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女子為什麼會對他用情如此之深呢?他記憶中,連這次算來,只見過她三次吧,她是何時何地愛上他的?他之前怎會毫無所覺?
還是……莫非她對他是一見鍾情?!
在昨天的電梯中,她一見他就傾了心,天雷勾動地火般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他?!
想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畢竟他家世好、身材棒、氣質優、相貌俊、財富多,如此的出色條件,少有女子可以抗拒得了他無可阻擋的超凡魅力。
他艾爾.薩巴赫可是世界各國的名門淑女們瘋狂追逐的愛戀對象,她區區一名東方女子,會這樣深愛上他,是可以理解的。
就近一看,他才發現原來她唇上有一顆小巧的痣,不過那一點都不影響她的古典美,反而更添一抹風韻。
她臉上神魂顛倒的神情非常的誘人,那菱形的紅唇彷彿在向他發出邀請,艾爾沒有猶豫的俯身向她,品嚐她口中的甜蜜。
這是他給她的恩寵──看在她如此戀慕他的份上。
遭人如此唐突輕薄,花莘冷不防的嚇了一跳,陡然睜開陶醉的眼,俐落的使出跆拳道黑帶二段的身手,賞這個無禮的登徒子一拳,打歪了他的臉。
艾爾愕然,無法理解為何遭到這樣粗魯的對待。
「妳……」
「不要臉的色狼,竟敢公然非禮我!」花莘憤怒的斥道。
她是知道外國人作風開放,視親吻如吃飯喝茶般的小事,但她可適應不來這一套,再說這莫名其妙不知從哪蹦出來的野男人,萬一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傳染病,那她不是倒楣了嗎?
她知道有很多的病毒是會透過唾液來傳播的,不行不行,她待會一定要馬上去漱漱口消毒一下。
「色狼?」他試圖解釋,「妳誤會了,我……」
「沒品下流,我警告你最好離我遠一點,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忿忿罵完,花莘急著想去洗手間,沖掉口中可能沾到的病毒,沒空再多理他,匆匆疾步而去。
艾爾怔怔的目送她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東方女子的情緒似乎很難捉摸。
怎麼她頃刻間就從無比深情的眷戀,變成憤然的無情?
還是……因為他吻了她,她一時驚喜過度,因此忍不住害羞,所以才有這種反常的舉措?
他沉思了下,覺得這種可能性確實滿大的。東方女子素來比較壓抑,不太敢明目張膽的追求所愛,不像西方女子熱情直接,敢愛敢恨。
依安琪昨天的調查結果得知,這女孩來自台灣,名叫花莘,是和一位女性友人一起來這裡度假的,和他們同住一家飯店,不同的是,他住的是頂級套房,而她住的是一般的雙人套房。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他低落的情緒似乎逐漸的在往上爬升,鬱鬱的心情就好像烏雲一樣,被一陣不知名的風漸漸的吹散了。
艾爾失去亮彩的眼底,再度閃耀起火花。唔,人生好像又開始有趣了起來。
似乎又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事在等著他探索,比方說,那個叫花莘的東方女孩。
他們還會再見面嗎?當然是肯定的,即使沒有機會,他也會製造機會。
☆☆☆
噁心、噁心、超噁心!
希望那個登徒子不要有什麼隱疾才好!她暗暗祈禱。
花莘足足漱了十分鐘的口才離開洗手間。
回飯店的路上,她不停的責怪自己太大意,所以才會給那種色狼有可趁之機,她太沉迷在那股異香中,一時失了神,才會毫無防備不知有歹徒接近。
啊──對了,那香味,天哪!她又錯失了詢問的機會。她急忙回頭,卻沒再見到那個身懷異香的男人了。
花莘一臉的氣惱。都怪那個色狼壞了她的好事!
她還有沒有機會再聞到那個香味?
