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提醒他。「少門主,你說話的聲音得再調高一些,否則會被妙蓮那個老尼姑識破。」
「是嗎?!」他試著拉高嗓門。
「再高一些。」八叔和爹意見一致。
「是——嗎?!」他不敢相信那種殺豬的聲音,是發自他的嘴巴。
「嗯,差不多了!」看來他們都很滿意他的變聲成功。
雖然這種變身又變聲的日子會很痛苦,但他相信不會太久的,依他的聰明才智三五天就能將寶典偷到手。
只是這三五天卻度日如年啊!一想到這兒,他的胸口和喉嚨同時難過起來,像要呼不過氣來。
放眼望去,峨嵋寺的姑娘們,確實每個人身上都背了兩培肉在前胸,真是太辛苦了。
咦?怎麼沒見到那個凶神惡煞端木紫,不知她身上是不是也有,哈……活該,累死她最好。
妙蓮師太突然大叫一聲,吵了牧風兒的暗自竊喜。
「阿紫,這丫頭躲哪兒去了?」
哇!嚇了他一大跳,這老尼姑看似年邁,喊起話來卻中氣十足。
她在叫誰啊?要動用這麼大的真氣來喊,被喊到的人是重聽了,還是聾子?他挑了眼等著看。
但見端木紫從百步外,加足馬力衝過來。「師父,我在這裡!」
她邊跑邊回話,臉上還蕩著微笑,氣都來不及吐了。
牧風兒見端木紫連沖帶撞地跑過來,輕哼一聲。「原來是她!」還不知她除了性情暴皮之外,連耳朵都不怎麼好,噢,幸虧沒娶她回家,否則每天光叫她,喉嚨大概都喊啞了。
本想蹲在一旁納涼的端木紫,以為每次集合,她都是站在場邊睜眼發呆,有她沒她,好像也沒什麼差別,反正師父從來不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但是這回不一樣哦!她親耳聽到師父喊她的名字,有股被重視的感覺,心裡忍不住臆想著。
難道師父終於同意她練武了?
妙蓮師太把端木紫拉到牧風兒面前,叮囑地道:「阿紫,你一向最熱心,就負責帶領新來的小師妹熟悉咱們峨嵋寺的環境。」這丫頭平時沒多大用處,雖然老是給她惹點小麻煩,但還算古道熱腸。
啊?!為什麼是她呢?這麼多美女在場,隨便挑一個都比她強,偏偏選一隻母老虎當他的嚮導,罷了,反正他到峨嵋寺也不是來選美的,就忍著點吧!
「那有什麼問題!」她一口答應。
兩顆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閃呀閃的,瞅著師父的嘴巴,覺得師父應該還有話沒說完,不是嗎?
妙蓮師太看她怪裡怪氣的模樣,以為她身體不舒服。「阿紫,你生病了呀?」她一向不是活蹦亂跳的像隻猴嗎? 」
「沒有啊!」繼續盯著師父的嘴巴。
牧風兒也看她不大對勁,像中邪似的眼神不大正常。
這個惡婆娘簡直是莫名其妙的怪異,他還是拿到她的小肚兜後,趕緊走人,離這號危險人物遠一點。
「以後「你」就是她們的小師妹了!」妙蓮師太對牧風兒說著。
牧風兒不覺渾身一抖,被小師妹那三個字給嚇死好多細胞。
端木紫見師父的話鋒怎麼轉了舵,好像她們之間的對話已然結束了。她得提醒師父老人家。「師父,您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沒對徒兒講?」
「沒有啊!」妙蓮師太被問得納悶。
「啊?!」就這樣而已哦,她張著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期待師父再說出更重要的事來。
她心裡可真是黯然神傷,而且全表現在臉上。
牧風兒見端木紫的眼睛轉了角度,連忙心虛地別過臉龐,躲避她的視線,怕被那個凶婆娘認了出來,不料一掉頭,競觸了慕容玲瓏的電,不由得渾身滋地一陣酥麻。
「風兒!」妙蓮師太喊了他幾聲都沒回應。
「喂,新來的,師父叫「你」呀!」端木紫朝「她」的肩撞了幾下,才將「她」撞醒過來。
一見端木紫側臉努嘴的表情,他立即從忙於欣賞眼前一個個美嬌娘中嚇醒過來,直覺地用手擋在兩張臉中間,像個屏障。
她是美景當中,唯一的敗筆,沒辦法,她的凶悍粗魯的形象已經先人為主地鑲進他的內心深處,很難拔除了。
沒聽到對方回應,端木紫還不死心地敲打「她」的手背,像敲門似地。
「喂喂,有人在嗎?」
他才不情不願地探出半張臉。「叫我做什麼?」心裡還叨念著,這丫頭真煩。
「不是我叫「你」,是師父在叫「你」。」
牧風兒回瞪一眼,真是謝謝她的雞婆了!
