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從背包之中挖出一個儀器,打開電源,儀器立即顯示出方位!在北方,應該在市郊不遠處,立即上車,沿著指示方向而去。
說到這個機器,就得說出在實驗室那一夜,在查名單時她順便在孟冠人手錶中動了點手腳,也就是加了點通迅器之類的東西。本來只是一時好玩,沒想到卻馬上派上用場!
她知道艾瑞克與孟冠人之間遲早會正面交鋒,可是仍希望能在她努力之下變成和平無暴力的面談。他們之間不管誰勝誰敗,都不是她樂見的。艾瑞克對她而言亦兄亦友亦父!她愛他、敬他,只是無法給予愛情而已!而孟冠人更令她擔心了!她仍不確定他是否有點防身的功夫,到時給艾瑞克打死了怎麼辦?她不要他有什麼差錯!全身上下都不許有傷!
當車子穿過一片樹林,到達草地後,她跳下車,瞪大眼四處找著。然後,在西邊看到兩輛車子,想也不想立刻衝了過去,然後——一聲尖叫響轍雲霄!
她走得太急了,沒有想到四周那些半人高的草叢也許佈滿了一些危機。想由她這頭走到平地那頭,中間還有著一截一公尺高的落差!在什麼也沒有防備之下,她縱有再好的身手也得乖乖的滾落那一處低窪地!更不幸的是,她恐怕是扭到腳踝了!完全站不起來。
她可以略感安慰的是,當她尖叫聲傳遍雲霄時,兩個打得難分難捨、形狀接近狼狽的男人同時住了手,飛奔向她這方向而來。
「洛洛!你在那裡?」
「你怎麼了?別淘氣,快出來!」
敢情他們還以為她在與他們玩捉迷藏呢!高大的雜草完全遮住她的身影。孟冠人與艾瑞克兩路夾攻。撥草找人,終於找到了跌在中心點的洛洛。
「我好痛!痛死人了!」這點疼痛並沒有疼到令她無法忍受的地步,可是她看到兩個掛綵瘀青滿佈的男人後,當下決定——扮柔弱,反正她真的扭到腳了嘛!
「你從上面跌下來了?怎麼這麼不小心!」艾瑞克太習慣呵護她、責備她了!立即什麼也沒想的抱起洛洛到他車上。孟冠人沒有與他爭,道:「我知道最近的醫院,跟著我車子走。」他也上了自己的車,平穩而快速的向市區開去。艾瑞克也沒有遲疑。
同樣的那家醫院,同樣在骨科掛急診。
「最近真是生意興隆。要是有人像你三天兩頭來醫院晃,醫生想不發財都難。」白悠岳這一番戲謔的話全是板著臉說的。乍看之下會覺得他是個不苟言笑、書獃子型的嚴肅醫生,所以很容易被他的談吐嚇倒。他是白家六兄弟中「玩」心最重的人之一。能把人嚇到讓人對他刮目相看是他的樂趣之一。
處理完洛洛的腳,他順便替兩個原本是俊男的男人努力修補面貌。
「我們的整形外科就在樓下,全套整容可以打八折優待,順便奉送隆乳秘笈。」
「閉嘴!」艾瑞克一向不好開玩笑。這個庸醫說是特效藥,事實上用抹傷口加重疼痛的藥水猛擦他臉上的傷,並且還一副神聖救世主的表情,像個傳教士的正經口氣建議他去隆乳——他聽了幾乎吐出來。
孟冠人只是一副認了命、任人宰割的無奈表情。可以感到安慰的是,並不是他們才受到這種待遇。白悠岳對那些亂打架、亂自殺、亂……亂七八糟受傷而來的人一向沒有同情心。像他可以很親切的替洛洛包傷,中西並用的診療,保證三天後她可以完好如初。因為知道洛洛受傷是「不可抗拒之因素。」對於他們二人,一看就知道是吃飽太撐去打架才受傷的!沒有在藥中加毒藥就謝天謝地了。白水晶曾提過她四哥曾經叫一個自殺未遂的人再去死,因為那個為情輕生的人在好不容易被救醒後對父母破口大罵,罵他們多事。那人的父母幾乎要跪下乞求兒子不要輕生,偏那不肖子直說女朋友不肯嫁他他就要去死。無巧不巧的,被巡房的白悠岳聽見,當下替那人拔了點滴,拆了手腕上的紗布,將他抓到窗口——那人的病房在八樓。
「死呀!你死呀!從上面跳下去,神仙也求不活你,割個腕算什麼!你聽過當眾割腕有割死人的嗎?更別說你這種○型血液多好找了!」
當場嚇得那個男子哭爹喊娘,因為他的手真的放開了,直到他急叫「我不要死」才及時抓住他的腳丟回床上,哭得半死!往後當然乖乖養傷,乖乖出院,乖乖活著;據說後來還把白悠岳當成偶像,努力考上醫學院,打算向他看齊。
有這種人當醫生,身為他的病人最好安份一點,以求平安。
「好了!讓你們的小女朋友在病床上休息一下,晚上再送她回去。我還有病人,先走了。」白悠岳滿意的看著艾瑞克臉上紅紅綠綠的藥水,像完成了一件藝術品的大師,滿心歡喜的回他的診療室去了。
