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光耀一直注視著林建華的一舉一動,深怕他在這時傷了語柔。
「來啊!你來啊!」他突然挺起胸,歡迎他開槍。「有本事你殺我呀!」
「你這個不孝子!」林潤山氣得全身發抖,「我怎ど會生出你這種兒子?我叫你把人放了,聽到了沒有?」他現在終於知道宇光耀為何會出此下策的原因了,茶几上的白粉正說明了一切。
父親不但不幫他,反而還叫他放人更刺激了他,他咬緊牙根發狠的將手中的銳利酒瓶刺入了語柔的肌膚裡,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來啊!有膽你就開槍!你殺了我老爸,我就找你女朋友作伴!」他瘋狂大笑,讓林潤山看得更加心痛。
「林建華!」宇光耀冷靜的喊。
就在對方抬眼的剎那,宇光耀的槍口突然調轉了方向朝林建華的左肩開了一槍。林建華沒料到槍口會突然對準他,吃痛和吃驚之餘立即放開了手,語柔趕緊跑到宇光耀身邊,抱著他直哭。
「你這孩子!」林潤山氣得紅了眼眶。「難道你沒有注意到人家根本不想傷害我,只是藉著我這條老命逼你放手,卻沒想到你……連我這個老子都不要了!」他哭吼道,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
林建華根本就不聽訓,反而大罵,「都是因為你,我才會閃神的!才會挨這ど一槍的!」他痛得捂著傷口,臉上卻毫無侮意,更加惱怒。「都是你!都怪你!」
聞言,林潤山差點氣暈過去。
聽得十分惱火的宇光耀發狠的衝過去揪住他,痛揍了他幾拳才放手,命人將他綁起來,準備交給警方。
「你可以告我。」他毫無所懼的看著林潤山。「也可以選擇息事寧人。」畢竟他已經讓對方付出代價。「林建華綁架人可是千真萬確,至於我是不是有綁架你可是有待查證,必要時,我可以讓你變成綁匪的一員,讓你也難脫干係。」
「你!」林潤山又驚又懼,沒想到他這麼厲害。
「不過……」他深瞅了語柔一眼,知道她一定不希望面對日後的偵訊過程。「不論你告不告我,林建華走私毒品的刑責可以讓他一輩子待在牢中,至於其它林林總總的罪證就算了吧!」
「你!」
林潤山又驚又氣的看著他命人將一干人犯全綁在一起,自己卻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等著警方前來帶人,完全使不上力,內心有說不出的惶恐。
「兒子!」
「老爸救我!」
這時候林建華才哭著要求他父親幫他,卻已經太遲了。
「走!」宇光耀哄著語柔,拿起外套幫她套上,還撕下自己的襯衫幫她止血,趕緊帶她就醫。
※※※※※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的語柔一直背對著宇光耀,出奇的靜默。
「語柔?」為什ど她一直背對著他不說話?
「如果你遲來一 步,我恐怕就已經……」
「死?」他扳轉她的身體,抱住她。
「不是!」她在乎的不是這個。
「我就知道。」他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在鑽牛角尖。」他翻了個白眼。
「我差一點就被強暴!」她用力握住了雙拳,忍不住全身發顫。
只要一想到她差一點就被人侵犯身體,做只有光耀才能做的親暱觸碰,她全身的血液彷彿要凍結,比死還難過,而那個時候她只想死。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她幾乎用吼的。
「是啊,我不在乎。」他眼裡全是笑。
「你當然不在乎!」她狠狠捶了他幾下,用力想推開他,卻被他抱得緊緊的。
「我該在乎嗎?」他的聲音像在催眠,低低柔柔的,安撫著她的神經。「就算你斷了一隻手、一隻腳,就算你被人強暴,不管你將來變得怎ど樣,我永遠愛你!」
「是嗎?」她眼眶發熱、聲音發顫,不敢相信。
「我絕不在乎。」如今他才知道,她當初的那句話--不管你將來變得怎ど樣,我永遠都愛你--帶給他多大的希望。
「真……真的?」她感動得淚直掉。
「我可以證明。」他輕輕將唇壓住她的唇,小心的避免觸到她的傷口,溫柔的吻著她。
「你真的愛我?」她的氣憤、煩躁緩和了下來,隨著他小心翼翼的舉止,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舒服。「不管我發生什麼事?」
「嗯。」就像你對我堅定的情意一樣。
「我也愛你。」她突然擁緊他,再也沒有像這一刻更教她安心的了。
一直缺少自信的她,在他有力的懷抱中尋回了自信,對於愛情,她再也沒有疑慮。
第九章
一聲聲「我愛你」,隨著火熱的激情燎燒到遠在奧地利的撒旦,害他再度驚跳而起,從高高的吊床上摔了下來。
「是誰?」他咆哮,這一回他仔細聆聽,真的聽到了呢喃低語,他暴躁的從泥土中爬起,不敢相信親耳聽到的。
是誰在宇光耀耳邊柔柔的訴說我愛你?是誰?
