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藍色。」她終於肯定的說。
「是嗎?」他好壞的看著她。 「我記得上一回你跟我說他的眼珠是灰色的。」
「灰……灰……灰色?」她大驚失色,這麼說她說溜嘴了……
突然,白莉馬上醒悟過來。
「我什麼時候說他的眼珠是灰色的?」她馬上又吼。
「哈哈哈!」他仰在椅子上大笑。
她的臉掛不住,一陣青,一陣白,喔,還冒出幾許黑煙呢!
「你這個可惡的傢伙!」她忍不住咬起牙來。
才剛剛而已,就在剛剛她還扼腕著,要不是他的可惡,讓她不肯說出只有他最適合這句話,要不然他們兩個會是多麼契合的一對。
幸好這句話她沒說出口,否則此刻她恐怕氣得馬上跳樓。
「唉,不是我愛漏你的氣,」其實他是存心漏她的氣!「我是聽人說的,你到現在還在打聽對方是何方神聖呢!噗——」
她乍然出現一副羞惱的表情。
「被說中了?」
她七竅生煙了起來。
「牛皮吹大了?」
「你——」
惹得她一陣尷尬,隨即氣壞的跳腳。
呵呵呵,他使壞的湊近她, 「根本沒有?」
「誰說沒有?」她打死也不承認。
還不承認?
由於他的可惡,她縱使撒了漫天大謊也得撐看著。
「我的確見過,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他又死無對證。
「那就帶他來跟我們認識如何?」他歹毒的說。
白莉突然全身僵住。
糟糕……
「怎麼?不敢?」
他竟然當場戳破她的牛皮,這個天殺的!
「你在吹牛?」
「誰說的?」她的牛皮愈吹愈大。
「還是你根本沒有把握?」
「誰說的?」她集中火力一一反駁回去。
「那好,帶他來跟我們認識。」方偉傑邪笑地說。
他堵得她想繼續噴火,卻只得啞口無言的不敢作聲。
突然她優秀的腦袋產生了作用,立刻反唇相稽: 「為什麼要帶給你認識?」還有他們這些人認識?」
方偉傑仔細想了想,一臉認真的說: 「如果對方真的如你所說那麼優秀的話,我就同意放手。」
她倒抽了口氣,僵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他笑嘻嘻地湊近她,猝不及防地印下他的唇,白莉一愣,生氣地想要追殺他,卻被他先一步溜了。
他的吻又引起了她心裡的矛盾。
剛剛他的一番話又教她心驚。
她一臉不知所措,只覺得衝擊好大。
「天哪……」她煩惱的不是如何揪出那個送花人,而是他的話教她震驚。
全家都在逼她把那個送花的人「揪」出來。
她用什麼方法?她到底該用什麼方法?
她煩得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將辦公大樓附近的花店全打聽一過,卻像大海撈針一樣。
委託偵察社?又覺得太小題大作了點。
她列舉的三種方法,只剩下最後一項進沒嘗試,那就是等。
* * *
白莉偷偷地窩在辦公室的某處角落,直盯著門口,由陰暗室內向外看去,一目瞭然,但由外卻看不到裡面的動靜,只要送花的人一來,她就能知道對方是誰。
深夜兩點,她的眼皮已有些困頓,也連打了好幾個呵欠,奇怪的是卻依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明天就是星期一了,對方怎麼還不來?
突然「噗哧」一聲,她嚇得跳了起來。
「誰?」她尖嚷。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竟然有人趁著她不小心打盹的時候偷溜了進來?
「唉,原本就是不信的,」方偉傑的雙腳正擱在桌上、背靠著椅背,大辣辣的搖呀。晃呀,好不快活。 「沒想到你真的在這兒等人,我終於相信花不是你買來送給自己的。」
他笑得好燦爛,就見黑暗中一口白牙在閃爍。
「你……」要嚇死我了?她俏臉發青的捂著心藏。
無端的出聲,真的把她嚇得魂都飛了,這個混蛋……
「誰教你來的?」她大喊。
方偉傑輕笑了聲,就著椅子往後伸直了雙臂, 「嗒」一聲,整間辦公室頓時大放光明。
「你又來這裡做什麼,半夜兩點在等情郎?」他譏諷一笑,一臉的輕鬆快活。
把她激得俏臉由青變黑。
「沒錯,我在等情郎。」她咬牙切齒地說。
卻沒想到他這個不是那個的情郎傢伙出現。
昨天——就在剛剛兩個鐘點前,加班的早就下班了;沒想到他還窩在這兒。
「你的情郎好像不理你哪!」他訕笑的說。
她一臉發火的表情。
「還說你的對方過面?嗯?」他得意得挑起高眉,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她氣沖沖的拿起外套,轉身就走。
反正她和方偉傑交鋒,從來沒有佔過一次上風,不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就是氣得蹦蹦跳,他唯一令她嘉許的,除了工作能力,沒有別的。
「喂!」方偉傑馬上追了出去。
怎麼可以不理他呢?他最怕的就是她一副惱火的和她拒絕往來。
他寧願無堅不摧的炮火繼續轟向他,反正他挺得住。
「喂喂喂!」還真的不理他噯!
