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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孫慧菱

  「爹!」安君毅簡直快氣炸了。「你這到底是在幫誰……」

  ***

  銀兒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小姐!小姐!」

  她一臉慌張的跑了進來。

  「嗯?」

  玲瓏無精打彩的睇著她。

  「你不是說安公子很快就會來提親的嗎?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人影呢?」銀兒驚慌的說。

  她剛剛發現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大事,而那件事正與這件事有關。

  「是啊!」

  她就是為了這件事才顯得無精打彩的。

  玲瓏苦等了近十天,可是都沒看到安公子的身影,安公子到底是跑哪兒去了?

  「你有他的消息嗎?」

  「有啊!」

  「真的?」玲瓏的眼睛亮了起來。

  「可是……」銀兒欲言又止,一臉的躊躇。「你……小姐你……你……你還是跟我跑一趟吧!」銀兒說完,拉著她就跑。

  「咦?你要拉我去哪裡——」

  「你來了就知道嘛!」

  說了小姐也不會相信,乾脆讓她眼見為憑,好趁早死了這條心。

  「這……這是哪裡?」

  玲瓏頭昏眼花,好不容易才得以喘息。

  熱鬧的大街人來人往,頭頂的大太陽曬得玲瓏整個人昏頭轉向,不知身在何處?

  「小姐,你看前面——」

  玲瓏順著銀兒食指的方向望過去。

  「安公子!」她驚喜的喊。

  但隨即被銀兒摀住嘴巴。

  銀兒趕緊將玲瓏拖往一面牆角轉折處,兩個人就縮在那兒,一高一低,靜觀著前方的人影。

  「我剛剛看到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我看錯了。」

  安公子竟然摟了個漂亮的姑娘上酒館,而且還有說有笑的對她大獻慇勤。

  「我偷偷的杵在門外打量老半天,安公子不但拉著她的小手,還撫著她的臉頰,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喂,小姐,你怎麼了?」

  玲瓏臉色慘綠的直盯著兩人有說有笑的身影。

  「小姐?」

  「繼續說,銀兒。」

  玲瓏沒有哭、沒有慌張,她只是……震驚。

  非常非常地震驚。

  「把你看到的統統告訴我。」也許這一切全是誤會。

  「我起初以為他們是親戚,可是親戚會這樣摸來摸去的嗎?我又轉念一想,該不會是……別的地方的姑娘?可是看對方的氣質儀態,高貴優雅得像朵不受污染的白蓮,怎麼看都不像個妓女……」

  「講重點,銀兒!」

  安君毅閒適慵懶的模樣,好像因著那位姑娘的陪伴而顯得更舒暢愜意,不時笑開的俊臉更因對方的巧笑情兮而顯得燦爛。「我以為是我誤會了,可是你看……」

  銀兒的手指一比,用手勢代替了一切。

  任誰看他們兩個卿卿我我的甜蜜模樣,都會聯想到他們是一對恩愛的情侶。

  「他騙我!」玲瓏眼裡蓄滿了淚水。「口口聲聲要我等他來提親,可是他卻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就是說嘛,這種人有什麼好托付終身的?」銀兒乘機說教。

  「我要去找他算帳!」

  「噯——,小姐——」

  來不及了!

  玲瓏已經衝到安君豪的面前了。

  「玲瓏!」

  安君豪吃了一驚。

  「你……」

  玲瓏氣壞的看著他依舊拉著對方的小手不放。

  安君豪一看,趕緊放開,忙向那位漂亮的姑娘使眼色。

  「她就是……」

  漂亮姑娘也吃了一驚。

  安君豪一臉苦惱的直點著腦袋。

  「我就是什麼?」玲瓏叉起腰來,氣呼呼的說,「他說了我什麼壞話?你說。」

  「我什麼都沒說,我哪敢說你的壞話?」安君豪趕緊將漂亮姑娘拉到自己身後。

  「可是她怎麼會認識我?」玲瓏才不信。

  「這福山縣有哪一個人不認識你呀?你看,認識你的人都圍過來了。」

  趁著玲瓏回首打量人群的當兒,安君豪示意那位姑娘快走。

  等玲瓏回過臉來時,那位姑娘已經不見人影了。

  「她人呢?」

  玲瓏氣壞地嚷嚷。

  「小姐!」銀兒緊張地附到她耳邊。「別在這邊吵架,否則老爺會知道的。」

  「知道了又怎麼樣?」

  氣壞了的玲瓏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勸。

  「她是我未來的親戚。」

  安君豪趕緊解釋。

  「親戚會手拉手、一臉甜蜜幸福的模樣?」

  玲瓏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更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引來了眾人一陣嘩然。

  安君豪直笑。

  「我們家比較特殊。」

  「那我打你也很特殊!」

  玲瓏想也沒想便出拳掌摑,安君豪眼明手快的跳開,身形在瞬間消失無蹤。

  「玲瓏姑娘,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當我的大嫂。

  清朗的聲音不知道是由哪兒飄下來的,引得人人四處張望。

  「你等著,安君毅一定會去你家提親的!」

  語音一落,觀眾又是一陣嘩然。

  大夥兒怎麼都沒想到原來……福山縣令的女兒人人爭著要呀?