她發誓再遇上的話,絕不再貪香嗅聞,一定馬上問清楚那香味的成分,當然,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請那人割愛給她一點,那香氣真的是太太迷人了。
咦,那個人不是依蘋嗎?她還以為她已經先一步回飯店了,跟她說話的外國男人是誰?兩人好像滿熟絡似的。
花莘抬頭看了一眼他們走進的店,那是一家酒吧,她馬上打消原本想要跟進去找羅依蘋的念頭。因為不用進去都知道,那種酒吧裡一定瀰漫了煙味,而那是她最討厭的味道,臭死了。
路過一家商店,她買了一瓶漱口水,回到飯店後再徹底的做了一次口腔的清潔和消毒,不希望有一丁點不該有的病毒殘存在口中。
人家都說法國的男人浪漫多情,看來此言不虛,她長得也不算什麼花容月貌,以前在學校時,人家頂多說她有古典氣質罷了,稱不上艷麗漂亮,可一來到法國,向她搭訕的人居然不少,而且其中不乏英俊的帥哥。
花莘抬頭看著鏡中映照出的人影,怎麼看都不覺得自己有哪一點足以吸引人,沒有立體感的扁平臉型,一對細長的眉毛配上單眼皮,實在是乏善可陳,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的膚質還算不錯,細緻白晰。
但要比白,又怎麼比得上西方的白種人,和那些白人美女站在一起,黃種人的她即使再白,也顯得黑了。
也許是這些外國男人看慣了西方美女,所以對她這位來自東方的女子感到新鮮好奇吧。
回去後若告訴苓和蓉,她被一名外國男子偷吻,不知她們會有何驚訝的表情?
她抹乾臉上的水漬,很快的恢復原來的好心情。
稍微休息了下,羅依蘋便回來了。
「噫,花莘,妳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妳會再多逛一下。」見她已經在房間,羅依蘋有點意外。
「碰到了一件不怎麼愉快的事,所以就提前回來了。」她略述了下在美術館遇上的登徒子。「外國男人簡直隨便得叫人生氣。」
「呃,妳的遭遇確實有點奇怪,就我的經驗,一般來說,外國男人即使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有好感,也不至於這麼魯莽,立刻就親吻對方的嘴。」羅依蘋將身上的背包放下,好笑的望著她。「不過花莘,那男的長得怎麼樣?如果是大帥哥一枚,那妳就別太計較了吧。」
「那個男人黑髮、黑眼,一身古銅色皮膚,長得……」仔細一想,花莘低叫出聲,「啊──不就是昨天在露天咖啡廳一直盯著我看的人!怪不得我覺得他有點眼熟,他該不是個戀態吧?!」
想到昨天他那怪異的目光,她愈想愈覺得有可能,那時就是因為有個男人一直奇怪的瞅著她,所以她才坐沒多久就離開那個露天咖啡廳。
「我是不是應該再進浴室,把臉和嘴徹底的洗一遍?我看我還是乾脆洗個澡好了。」她急忙由行李箱中取出一套衣物準備換洗。
「沒那麼誇張吧?」看花莘面露驚懼,羅依蘋忍不住失笑。「可能只是個對妳一見鍾情的外國男人啦。」
「妳難道不知道有些病毒會經過飛沫傳染嗎?像前陣子的SARS,還有些可怕的疾病,都會藉著唾液傳染給人耶。」那個男人來路不明,她又不知道他是誰,叫她怎能不緊張。
「妳想太多了吧,花莘。」
「多心總比粗心好,我要進去徹底洗個澡消毒一下。」花莘再走進浴室。
羅依蘋脫下鞋子,換了雙飯店提供的便鞋,在床畔坐下,沒轍的搖了搖頭。一件原本可能是美麗的邂逅,居然被花莘當成了宛如瘟疫一樣恐怖。
那個男人若是知道,恐怕也要哭笑不得了。
半個多小時後,花莘幾乎把自己從頭到腳都徹底的清洗一遍才出來。
「這下安心了吧?」羅依蘋揶揄的睇她。
她知道依蘋是想笑她太小題大做了。
「出門在外,小心一點總沒錯嘛。」其實她還是有點擔心,是不是有病毒已趁機滲透進她的身體裡,回台灣後再去做個全身檢查好了。「對了,依蘋,妳是不是遇到朋友了?」
「朋友?妳怎麼會這麼問?」羅依蘋不解的聳起黛眉。
「我看到妳和一個男的一起走進一家酒吧,我本來是想跟進去找妳的,不過我討厭煙味,所以才沒進去。」
「那個呀,他、他是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也算是朋友啦,我本來是要直接回飯店,剛好巧遇他,所以就和他一起到酒吧敘敘舊了。」羅依蘋站了起來,走到桌前倒來一杯水喝。「對了,花莘,明天我們就去格拉斯,我已經訂好了那附近的一間旅館。」
她眼睛一亮。「真的嗎?太好了!」
「那裡有很多香水工廠,還有博物館,妳來法國最想去的地方,一定是那裡對不對?」
花莘開心一笑。「這還用說,我想親眼看看香水、香精的製作過程,還有那些原料的生產地。」
她是知道精油的萃取方法,有用水蒸餾法、冷壓法、油脂分離法、溶劑萃取法和浸泡法,不同的植物必須適用不同的方法,才能最有效率的提煉出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