他輕鬆的三兩步就跟上了她的腳步,一見她眼裡浮現霧氣,馬上噤聲的變了臉色。
「白莉?」他小心翼翼的。
「你滾!」她吼,把氣都出到了他身上。
她真傻,耗了一整個晚上像傻瓜一樣,最後竟然是空等?還得被這個臭蛋奚落,教她怎麼能不懊惱得……想哭?
方偉傑只是聳了聳肩。
「如果你只是想哭,喏,我的肩膀可以借你。」他大發「善心」的說。
突然,她發瘋地撲向他,瘋狂捶打他的胸膛。
「你不要再惹我了行不行?我求求你不要再惹我了行不行……」為什麼不滾到另一邊去?為什麼要惹得她如此心煩?
他緊張的想抓起她的手。 「白莉……白莉……」
如果此刻將她擁進懷中。她會不會更抓狂?他不敢冒這個險,只想穩住她。
「你滾!」她大吼。
「嘿,」他裝出一臉的輕鬆自若。 「你誤會了,白莉,我可不是在緊張你喔,我真的加班到剛剛才走喔,我到了停車場看到你的車還在,只好又折了回來,看看你在搞什麼鬼?」他想讓她氣消些。
他的確在等她,根本就沒到停車場過,她的一舉一動都揪緊了他的每一根神經,她有沒有離開辦公室他比誰都清楚。
「你加班到現在?」她才不相信。
他分明是存心等著看她出糗的,否則怎麼知道她在等「情郎」?
「真的。」他一臉相不相信隨她的表情。 「為了輔佐你,我堆積了不少工作。」他很無奈的揉著疲憊的頸項。
她信了,俏臉當場緩和了下來。
「真……的?」不是她不信。
而是她如果不說點什麼來緩和一下局面,她會愣在當場像呆瓜一樣。
「嗯。」他點了下點。 「疲備萬分。」
她的火氣一下飛得不知蹤影。
「走吧,你不累,我可累得很。」他朝梯方向頷了下首,一副快掛了的表情。
想不到這一招還真有效,嘿嘿!
「你可以不必加班到這麼晚的。」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愧疚,立刻按了下鈕,等電梯上來。
「好說,才三個月,忍一忍也就過了。」
「我也是很忍耐的,巴不得三個月趕快過去。」她反唇相稽。
他立刻笑了起來。
「彼此彼此,輔佐你還真累。」唉——
她一副憋火的表情。
他偷笑,暗暗欣賞她眼裡再度射出他熟悉的怒光——又想扳倒他了?歡迎歡迎。
「我們一塊兒去吃消夜如何?」方偉傑輕鬆的一手搭著她的肩,像老朋友似的。
她馬上投來惱恨的一瞪。
「我太累了,不介意借我撐著吧?」他揚起可憐的笑容。
好吧,她還能說什麼?只好肩膀借他。
沒想到他得寸進尺的跟著坐進她的車子裡。
她大吃一驚的瞪著他看。
「拜託拜託,我們是『鄰居』,剛好順路,我累得都沒力氣開車了。」雖然隔了好幾百公尺遠,但也算是「鄰居」。
白莉不甘的吐口氣,看他累成這個樣子,她能說不嗎?只好乖乖地發動車子。
車子開上了路,方偉傑靜靜地瞅了她好一會兒才出聲。
「白莉你有沒有想過送花的人可能會是誰?」
「關你什麼事?」
他一笑, 「也許是惡作劇也不一定。」
又來了。 「也許是以前那些仰慕你的男生也說不定。」
「你說什麼?」她差點踩煞車。
「噯噯,看車看車!」。差點就跟人家相撞了,她在美國都這麼開車的啊?「我說啊,你以前拒絕男生都毫不留情,也許是某個對你不死心的男生搞的把戲。」
「不可能!」如果那樣才倒胃。
「要不然為什麼對方都不敢見你呢?」
說得也是。她開始覺得的話有道理。
「如果真的是當初那些暗戀的男生追你呢?」
「我不會走回頭路!」她「一語雙關」瞪著他看。
他斂住了神色。
隨即又馬上嘻笑了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三個月後怎麼辦?」實則剩不到兩個月。 「不如嫁給我如何?」他「開玩笑」的說。 她猛急踩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