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咬牙,「好吧,」答應了他。
得到兩人的允諾,宇昊文亟這才把當年那段往事,言簡意賅的描述一遍。至於其中的細節部分,當然是略過不提。
「就這樣?」兩人聽完,不禁對宇昊文亟的說詞存疑。
打死他們也不相信,好友會為了僅只一面之緣的女人動情,雖說那女人的膽識確實過人。但是,以他們當時的年少氣盛,三天兩頭就有人上門尋釁,其中更不乏形形色色的女人,也沒見他因此對誰憐香惜玉過。
有問題!直覺告訴他們,其中是大大的有問題。
宇昊文亟點點頭,但對於當年栽跟頭的糗事,硬是絕口不提。
「依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吧?」申祺俊之睨他一眼。
「該不會是她做了什麼異於常人的報復吧?」嗚司啟吾一針見血的揣測。
不死心的兩人仍試圖從好友嘴裡套出一二,只可惜,為了固守自己男性的尊嚴,宇昊文亟說什麼也不肯再透露分毫,讓在場兩人好不洩氣。
「別忘了你們剛才答應過我的事。」他不忘提醒他們。
什麼嘛!輕描淡寫的,說了等於沒說嘛。嗚司啟吾頗有微詞地撇嘴。
「放心,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申祺俊之口頭上如此保證,但心裡卻是別有一番打算。反正,好友只說不許插手,可沒說不讓他們前去登門造訪。
***
站在家門前,手裡握著一串鑰匙,裴芊樺嘴邊唸唸有詞,「幻覺,一切都只是幻覺,他不可能出現在台灣的。」顫抖著手指將鑰匙插進鑰匙孔,並且轉動門把,她深吸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切如常,四周靜悄悄的,夕陽的餘暉透過紗窗灑進屋子裡,感覺恬靜而溫馨,半點也不似有陌生人造訪過的跡象。
想相信昨晚的一切全只是自己的幻覺,然而,才走進「曾經」是自己臥室的房間,衣櫥裡掛著的男性衣物讓她失望了,她沮喪的拍了下前額。
老天爺,你殺了我算了,為什麼要這樣整我?
沒有多餘的時間埋怨,裴芊樺決定趕在宇昊文亟下班前,將屬於自己的衣服和化妝品全搬到和室裡去,以免今早的窘況再次發生。
昨晚,他突如其來的出現,搞得她一夜無眠,直到天方魚肚白才逐漸睡去,以至於今早起床的時間比平常晚些……
這天早上,擔心苦撐了二十幾天的全勤獎金宣告泡湯,她急急忙忙地起床梳洗,跟著便直闖自己原來的臥房。可她竟忘了裡頭還睡著一個不速之客,下一秒,房間裡的景象不禁讓她失聲尖叫。
他居然沒有穿衣服?!宇昊文亟全身光裸的躺在床上。
尖銳的女聲劃破一室寂寥,吵醒了沉睡的猛獅。
「閉嘴!」他凶狠的目光掃向聲音的源頭。而見她絲毫沒有停歇的打算,他火速地從床上躍起,跟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整個人往床上一帶,禁錮在自己身下。
「我說閉嘴,聽到沒有?」宇昊文亟再一次重複。
被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壓制在身子底下,裴芊樺哪裡還裡定得下來,只見她比剛才又激動了幾分,並瘋了似的喊叫著,「變態,大色魔,你放開我,」
要換成別的女人,他鐵定毫不猶豫,二話不說便甩她兩記鍋貼,好叫她閉嘴。然而,眼前的她身份非比尋常,是自己亟欲呵護的女人。在無法對她動粗的情況下,宇昊文亟只得轉而改採其他方式,阻止她繼續撒潑。
直到自己的尖叫聲倏地被人給封住,裴芊樺難以置信地瞠大雙眼,兩顆眼珠子瞪得像鋼鈴般大。
天啊!這不要臉的男人在對自己做些什麼?居然像六年前一樣,又將唇瓣貼在她嘴上。
反抗的意念隨即竄過她的四肢百骸,她想掙扎、想阻止他的侵犯,奈何,男女先天體質上的差異,使她無法如願地擺脫他,整個人被牢牢的禁錮住,動彈不得。
原本,只是單純的想封住她的聒噪,沒半晌,宇昊文亟即發現自己太低估她的影響力了。因為此時身上的生理反應告訴他,自己迫切的想要與她合而為一。
不可否認的,在分別的六個年頭裡,他仍有過許多的女人。畢竟,他是個身心都正常的男人,當然也會有需要,便靠女人紆解慾望。
只不過,當他在盡情發洩時,眼前總會不自覺地浮現她的臉蛋,而錯將那些女子與她的倩影重疊。那時候,宇昊文亟就會比平常更加賣力衝刺,幻想自己正跟心愛的女人一起共赴巫山雲雨。
而今,佳人近在咫尺,不想因操之過急而嚇壞她的那套說詞,早叫他給拋諸九霄雲外,棄置在理智之後。眼前的他,只想瘋狂的佔有她,借由她的柔軟來撫慰自己全身的慾望痛楚。
