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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曉三

  「當然是高興你毫無芥蒂的和我共用一支湯匙啦!」宇昊文亟得意洋洋的宣佈道,繼而滿意地看著她吃驚和錯愕的神情,算是給她今早拋下自己的一點小教訓。

  嚇!經他一提,裴芊樺前一刻還緊緊握在手上的湯匙,下」秒已鏗然落地。像只人人畏之的毒蛇猛獸似的拋到一旁。

  「這麼大個人了,連根湯匙也握不好?」他假借幫她揀湯匙之便,整個人故意彎身與她親密貼攏,霎時,他男性的氣息直撲撲地襲上了她的感官。

  「我……自己揀就行了。」湯匙明明是掉在自己的左手邊,坐在她右邊的宇昊文亟卻堅持要替她拾起,這讓她感到十分不自在。

  「那可不成。」他低沉的嗓音,擾動著她的耳膜,「為淑女服務是男人的專利。」他電力十足的雙眼不住地朝她猛放電。

  兩人的心臟貼靠著一起跳動,距離近得叫裴芊樺連大氣都沒敢喘一下,「不要緊的,」她吃緊的說,「反、反正我也不是什麼淑女。」她一直是將自己定位在新時代女性。

  以一雙深邃的眼眸與她對峙,宇昊文亟輕聲呢喃道:「我卻不這麼認為。」他說話的時候,兩人的唇瓣近到幾乎就要貼上,「是不是淑女倒是其次,只要對象是你就行了。」

  近在咫尺的臉部超級大特寫,不禁讓裴芊樺脖子以上的肌膚,宛如彩霞染過一般,潮紅得嚇人。尤其宇昊文亟末了那句引人遐想的曖昧話語,差點沒叫她當場整個人燃燒起來。

  「你、你別這樣啊……」如果他一如六年前般粗暴,她反倒還能應付自如。偏偏眼前的男人既陌生又出奇的溫柔,搞得她是手足無措。

  像是沒有覺察到她為了拉開兩人間距離所做的努力,宇昊文亟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前額,貼上她火紅的額頭,「怎麼啦?臉這麼紅,該不會是感冒了吧?」他壞心的明知故問。

  然他的關心看來雖是那麼樣的更切,落在心慌意亂的裴芊樺眼裡,卻有如毒蛇猛獸般,令她避之唯恐不及。

  「沒有,我沒有感冒。」她飛快地別過臉去。心裡暗咒著,這殺千刀的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是嗎?你的臉都熟透了。」宇昊文亟佯裝關心的扳回她別開的臉龐。

  「不要你管!」她既羞又惱忍不住的推了他胸膛一把,企圖再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而一向精明幹練的宇昊文亟,這會兒卻像是少根筋的傻大個,整個人順勢就往她身上倒去,「那怎麼成?」並將她壓倒在地板上。「屋子裡就只住我們兩個人,我怎麼能夠棄你於不顧呢?」

  覺察到自己此刻的窘境,裴芊樺平日最引以為傲的冷靜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前的她,只想不顧一切地放聲大叫。

  「別動!」宇昊文亟看出她的意圖及時阻止了她,「你嘴角上有顆飯粒。」才說著,也不等她回神,他已俯下身吻住她……

  直到裴芊樺被他吻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才極不情願的鬆開唇。但,他可沒有就此離去,反而將侵略的目標轉向她的耳際,惹得敏感的她陣陣戰慄。

  許久,趁著她意亂情迷,宇昊文亟才結束這叫人心癢難耐的折磨,轉而解起她睡衣上的鈕扣……

  不同於六年前的粗暴,他的手勁輕柔中帶絲呵護,明知道利用她的青澀和未經人事委實卑鄙,但他就是克制不住想佔有她的衝動……

  就在裴芊樺的上半身即將赤裸之際,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她整個人一震,隨之清醒過來。

  「不!」她一把將他推開,驚惶失措的坐起身,「你做什麼?」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他的指控,而兩隻手則死命的緊抓住敞開的衣襟,以防春光外洩。

  「幫你把嘴角的飯粒取下。」宇昊文亟態度自若不見半點心虛。

  「什麼?!」她不禁錯愕於他厚顏無恥的解釋,這不要臉的男人,在對自己做了如此不可饒恕的事情後,居然只憑一句取飯粒,就想把事情給矇混過去?簡直是可惡至極。

  當她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他大言不慚又說了遍,「你嘴邊有顆飯粒——」

  「我管它什麼該死的飯粒,」裴芊樺被他雲淡風輕的調調給惹毛了,忿忿然道:「就算它真在我嘴上,也不干你的事。」

  但,不以為意的宇昊文亟卻說:「叫人看了礙眼。」

  礙眼?哇勒……瞧他說的是什麼話?誰讓他看來著?

