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後來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呢?」郝津銘責問。他是他的法務顧問,這種事居然沒告訴他。
「我是想既然梁珧也沒說什麼,願意幫你的忙,那就沒必要說了。何況你當時也不是真心想跟她結婚。」他哪知道後來他會愛上梁珧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吧,我真的快餓死了。」
郝津銘考慮了下,決定聽他的話,找個地方吃飯,再好好想一想。
途經一家餐廳,郝津銘陡地煞車,震驚的瞪著餐廳外一名男子殷切的為一名女子開啟車門,接著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才送她進車裡。
那輛車子隨即揚長而去,郝津銘霍地下了車,目光凶厲的瞟著要轉身進餐廳的男子,男子似乎發現了敵視的眼神,回頭看了一下。
全勝利的車也跟著停下,急急跳下車,伸手朝那名望過來的男子笑嘻嘻的揮了揮手示意。
「津銘,別滿臉酸味,注意你的風度,對面那個是富貴樓連鎖餐廳的少東王俊民。」
「他剛才居然吻了小規!」郝津銘一瞼恨不得衝過去狠揍那少東一頓的模樣。
「那是禮貌,不過只是吻手背而已,你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好像抓到自己老婆『討客兄』一樣。」全勝利現在才知道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居然是一個大醋桶。
郝津銘不由分說立刻再上車,全勝利連忙壓住車門不讓他關上。
「喂,你不會是現在要回去找梁珧吧?我建議你現在這個樣子最好不要和她見面,你們一定會大吵的,相罵無好言,你也不想把兩人的關係搞砸吧?不過如果你不在乎的話,就當我沒說。」說完他為他關上車門。
要怎麼做就看他自己決定了。他真的餓扁了,要去祭五臟廟了。
郝津銘坐在車裡想了幾分鐘,決定聽從全勝利的建議,發動車子回公司。
「小珧,你看這個咕咕鐘要吊哪裡好?」崔楓拿著特別買回來給她的機械鐘問。
「隨便,媽,你看哪裡好就吊哪裡。」
「小珧,從剛才吃午飯時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崔楓走過來摸了摸女兒的額頭。
「什麼?小珧不舒服嗎?」梁爽聞言也立即走了過來。
「我很好,沒什麼事,媽、爸,你們不要緊張啦。」梁珧連忙笑了笑。
「我們怎能不緊張,我們才你一個寶貝女兒耶。」梁爽摟住女兒,寵溺的揉著她的髮絲。「看你,才兩個多月沒見,怎麼好像瘦了?你是不是三餐都沒正常吃?」
「哪有,爸,我胖了兩公斤耶。」
「那肉都長哪去了?我怎麼感覺不出來。」梁爽索性把女兒抱起來掂掂看。
「爸,快放我下來啦,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這麼抱人家啦。」
「在爸心中,你永遠都是小孩子,是爸的小心肝。」梁爽的唇,重重的在女兒臉上限了一下。
崔楓坐在沙發上,笑看父女倆。「小珧,過來這邊坐,媽想跟你聊聊。」
梁爽立即抱著她走過去,一起坐下。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小珧?」崔楓順了順女兒的頭髮。
「沒、沒有呀,還不是和以前一樣。」
「對了,昨天打電話給你,你怎麼會在苗栗呢?」換粱爽問。
「我和朋友去看油桐花。」中乍放了郝津銘鴿子,他現在一定很生氣吧?
「哪個朋友?
