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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席絹

  她認為,所謂的貞節牌坊都是謀害女人終身幸福的墓碑!它的出現是男人合計出的陰謀;私心的以道德為名,令女人終其一生只能守著一個男人,即使受盡欺凌虐待也得認命,這太不合理了!以玉娘為例,就更令人不平了,所以幻兒才會擅自作主。為了激起冷自揚的真心,她刻意安排了一場玉娘遭人調戲的劇碼讓冷自揚看到,冷自揚自是出手搭救,而後老天爺又幫忙下了一場大雨,於是冷自揚與玉娘被困在破廟中過了一夜。

  事後被幻兒硬是冠上「破壞名節」的罪名,冷自揚只有被迫娶了玉娘。這中間更有一幕是:玉娘不願強迫冷自揚負責而想離開傲龍堡,但沒有走成卻逼出了冷自揚的真心,而終於成就了這一件好事。

  不知道該說蘇幻兒的運氣好,還是事情本來就該如此發展?阿彌陀佛的是,它們都圓滿落幕。

  「冷叔與我娘早就二廂情願了,只不過太拘泥於世人的眼光而遲疑。何況我娘是大美人哩!守寡太可惜了;才三十來歲,未來日子還很長,當然要有人作伴才不會難捱呀。你看現在冷叔開始有笑容了,而我娘也得到了她的幸福,一切都很好呀!」她認為自己處理得很完美,是天才腦袋。

  「我看你是太無聊了。」語氣中儘是憐惜;即使幻兒不說,他其實也知道她的寂寞,所以才會心懷愧疚。幻兒是個好動又活躍的小女人,成天悶著是很難過的,但他可也不放心讓她走出他的視線;她是個女人,又是個大美人,一踏出家門給人看見了,那還得了?三年前,在客棧遇匪的那一幕至今仍讓他心有餘悸!尤其現在時局不定,多少王公貴族肆無忌憚的強搶民女;他無法不顧慮這些。

  「等我有空,我們到牧場去玩二個月,天天陪你。」

  幻兒不感興趣的回道:「你有空的時候大概就是入斂的那一天,到時我的人已經在天上了。工作狂!你的承諾已經失去可信度了。」

  「幻兒。」他低喊。

  她摀住他的唇:

  「將梁玉石交給我,我要讓她回復女兒身,並且一定要讓她嫁人。還有,你那二個弟弟我也要安排他們的婚事了……」突然想到什麼,致使她住了嘴……對呀!今天無痕怎麼那麼安靜?平常他老愛揶揄、逗弄人,今天卻成了一隻悶葫蘆了,會不會是……

  她大叫出來:「無痕與梁玉石!無忌……」

  石無忌瞪大眼睛看著她,他真不敢相信幻兒會天才到拉出現有的人選來配對。

  「你別亂點鴛鴦,不成的!他們根本不適合。」

  適不適合是要測試後才會知道的!幻兒滿心的興致與計畫。既已決定要去做就不必再與丈夫討論下去了,而要引開他注意力的方法就是勾引他。如果她想懷第二個孩子,最好現在就開始行動;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石無忌都睡在書房裡,再這樣下去孩子是生不出來的。

  「無忌,梁玉石是一定要嫁人的。」她臉埋入他已半裸的胸膛中,印下挑逗的吻,柔媚道:「因為,只要她一天不嫁,我就會擔心我的男人會有別的女人來分享!這副偉岸的身軀只能專屬我所有……這胸膛……是我的……石無忌……你只能是我的……」她的呢喃消失在他急切的索吻中。他猛地將她抱起來走向裡面,在初秋的月夜中、芙蓉帳內,印下點點溫柔的纏綿情意……

  「無忌……我愛你!好愛、好愛你……」長髮披散在枕上,她捧住他的雙頰,訴說她滿心的情愛。

  石無忌輕輕地吻著她的頸子,一吻一誓言:

  「這輩子,我是栽在你手上了!小女巫——」

  石家人對她是萬分禮遇的,在著手計畫幫助她報仇時,還盛情的招待她,令梁玉石在這番熱情中感到一絲不安。

  為什麼?是他嗎?那個叫做石無痕的石家老二?