  「就算真的是這樣,那你大可以用手拿呀,而不是……不是……」想到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她的臉頰再一次不爭氣的漲紅。

  較之於女方的義憤填膺,男方倒是笑得十分猥瑣,「我以為……女人都比較喜歡那種方式。」他字裡行間不無調笑的意味,暗指她剛才的投入。

  這話氣得她破口大罵,「該死的!你這色胚,少自以為是。」

  「難道不是?」宇昊文亟故作挑眉狀。

  「當……當然不是。」裴芊樺答得很是心虛。

  不可否認的,他高超的吻技確實一度令自己難以招架而沉淪,但是自尊卻不容許她點頭承認,這也是為什麼她無法理直氣壯反駁他的原因。

  不想再繼續這個令她難堪的話題,她匆匆地扣上鈕扣,收拾起桌上的餐盤,狼狽不堪的逃離身後那名令她極度尷尬的男人。

  但被遺棄在客廳裡的宇昊文亟,卻像只蓄勢待發的花豹,兩隻眼珠子閃閃發亮的瞅住她逃離的背影不放。

  小獵物,這次先暫且放過你。他暗忖,料定她再逃,也沒有多久了。

  第五章

  連著幾天,宇昊文亟的捉摸不定,攪得裴芊樺疲於應付。雖然他蠻橫和不可一世的劣根性依舊,但是除此之外,她卻是怎麼也無法將他與記憶中那抹殘暴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到底是哪裡變了?關於這個問題,芊樺已不止一次在心裡問自己。偏偏,宇昊文亟就是宇昊文亟,那張臉,就算是化成灰她也忘不了。

  雖然想不出哪裡不對勁,但裴芊樺就是覺得他不一樣了,至於是怎麼個不一樣法,一時間她也說不得准。

  概觀來說,他的臉蛋沒變、劣根性也沒變,甚至身上那股邪氣,都跟六年前如出一轍,只除了……他的脾氣。

  是的,跟六年前那個動輒對人施以拳腳的宇昊文亟相比,現在的他,脾氣收斂了許多,不再任意對人動粗。

  還記得他剛來那幾天,她每天總是過得戰戰兢兢,害怕稍有不慎即會惹來他的一陣拳腳。可出乎意料之外的,兩人同居這些天,自己居然沒再見他發過一頓脾氣,想當然耳,自然也就不需要再親自去見證他的孔武有力。

  除了偶爾跟她搶飯吃、三不五時對她毛手毛腳,以及霸道得不許別人反抗他之外,大多數的時間,兩人相處還算平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少了暴力的陰影籠罩,裴芊樺的防護網並沒有因此而卸下,相反的,她更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心裡始終認定,在宇昊文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下,必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正在醞釀著。

  她每天和他相處的時間,雖然只有晚上短短的四、五個小時,但那種揣揣不安和戒慎恐懼的心情,卻比上一整天的班都還要來得累人。

  也正因為如此,眼下裴芊樺雖然坐在辦公桌前,臉上卻明顯寫著疲憊和倦意。

  就在她發困的當兒,水粼粼悄悄的欺近她身邊,「芊樺,你還好吧?」好友近來萎靡不振的神情她全看在眼裡,不禁暗自憂心不已。

  「好端端的,你怎麼會突然這樣問?」不想讓她擔心,裴芊樺刻意佯裝出輕快的語氣。

  「什麼好端端的?你拿張鏡子照照,黑眼圈都跑出來了。」水粼粼戳破她的謊一目。

  「有那麼明顯嗎?」最近忙著應付宇昊文亟,根本就無暇他顧,哪裡能覺察得到自己滿臉的倦容。

  「不然你以為我能神機妙算不成?」

  「是嗎?可能是最近工作比較忙……」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

  「少來!」身為同事,水粼粼哪裡會不知道她有多少工作量,「你今天一定得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心疼她的憔悴,末了又附註了句,「不許有半點的隱瞞。」

  從兩人大一認識至今,在水粼粼的印象中,芊樺一直是個有主見、能力強的女孩子,遇上任何麻煩事她總是一肩挑起,並且處理得服服帖帖,絲毫不讓旁人煩心。

  但卻也因為這種性格,就算真遇上什麼困難,基於不想讓人擔心的考量,她總是將所有的煩悶全積鬱在心裡,不肯找人訴苦。讓一干關心她的朋友,只能在一旁看了乾著急。

  瞧出她的掙扎,水粼粼又道:「是朋友就不要瞞我上

  許久,裴芊樺才開口,「好吧!」是該找個人談談了。「不過總編的雷達眼又開始掃射了,等下班後一起用餐,我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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