  玲瓏長得漂亮是漂亮,可是小小的福山縣沒人敢高攀她,因為聽說福山縣的官老爺很凶,有誰……誰敢娶一位上頭有尊菩薩壓著的姑娘回家?

  那不就既要被妻子管得死死的,又要被岳父大人壓得死死的,誰要呀?

  可是就有人要。

  這可教福山縣民開了眼界呀!

  「小姐,現在趕快回去吧!」

  「銀兒……」

  玲瓏張大眼和口。

  僵立在原地的玲瓏俏臉上全是震驚,她不確定的又再看了眼銀兒。

  「銀兒,你……剛剛有沒有聽到……安公子說了什麼來著?」

  「他要你等著,他一定會去家裡提親的。」

  銀兒苦著張臉說。

  「真的?」

  玲瓏一臉的驚喜。

  原來她沒聽錯。

  安公子竟當著眾人的面放話,說要向她提親,可見真有這個心意,看來她是誤會他了。

  「也許那個姑娘真的是他的親戚。」

  安公子動不動就牽著她的小手在上頭寫字,可見他有喜歡牽女人手的癖好。

  「成親後一定教他改!」

  真是太不像話了。

  原本還以為逮到機會了呢!

  銀兒在心裡頭嘀嘀咕咕。

  安公子,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你知道這事如果傳到老爺的耳裡,會引發什麼樣的震撼?

  你倒好,你可以逍遙自在地飛來飛去,我呢……我可慘了!

  銀兒愈想愈惱火。

  可是事情竟出乎她意料之外,傳遍整個縣城的「求親宣言」,竟被老爺當成笑話,一笑置之。

  大家都等著看戲。

  偏偏都沒有動靜。

  ***

  「沒有人來呀!」官老爺說,「我們官家的大門隨時敞開,歡迎人家前來提親,可是沒有人來呀!」

  是開玩笑也好,是真的歡迎人家前來提親也好,總之有人喜歡自己的女兒、想追求自己的女兒,這是好事,只會令他顏面光彩、備感榮耀,他哪會計較這個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玲瓏和銀兒都知道,那是因為官老爺以為又是哪個垂涎玲瓏美色的人鬧出的笑話,才這麼不以為意,不把它當一回事。

  安公子真的來的話……

  「銀兒,我想他是不會來了。」

  玲瓏低聲的說。

  眼看玲瓏一臉的失落,教銀兒十分不忍。

  「小姐,不如我們去外面走走,再順便繞到安家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這一句話銀兒是壓低了聲音說的,「你說好不好?」也強過在這兒胡思亂想。

  銀兒實在不敢告訴玲瓏,安公子好像很喜歡那個姑娘,兩人成天形影不離。她怕說了……小姐會崩潰。

  可是玲瓏卻似變了個人,不再雀躍萬分,不再笑容滿面,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我……」怕!

  是不是不愛她了才沒來提親?

  玲瓏好怕,怕安君毅之所以沒來提親,是因為變了心。

  「走啦,小姐,有事我負責。」

  為了小姐,銀兒豁出去了。

  兩人才一溜出大門,就被成排的大紅燈籠震住。

  燈籠上的字教玲瓏吃驚。

  「喜?!」

  玲瓏愕然地直眨著眼睛、張著嘴巴。

  「喜?!"

  銀兒也傻了。

  「喜?!怎麼會是喜呢?誰要成親?」玲瓏慌了。

  由這兒往前看去,一長排的紅紅燈籠宛若一條長龍,將安宅點綴得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兩家正在合辨喜事呢!

  「誰要成親?」玲瓏刷白了臉色。

  會這麼大手筆訂製燈籠,將一切佈置得喜氣洋洋的,除了安公子還會有誰?

  玲瓏驚喘地看著這一切——

  「我去問問。」銀兒趕緊說。

  安公子親沒來提,倒辦起喜事來了,難道……

  銀兒驚喜的眼光和玲瓏的撞個正著,兩人猜想的都一模一樣。

  「安公子想給你一個驚喜?」親一說成馬上就成親?

  而玲瓏想的也正是這樣。

  「別瞎猜了。」玲瓏一臉的羞赧,「還不快去問問?」可是她喜不自勝的眉眼卻隱含著期盼。

  「我不問。」銀兒叉起腰笑著說。

  「為什麼?」

  「你自己去問不是比較清楚?」銀兒得意洋洋的,好不快樂。「更何況……」她故意吊著玲瓏的胃口,誰教她平常老愛捉弄她?「你好久沒見到安公子了,難道你不想見他?」嘿嘿,終於讓她扳回一城  了。

  「銀兒!」玲瓏整張臉都紅透了。

  「好好好,快去快去。」銀兒「善解人意」的推著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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