「狗屎!」艾瑞克咬牙吐出一句髒話。他只知道他的傷很痛,如果知道他被畫成了大花臉一定會衝去拆了那個醫生的骨頭。「你確定他不是庸醫?」他懷疑地問孟冠人。
「他的生意門庭若市。德國回來的應該不會有問題。」孟冠人走向病床,探視臉色不好的洛洛,她在生氣。
「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那裡?」
「哼!」她給他一個釘子碰。
孟冠人摸摸鼻子,踱到門口。
「我去買午餐,一會後回來。」也該是給他們時間話別了!他知道,他已通過艾瑞克的考驗,也慶幸洛洛的及時打擾,若真非要打到有人躺下,恐怕二人都得住院好幾天。而且這一仗,不該有輸贏,打成平分秋色是最好的結局。
艾瑞克坐在床沿,珍愛的輕撫洛洛精緻無瑕的面孔,他從不曾讓洛洛在他視線下受傷!
「還很疼嗎?」
「可以忍受。」越想越生氣。「我真不敢相信你們這兩個三十歲成熟的『老』男人會用這麼低等的方式來解決恩怨!艾瑞克!你們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我不要你們出意外,更別說互毆了!好啦!現在打完了!除了兩張歪七扭八的臉之外,我看不出打了場架的結論!」
他不以為意,聞著她秀髮的香味,溫柔道:「我得確定他有保護你的能力。」阻止了洛洛的抗議,他又道:「當然我知道你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可是,有資格站在你身邊的男人不能比你弱!」
他又像以前那個艾瑞克了。她握住他的手——「你……認為他合格了嗎?」
他自嘲低喃:「我有資格為你的伴侶評分嗎?」
「有!當然有!你怎麼可以認為你沒有資格呢?你一定知道你在我心中有著別人無法承受逾越的份量才會怕我嫁給無法令我幸福的男人。艾瑞克,你是個了不起的人。」她支起上身投入他懷中,語氣有些哽咽。
她知道!早先艾瑞克初來乍到一心認定她是他的妻子,結果她與人訂婚;當然會有一些無法隨的情緒反彈,然後產生一較高下的心。至於他派出的那二名打手,洛洛後來更想通了他無意置冠人於死地,只是想掂掂他有多少能耐罷了。即使對艾瑞克有著許多的氣惱,也抹滅不了他五年來對她呵護備至的情誼。她不要在兩個男人中擇其一。一個是愛情,一個是恩情,對她而言是可以並存的,她不要失去任何一個!
緊摟住她柔軟芬芳的身子,他深深吸口氣,低沉道:「他必然是有什麼物質吸引住你,而恰巧我沒有,你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得不到你的心,我殘滅再多的情敵也無濟於事。當我認清你對我沒有愛情之後,我很痛苦;因為一直以來,我深深認定你會是我的妻子;在這一份痛楚未平時,我依然想著你是我珍愛的小娃娃,那個想得到你的男人必須通過我的測試才能得到你。否則,即使你不愛我,我也不把你交給任何人。我會替你找合格的丈夫!」
「艾瑞克——」她抬頭看他,又被他搖頭阻止。
「別對我說任何感激的話!小東西,你我之間的情誼沒那麼膚淺,若客套的話就生疏了……我在想,他是適合你的。當我們一同在聊你時,我的口氣完全是佔有與縱容;而他,他沒有與我爭什麼,甚至感激我陪了你五年,也不在乎我在你心中有很重要的份量,也只有他那種胸襟才當得起你丈夫!因為你不是相夫教子型的傳統女性,寧靜的生活會扼殺你每一顆活躍的細胞。如果我是你丈夫,會一輩子把你當小孩看待,會無怨無悔的收拾我認為的爛攤子,但那不是你要的!你要的是那種會與你一同闖禍的人,參與你的生活,帶領你步向成熟……他做得到!因為他明白你的珍貴,他無意拘束你什麼,尊重你生命中每一段過往的人事物,不企圖去抹煞掉、霸道的想獨佔你全部生命。這是他愛你的方式,可以說他是比任何人更霸道,所以他容納更多。小洛洛,我的責任已了!你已過了成長期,接下來的成熟期該是由他來帶領!讓你懂情、懂愛、懂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