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駻?」她彷彿聽見他的歎息聲,緩緩張開眼來,微弱的光線,他的眼睛彷彿在發光,點亮了她心裡的希望!她的眼裡很快擠滿了喜悅的淚水,咬著唇兒彎起了笑容,「……你回來了?」
她究竟是要哭還是笑呢?……他的心頭頓時暖得跟狂燒的火爐似的,一把緊緊地抱住她,嘴角不住的溢滿笑,「你這是怎麼了,這麼想我嗎?」
她笑著凝望著他,「……天駻。」
「嗯?」
「天駻。」
「……怎麼啦?」
「天駻。」
他狐疑地瞅著她,她臉上儘是笑,一聲一聲的喚他的名字,那聲音清柔又甜蜜,似乎喚他不為了什麼,只要他回答了,她就連那眼兒裡都是甜甜的笑意……
他頓時滿懷幸福又歉疚,親吻了她薄軟的唇,「對不起,柳兒,我疏忽你了。」
一句溫暖的話,又把她的熱淚喚回來,她深吸了口氣,聲音哽咽了,「……我好想你……」
「嗯,我也是。」
「……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你知道嗎……」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她搖搖頭,他的歉意化解了她內心所有的不滿,再也沒有責怪,「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事情耽擱了。」
「嗯,為了下一趟保鏢的事……」還是先別談這個。他的唇貼上她的,由輕柔的吻一下子轉為濃烈的熱吻,他的手也絲毫沒有空閒著……
她本是為他著迷,任由他把她吻醉,直到衣襟開了,他的手在胸兜帶子上,她猛然驚覺——
「天……嗚!」
他摀住她差點驚喊出聲的小嘴,繼續親吻著她滑嫩的肌膚,白皙的玉頸……
「小聲,別把你的丫頭叫起來了。」
她臉兒紅透了,直到這會兒才發現兩人一起躺在一張床上!
「嗚……」她使盡了力氣,才把他的手給拉下來,「你……你怎麼可以……」她看了看,這的確是她的房間,「私自進來,還……還與我……與我……」她那聲音如蚊,更在他不停的親吻下,羞得都出不來了。
「與你同床共枕是嗎?」他瞥一眼她羞煞的眼光,語氣裡儘是埋怨,「都拜過堂了,這不應該嗎?」
「那……那是……」
「那是我太寵你,事事依你!」
「啊……」她的肩膀被他咬了一口,她一聲喊疼,又給他掩住了口。
「娘子,你何時才肯讓夫君行房?」他用火熱的眼光逼著她,嘴角帶著威脅的笑意,擺明他已經很難等下去了。
他這一逼,很快就逼出她一眶熱淚——
「……該死!」他一聲低咒,兩手都放開了她,一個翻身而起,迅速把外衣給穿上。
他高大的背影彷彿承載巨大的不悅,他生氣了……如柳坐起,低著頭把衣服拉好……她的手卻抖得不聽使喚,眼淚終於像斷線的珍珠滾落!
「……天駻……不要生氣……」
那背影一僵,連忙轉過身來,「別哭,我沒生氣。」
說是沒有,那臉色在朦朧的光線下顯得更為陰暗,他一定在生氣。她那雙抓著衣服的手顫抖,望了他一眼又垂下哭泣的臉兒。
「柳兒……該死的……我真的沒有生氣,快別哭了。」他衝到床沿,早已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最怕最怕的就是這張梨花帶雨的臉。
她緊緊咬著嘴唇,拚命強忍住淚。上回她一哭,他馬上依了她,答應假成親,她知道只要她一掉淚,他什麼都會依她,可她討厭自己在他面前這麼軟弱。
他抹去她一眶熱淚,深深歎了口氣,拉開她的手,套進衣袖裡,拉好衣服,把帶子繫好……
「柳兒,我府裡的人有為難你嗎?」就算有,她也不會實說,可他會觀察她的臉色。
她正紅著臉兒看著他的手,他突然這麼一問,她訝異地望他一眼,臉上不自覺漾開笑意,「大家都對我很好。對了,你剛回來還不知道吧?杜大嫂生了男孩了。」
雲天駻凝睇她,嘴角揚起笑容,「我會吩咐陳總管送些東西過去。」
「嗯……」她忽然又顰眉,臉色為難。
「柳兒?」他撥好她一頭柔軟的長髮,手指扣起她臉兒。
她望著他,告訴他,「杜伯希望我為小孩取名字,可我想了好幾個,又都覺得不夠好……我拿給你看,你幫我出主意。」她馬上就要下床去。
雲天駻趕緊拉住她,望著她急切的小臉兒,他總算安心的笑了……心裡的確吃了一驚,那個頑固的老杜廚子居然把取名字這重責大任交給柳兒,他那媳婦兒剛懷孕時,他也曾被委託老杜廚子嘴裡的「重責大任」,想來老杜廚子是忘了,幸虧他找上的是柳兒,換了別人,他肯定剝了老杜的皮——虧他都把名字想好了!