  傳說中,只有石無忌這個北方修羅是可怕難測的,而他那二個弟弟中,尤以石無痕最為隨和親切;是嗎?隨和親切?他甚至比石無忌還讓她感到危險。

  石無忌是個好丈夫、好父親,而那個石大夫人蘇幻兒也是奇特的;她有著怪異的性格,作風驚世駭俗卻被石家上下所認同,那是相當奇怪的一件事。

  像昨夜用晚膳時,她看到原本認為深沉難測的石無忌,在不停輕哄妻子多吃一些東西時,所流露出的似水柔情,著實教她震驚不已;有哪一個男人會做這種事?尤其是一個向以冷硬聞名的北方巨擘。

  那個美麗得不可思議的大美人蘇幻兒也是十分奇怪的;她一點也不顧世俗禮教而直對丈夫撒嬌、與兒子鬥嘴、與眾人抬,口齒既犀利又風趣,使得用膳時間充滿了歡笑。梁玉石已不自覺的喜歡上那個奇特的女人;如果她是男人,恐怕一顆心也會為之深深吸引著,也難怪石無忌會對她如此深情了。

  石無痕比他的大哥多了一分溫文儒雅,可是卻有著相同的傲氣;一雙看來柔和的眼總夾帶著幾分冷淡,看著她時會讓她心中產生警惕與不安。她討厭他那種探索又放肆的眼光,似乎已窺知她所有密而讓她無所遁一般。

  老天爺!她是怎麼了?突然敏感多疑了起來。

  「哇!你起來了?那麼早。」

  清脆甜美的聲音來自客院入口;是蘇幻兒!

  一臉的春花笑靨,懷中捧著一大束雪白桂花,正溢著一股清香,看來是剛從隔壁香院摘來的。蘇幻兒一身雪白,整個人乾淨純美得像仙女。

  「夫人……」梁玉石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才好。

  「你叫我什麼?夫人?我可不愛,太見外了!」蘇幻兒將花放在長廊桌上,輕巧的跳上木欄杆上坐著。雙腳前後擺動;這種高度正好可以平視高她半個頭的梁玉石。

  「叫大嫂。」她糾正。

  「大嫂。」梁玉石退了一大步;她還記得自己最裝成男子,所以不宜與女人太接近,以免惹人閒話。而這石大生人也太不端莊了,一大清早闖入「男子」的地方,簡直太大膽,也太無禮了。石無忌難道都不會管她嗎?但據她的猜測,石無忌不是那種會任妻子與別的男人接近的丈夫;何況,他對妻子的深情人人都看得出來,像昨天蘇幻兒試對要碰她時,就馬上被石無忌霸道的摟了過去。但此時蘇幻兒為什麼會單獨前來,而無丫頭作伴以避嫌?

  「你與我之間能有什麼不清不白?別多想了!我丈夫也知道我來你這兒。」幻兒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的事,直言的道破。

  「什麼意思?」梁玉石驚疑的看著她;她在說什麼?她看出了什麼?

  「意思是……我丈夫允許我養一個小白臉在身邊解悶;而我看上你了!」幻兒大笑,邪氣的打量著梁玉石;以二十世紀的眼光來看,身高一七0以上的梁玉石有一副好身材,生在二十世紀必定可以成為頂尖模特兒!而她那張充滿英氣的俊俏面孔,一旦著起女裝來會有怎樣的風情?她已經開始在幻想了。

  昨天她愈想,愈覺得把無痕弟來與梁玉石配對是絕妙的好主意。即使石無忌警告過她別亂來,但她仍是如此認定。

  梁玉石早已被幻兒大膽的言詞嚇呆了;她不是說真的呢?蘇幻兒怎敢說出這種話?即使是開玩笑也太過份了!因此當下梁玉石就冷下臉:

  「石夫人,請自重。」

  「我很輕耶!重不起來。我們無忌老說我不長肉,風一來就會被吹走。」幻兒吊兒當的說著;梁玉石愈害怕,她就愈有逗她的興致,她這種習性一輩子也別指望有可能會改了。

  「你……」梁玉石第一個念頭是想逃走:她怕這個女人。這蘇幻兒到底在想什麼?看來比較像在逗她玩,可是對一個男人調情也太過放蕩了吧?石無忌怎麼會允許妻子如此?

  幻兒才不會輕易讓她落荒而逃的,她還沒玩夠呢!

  她看準了時機向她撲過去;不過,並沒有如她所願的撲到梁玉石,她跌入了一個雄偉又熟悉的懷中,而梁玉石也同時被石無忌拉開,但因為無所防備,所以梁玉石在踉蹌過後又跌入石無痕懷中。石無痕理所當然的將她抱了個滿懷。

  幻兒看清是丈夫石無忌後,抱怨的直嘟嘴:

  「不好玩。」

  石無忌一大早就出門,說是有重要公事要辦,但此時卻站在這裡,她道:

  「你說過在天黑以前你都會很忙的。」

  「而你也說過,今天一整天你都會乖乖的,不來招惹別人,安份的當個賢妻良母。」石無忌也有話說

  意思是說,二人都黃牛了。

  「你怎麼會有空過來?」不管有外人在旁邊看,幻兒緊緊摟住他的腰。

  「陪你呀!帶你和孩子到連雲牧場玩,順便視察產業。」除了因長期冷落幻兒的愧疚之外,也想帶開幻兒這個專愛鱖局的危險人物;於是趁著探訪工作之便,決定帶著妻兒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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