頭,面對著杜庭淵那張在昏黃燈光下更顯深峻迷人的臉龐;此刻他的眼正閃閃發亮著,在昏暗中更有一種援人心魂的出感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