「天駻?」她疑惑彷彿看見他嘴角抽動了幾下。
「不急,等天亮再看,你多睡一下,我先出去……」他瞧見她臉兒立刻垮下來,「如果你不介意你那丫頭醒來發現我在你房裡,我可以留下來。」他的眼底在笑,分別數日,他的柳兒變得更可人了。
她紅著臉沉默了會兒,想與他多相處一會兒的心思全表現在臉上了,可到底還是有所顧忌……一抹人影又浮上心頭,她若有所思地望著他。
「天駻……下一趟保鏢,你也要去嗎?」雖然他剛才一開口就停了,但她早已記在心上。
「……嗯。」他一臉歉疚,緊握她的手,「此次托鏢之人是我的好友,我能順利報了殺父之仇,曾受他不少幫助,我欠他一個人情,所以我必須去,這一趟要兩個月……柳兒,你生氣嗎?」
「……霍姑娘也去嗎?」
「……當年,霍伯父也被殺害,此次,她也希望還清人情。」
如柳低著頭,緩緩一笑,「有她幫你,我就放心了。」
「柳兒?」他狐疑地瞅著她……明明看見她一雙柳眉糾結著……
她羞紅著臉坦言,「雖然放心,可……多少有些嫉妒她和你形影不離,我怨自己不如她能夠幫上你。」
她真是可愛到他很想一口把她給吃了!不行,如果慾望太明顯又會嚇著她,雲天駻一顆甜蜜的心只有不停在歎氣。
他笑著抱住她,「柳兒,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幸福快樂的笑著就夠了。」
她依偎在他懷裡,半晌,帶著一臉羞澀開口,「天駻……等你這趟回來……我……我們就成親好了。」
雲天駻馬上拉開她,緊緊握住她的肩膀瞅住她羞赧低頭的臉兒——「我沒有聽錯,等我回來,你答應成親了,是嗎?」
她一雙眼兒都不敢看他了,嬌羞地點了點頭。
「柳兒!」他緊緊擁住她,迫不及待向她索吻,她終於答應和他結為夫妻,她的心終於向著他……
「喝!」小虹聽見小姐房裡有奇怪的聲音,擔心地輕輕打開房門溜進來,走到內房就看見一個「無恥之徒」抱住小姐狂吻——「你、你這登徒子!快把我家小姐放……放、放——莊……莊……莊主?!」
剛才「叩」」聲,敲到腦袋的聲音很響亮。
一道曙光升起,那張轉過來的臉色難看到極點,「除了我,還有誰敢進來?」切齒的口氣教人會打顫。
如柳又羞又窘,撫著撞疼的鼻子一張臉兒低垂,眼光都不知道該擺那兒了,她好像做了壞事被逮著的小孩。
「奴、奴婢……不知道莊主已回來。」小虹低著頭,那雙還握著的拳頭這會兒藏到身後去揉了。
「算了,不知者無罪。」頂著莊主的威嚴,他那疼痛的後腦勺不能揉,只能揪著眉頭,等這丫頭識趣的出去……等了一會兒……這丫頭真不機靈,他板起臉孔,「還不出去!」
「奴婢……得伺候小姐。」小虹筆直站在那兒,只有那頭低著,那副模樣擺明了維護之意。
「這裡還不用你伺候,下去!」他手一揮,存心擺威嚴嚇人。
「天駻……」
「奴、奴婢覺得……是莊主該出去!」小虹藏在身後那雙手心全是汗了,可心中那不滿卻高漲,莊主都不知道她的小姐受了多少委屈,這會兒還沒成親,沒有明煤正娶,卻「摸入」了小姐閨房,這事要是又傳出去,小姐清譽何存?也不知又要鬧多大風波了。
雲天駻瞇起眼,這丫頭幾時生了熊心豹子膽了,敢與他如此說話——
「天駻,你先出去吧。」如柳為小虹捏了把冷汗,再怎麼說,這整個過雲莊是他的,小虹是在他底下做事,現在居然要被「他的下人」趕出「他的地盤」,他肯定要飆火了。
小虹低著頭,沒看見莊主的臉色,只顧著喃喃低語,「本來嘛,也不給小姐個名分,就是再寵愛小姐也是空談,甭說人多口雜了,真是喜歡小姐,就該尊重小姐,顧及小姐名譽才是……」
「小虹,別說了。」如柳下了床,趕緊把她拉到身後。
要不是剛才柳兒已經答應成親的事了,他現在肯定不放過這個大膽放肆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