正被他強吻得有些頭暈目眩的裴芊樺不經意瞥見牆上的掛鐘……
八點半?!我的全勤獎金要泡湯了,她渾沌的思緒頓時撥雲見日。
「不!」猛地將宇昊文亟推開,「我上班要遲到了。」她一把躍下床,迫不及待地衝向衣櫥,隨手抓起一套衣物,匆匆奔回和室更衣。
不一會兒,只聽到大門「砰」——的一聲被人用力給帶上,留下臥房裡一臉錯愕的宇昊文亟。
***
當裴芊樺氣喘吁吁,搬妥屬於自己的私人用品時,已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之後,她洗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除去一身的汗味,便頂著一頭濕濃濃的短髮,迅速地料理自己的晚餐。
不一會兒,她已坐在地板上,享受著一盤談不上特別的蛋炒飯,兩眼則是盯著前頭的電視螢幕不放。此時,宇昊文亟一踏進門,看到的便是這幅溫馨的景象。
溫馨?沒錯!正是這股感覺。
儘管這只是一幕稀鬆平常的家居常景!但看在他眼裡,卻是別具一番襲上心頭。尤其裴芊樺全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沐浴過後的馨香,嘴角不經意沾上的米粒,讓她在慵懶中還襯著一絲迷人的可愛,差點沒叫宇昊文亟給看呆了。
而要是裴芊樺知道,一向予人獨立自主形象的她,居然被冠上可愛的代名詞,怕是會嘔到內出血吧,對於一個走在時代尖端的都會女性而言,可愛,顯然是個極大的侮辱。
除去身上的西裝外套和令人不舒服的深藍色領帶,連同手邊的公事包隨手棄置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宇昊文亟跟著解開兩顆胸前的鈕扣,邊挽起雙手的袖口,他大跨步地走到她身旁一起席地而坐。
然而,正看電視看得有些入迷的裴芊樺,一覺察到他的靠近,整個人隨即進入紅色警戒,全身彷彿罩起一層防護網,眼中的戒備更是顯而易見。
身為宇昊集團的當家主宰,心思自然比一般人更為縝密敏捷,這即是讓他得以在冷酷無情的商場上橫行無阻的原因之一,所以,精明幹練如他,當然不可能沒發現她的異狀,只是不想點破罷了。
以為接下來會有一場硬仗要打,哪知宇昊文亟卻像少根筋似的,逕自奪過她手上的湯匙,而後竟像個沒事人似的,一言不發地吃起她面前的炒飯來。
那、那ㄟ安勒?她傻愣愣地注視著他反常的舉止。
他真的是自己印象中,那個蠻橫不講理,又極度不可理喻的男人嗎?很難想像這麼一個天之驕子,也會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平易近人?沒錯,就是這四個字。
在她根深蒂固的印象裡,像他那種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公子哥,怎麼可能吃得慣蛋炒飯這類的粗食?打死她都不相信。
果然,宇昊文亟隨後的一席話,印證了她的想法,同時也替她找回原已打結的舌頭。
「雖然不是很美味,勉勉強強也還算可以接受。」宇昊文亟語氣是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乖張。
確實,以他這種吃慣山珍海味的人而言,她的手藝實在是不怎麼樣。只不過,人類就是這麼奇妙的動物,不管東西再怎麼不起眼,只要是自心上人之手,哪怕是煮得多麼令人難以下嚥,他也會滴水不漏全給送進五臟廟裡去。
「又沒人請你吃。」趕在自己的晚餐被他全盤掃進肚子裡去之前,裴芊樺急忙搶回他手上的湯匙,匆匆扒一匙炒飯往嘴裡送。
見自己方才用過的湯匙,這會正被她含在嘴裡舔舐,宇昊文亟突然覺得胸口燥熱起來,下腹更是沒來由地竄起一陣騷動,而看她的眼神也不若方才清明。
「看什麼看?」被他看得不甚自在,她語氣不善地喝斥道:「你休想再動我晚餐的主意。」她兩隻手臂連忙護住桌上那盤所剩無幾的蛋炒飯,雖然她知道,此刻的舉動實在有些幼稚,甚至跟她平日的作風很不搭軋。
「放心吧,我沒打算要和你搶。」反正那盤三分之二的炒飯,早穩穩的待在自己的肚子裡了,「我只是很高興。」
「高興什麼!」明知他的笑容很是不懷好意,裴芊樺仍是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開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