而且他感應得到對方真實的情意,低吐而出的情愛就像電流,引得他全身震顫,心臟快要無力。
是誰?!
眼看再四天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卻在這最後關頭突然殺出個程咬緊出來。
不行!他決不允許發生!
愈是緊要關頭愈是大意不得!
撒旦愈想心裡愈發毛。他處心積慮不讓認何女人接近宇光耀,深恐有萬一才故意毀掉他的臉,可是剛剛聲聲的我愛你,卻喊得他渾身哆嗦,他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有人愛上了宇光耀!
那就代表對方很有可能肯用她的靈魂和宇光耀的交換,代他入地獄。誰說這不太可能,但每次賭局都在最後關頭吃了敗仗,一直被上帝兜著耍的撒旦,這回說什麼都不敢再大意,頃刻間就來到了宇光耀的臥房,這一看,差點暈過去。
「你是誰?」
撒旦不管三七二十一,現出了原形,把相擁的兩人嚇了一大跳,還以為看到了鬼。
「我問你是誰?」撒旦咬牙切齒的湊近瞧個仔細。這女人長著雀斑,不過還挺漂亮的!
語柔快暈了,以為在作惡夢,急忙搖著宇光耀,卻發現他不怕死的正想推開這個可怕的綠臉妖魔的手,反而從靈體穿胸而過,嚇得當場放聲尖叫。
「呵呵呵!你叫吧!」撒旦食指一揚,瞬間封閉了整間臥房,讓外界聽不到裡頭駭然的尖叫。
宇光耀力持鎮定的辨認這似曾相識的聲音。
「是你!」他恍然大悟,這聲音他聽過。
一直纏繞著他的,就是這個聲音。
「你真是愚鈍!」撒旦不以為然的轉向他。「虧你信教這ど多年,你難道不知道千禧年的最後一個月是我撒旦的日子?」
「你?撒旦?」宇光耀睜圓的眼睛不像看到了撒旦,倒像見到了外星人。
「是啊!我不像嗎?」撒旦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突然恍然大悟,「這尾巴不是我的。」他懊惱的揪住了一直擺動不停的尾巴,氣它從來不聽他指揮。
只要他要尾巴別動,這尾巴就像存心跟他作對,自己擺動不停。他叫它「立正」,它一定「坐下」;他叫它「坐下」,它偏偏像根旗桿一樣豎得高高的,真是氣死他了!
「這不是你的尾巴?」語柔和宇光耀對看了眼,那交流的眼神明顯擺明了,這只「畜牲」腦筋有問題。
她從來沒聽過有哪只畜牲會對人說話?還會否認自己的尾巴?那ど長在身上的腦袋也不是他的囉! 等等!
「這只畜牲說他叫什麼名宇?」語柔又看了宇光耀一眼。
畜牲?!撒旦當場火冒三丈,正要發飆--
「撒旦。」
「撒旦?!」她揚高了聲。
「嗯。」
「我的天--」語柔突然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語柔!語柔!」宇光耀緊張的拍著她。
「哼!幸好你暈了!否則我一定宰了你!」撒旦的頭頂冒出了陣陣青煙。
「你到底打算干什ど?」現在他知道這只靈體不但會說話,而且還稱自己是撒旦糾纏多時。 「你終於問到重點了!」撒旦十分高興他的上道。「距離千年結束還有……」
「講重點!」他喝了聲,藉著提高聲量來壯膽。
「我已經講重點了嘛!還有--」
「還有什麼?」
「你別打岔!」撒旦火了,他講話最痛恨別人打岔。
「算了!你不用說了!請你滾!」宇光耀火大的吼他,內心直打哆嗦。
不是他不怕,他敢吼他,是因為他很怕。
閃著妖異綠光的綠眼,教人看了會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再加上他渾身怪異的色澤、怪異的頭顱、怪異的肢體形狀,相信很少有人在面對這種妖怪時還鎮定的。
他算是十分鎮定的了。
要不是語柔先暈了,證明他不是在作夢,他會以為他作了個大惡夢!
「不行!我一定得說完。」撒旦卯起來了。當他說話的時候,別人不准不聽,別人愈是不聽,他愈是要說。
「說!」他疲憊的抹了下臉,深知他趕不走他。
「距離千禧年結束還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