「就是那個、那個父親過世,我搬過去安慰他的朋友。」梁珧低著頭不太敢看向雙親。
梁爽往後躺,頭舒服的枕在沙發上。
「你那個朋友也真是的,人都死了快三個月了,她還沒傷心完呀?」
崔楓盯著女兒。「小珧,你那個朋友對你好嗎?」
「好、好呀,我前幾天感冒,他都煮鹼稀飯給我吃呢。」梁珧絞著手,頭垂得更低。
梁爽直覺說道:「咦,他那麼窮呀,只煮稀飯給你吃,這樣營養會下夠。」他早就知道自己女兒生性善良又愛照顧人,所以對她搬去安慰剛死了父親的朋友,並沒有反對。
「不是啦,因為以前他母親生病時喜歡吃稀飯,所以他才煮稀飯給我吃。」
「小珧,」崔楓握起女兒的手,柔聲的輕問:「你喜歡那個朋友嗎?」
「呢,我……」粱挑一時愣住,不知該怎麼回答,「退不、不算討厭啦。」
「一定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小珧才會搬過去安慰她,對吧?小珧,她是你同事,還是以前讀護校時的同學?」梁爽隨口問。
「是一個病患的家屬。」
「阿爽。」崔楓看向親愛的老公。
「什麼事?水某。」梁爽趕緊笑咪咪的看向老婆大人。
「你該進房間睡乍覺了。」崔楓秀氣的臉浮著恬雅一笑。
「我還不太想睡。」看親愛的老婆揚了揚柳眉,梁爽連忙改口,「好好好,我有點想睡了,我現在就去睡哦,水某,你們母女倆好好閒聊,我不吵你們了。」為什麼要趕他去睡覺,人家他也想跟女兒好好閒話家常嘛。
看著梁爽走進房間,崔楓才再開口。
「小珧,改天帶我和你爸去看看你那個朋友。既然你生病時,人家那麼照顧你,我們應該去謝謝人家。」
「看他?不用了啦,我已經跟他說過謝謝了。」梁珧嚇了一跳連連揮手。
崔楓深思的照著女兒。「是不是你那個朋友欺負你了?」
「沒、沒有呀。」
「來,告訴媽,那個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
梁珧很自然的形容起郝津銘的個性。「他人不壞,有時候雖然脾氣大了點,可是有時候人也滿好的,會照顧到別人的需要,只是我不喜歡他每次總喜歡擅自決定事情,也不問我一聲。」
「聽起來他好像滿獨裁的。」
「對呀。」梁珧深有同感的點頭。
『辦果你真這麼不喜歡那個朋友,那就不要再見那個人了,媽也不喜歡專斷的人。」
「我也沒有不喜歡他啦,」想了下梁珧才說:「本來他今天說要請你和爸吃午餐,可是我……在生他的氣,所以故意把時間說錯讓他白跑一趟。」
「你為什麼生氣?」崔楓笑問。
「他,」瞄了瞄母親,梁珧考慮了一會,決定坦白告訴她事情的經過,「媽,先說好,待會你聽了我的話後,絕不能生氣哦。」
「好,媽保證不生氣,你說吧。」崔楓點了點頭。
「其實我那個朋友不是女的,他是男的。」偷偷覦了母親一眼,見她果然沒有不悅的模樣,她才繼續說:「我會搬過去和他一起住,是因為他爸是我照顧的病患,他死前留下一份奇怪的遺囑。」
梁珧花了十幾分鐘約略說完了事情的經過,崔楓一直細細的傾聽,沒插嘴半句。
其實崔楓並不意外,她早就知道事情的所有來龍去脈,因為萬安已經事先告知過她這件事,還建議她何妨讓事情順其自然的發展,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雖然萬安再三的保證郝津銘的人格,說他絕不會侵犯小珧,不過她仍不太放心,特別再我人仔細的調查過郝津銘的為人,這才放心讓女兒和他同居。
不然她哪可能一點都不追問女兒莫名其妙的搬去和別人同住的事,說什麼要安慰父親剛過世的朋友,這種蠢理由一聽就知道是假的。
連被騙結婚的事她都說了,見母親居然真的一點都沒動怒的樣子,梁珧覺得很訝異。
「媽?」照看著母親,她的平靜讓她覺得很不對勁。
「你說那小子想辦場婚禮是嗎?」
「嗯,昨天也被他拖去重挑了一對婚戒。」
「小珧,這件事暫時先不要讓你爸知道。」崔楓微笑交代,不用想都猜得出,她那口子若是曉得這件事,一定會立刻殺過去剝了郝津銘半層皮不可。
「媽,你在想什麼?」母親算計的眸光讓她有點不安。
「乖,你也該去睡午覺了。」她只不過是在想,要怎麼測試郝津銘對女兒有幾分真心。
以為一個下午已經夠他冷靜了,但是看到梁珧,郝津銘的情緒還是忍不住失控,尤其想到她居然放他鴿子跑去和別的男人吃飯,那隱忍的怒火又竄燒起來。
坐在郝津銘車裡的梁珧,也感受到他壓抑的怒火,挪了挪身子,拚命擠向車門。剛才在電話裡,明明好聲好氣的說,只要她下來一下,絕不超過十分鐘。
可是現在呢?也不問她的意見就拉她進車裡,然後什麼都不說的板著一張冷臉給她看,更氣人的是早就已經超過十分鐘了。
看車子的方向是回他家,梁瑰終於忍不住開口。
「我只跟我媽說要出來一下,我沒說要去你家。」
「你沒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知道他說的是她故意跟他說錯時間放了他鴿子的事,可她不想道歉,因為過份在先的人又不是她,是他欺騙她在先的。
「沒有。」
「很好。」他黑眸直視前方,吐出冷冷嗓音,催快油門,高速行駛。
梁珧被駭了一跳,緊緊抓住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