不耐煩地看著妙蓮老尼姑,劈頭就問:「老尼——」「姑」字的嘴形巳擺出,幸好及時恢復理智,煞住了嘴,沒喊出口,否則豈不兩三下就被掃地出門。
都怪那個端木紫擾得他無法專心演戲,差點叫出老尼姑來,連忙假裝一陣咳嗽,再改口稱道:「師父,什麼事?」
「風兒,「你」先跟著阿紫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過一陣子,「你」們再開始習武吧。」原本安安穩穩被握在妙蓮師太手上捻的佛珠,突然差點晃出她的手心。
是端木紫突然從背後激動地抱住妙蓮。我們?!那是指她和牧風兒嗎?
端木紫興奮地持續搖動妙蓮師太的身子。「真的嗎?師父,您是說我可以練武了?」
「你別搖了,再搖下去,就當師父沒說過那話。」妙蓮師太被晃得頭昏目眩,滿眼金星。
端木紫立刻鬆手,臉上的表情像一朵燦開的花。
「哈、哈!」大笑兩聲,她終於可以習武了。
轉向牧風兒,抓緊「她」的手臂。「太好了,我可以習武了!」
這樣似乎還不足以表達她的欣喜,索性將「她」抱緊,險些將男扮女裝的牧風兒胸前的橙子擠出汁來。
他呆了!
那個惡婆娘居然主動對他摟摟抱抱,嚇得他不敢亂動。
她緊緊地擁抱著他,兩人的胸口密切地撞擊在一塊。
他只是膛目結舌,任端木紫在他懷裡又笑又叫,直到他突然覺得胸前有液體流淌。
「壞了!」他趕緊將她推開,兩手撫著胸脯。
「怎麼了?」端木紫狐疑地皺著眉頭。
「橙子差點被你壓扁了!」他還大咧咧地順便調整一下位置。
眾人對「她」的舉動,感到好笑又好奇,紛紛低頭偷笑。
「嘻嘻,頭一回聽人管這兒叫橙子?」端木紫指著自己微凸的胸部,捧腹大笑,因為覺得那說法有點老土。
「是……是呀!」他的心情有點汕然,喉嚨幹幹地不大說得出話來。
險些穿幫,幸虧那丫頭笨頭笨腦的。
端木紫改握住「她」的手,滿臉感激抬眼對「她」說:「還是謝謝「你」!」
她純潔的眼裡,流轉的儘是真誠的謝意。
他被迫與那張原本教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臉龐對視,幾乎不敢相信那張動輒破口大罵的嘴巴,居然會講出這麼有教養的話來。
只是,他無功不受祿呀。
「你謝我什麼?」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第一眼見到她時的心動。
她拉起「她」的手,嘴角含笑。「若不是「你」的到來,我恐怕永遠都要當個沒武功的廢物。」
沒武功的廢物?
什麼?!她居然不會武功,而且還是個會「吠」的動「物」!
牧風兒那一隻被拉著的手突然僵住了,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用力過猛捏破了她柔美般的手骨。
哈!難怪那晚她只會裝腔做勢,擺了老半天的譜,卻遲遲不敢出手,最後還請出一堆人馬來助陣,搞了半天,原來她沒有武功,嘻,這麼一來事情就更好辦了。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笑出聲。哇,她可真會裝!
「阿紫師姊,恭喜你終於可以練武了。」慕容玲瓏挨了過來,但是那雙媚眼兒卻對著牧風兒拋去,略為傾斜的大頭自然要落到他的厚肩上去了。
呵呵!她乾笑兩聲,飄眼望見牧風兒那副行將軟腳,不及慕容師妹的媚功攻勢,趕緊一把將「她」拉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邊走邊叮吁「她」:「離慕容師妹遠一點!」
為什麼呢?那姑娘倒也挺可人的,雖然頭顱稍稍大了點。思付之餘,才發現她又主動拉他的手,這婆娘作風真是大膽。
他盯著那一隻白皙柔細的嫩白五指,拉扯住另一隻粗黑有力的手掌,怎麼看都不對勁,遂反手抓住她的手背,輕柔的膚觸,令他忘了纏人的裙擺,一個不慎就踩在腳底了。
「啊——」他的身體如大樹傾倒般地壓向端木紫嬌小的背部。
當她回頭,已來不及逃了!
「哇,「你」好重喔!」她的慘叫聲像被壓扁了!
在端木紫帶他認識過禪室、誦課廳、灶房、食堂以及她最心愛的小黃狗之後,他才驚察原來峨嵋寺只是個又窮又破的尼姑庵,而庵裡面除了妙蓮師太及幾個輩分較長的師太是真正剃度為尼外,其餘的女弟子們全是帶髮修行,很怪異的尼姑庵。
這樣也好,他大可安心自己絕對不會成為歷史上頭一號男扮女裝的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