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扮寶兒到我們家的第一天就頻出醜,你泡茶的『雜技』當場把我的僕人嚇壞了。」齊任駒好笑地將當日的情形說了一遍,惹得大伙哄堂大笑。
他的話卻惹毛了一個人。
「好啊,貝兒!」寶兒不知什麼時候已捲起袖子,生氣地擰著貝兒的耳朵,「你竟敢當眾丟我的臉啊!」
齊譽和婉儀當場嚇得目瞪口呆。
「姊……姊,你放手,這樣不好看!」貝兒小聲地求饒。
「你也知道什麼叫不好看!」寶兒生氣地吼道:「說!你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統統說出來!」天哪!她的名聲不知道被貝兒糟蹋到什麼地步了?
「沒有了,我只瞞你這一件。」貝兒怕寶兒比怕玉皇大帝更甚。
「寶兒!」楊秀趕緊過去勸架。
沈拓則一副「不會有事」的從容模樣,悄悄地朝眾人眨了眨眼,要他們別放在心上。
而齊任駒和武浩天兩個大男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這……」齊任駒的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想不到我的寶兒這麼凶。」武浩天真的被嚇了一跳。
「快說!你還有什麼還沒說出來的?快說!」寶兒還在教訓貝兒。
「你不去救你妻子?」武浩天用手肘撞了同樣目瞪口呆的齊任駒。
「這個時候去……」他想起了貝兒的警告。「大概只有找死的份。」
於是兩個俊男就愣愣地看著凶悍的姊姊教訓著可憐的妹妹。
「好痛……」貝兒含著兩泡淚,乖乖地坐在涼亭裡任由齊任駒拿著冰涼的藥膏塗抹在泛紅的耳朵上。
「姊姊好壞!」她大聲咆哮。
「是啊。」怎麼那時候你沒膽跟她這麼吼呢?
「怪不得她會嫁給武浩天那種臭男人!」活該!
齊任駒突然失笑出聲。
「還疼不疼?」
「好疼。」她委屈地垂下雙肩。
「沒關係。」他坐了下來,呵護似的緊摟著她。「等你嫁過來,再也沒有人膽敢這麼對你。」
「嗯。」貝兒用力吸了吸鼻子,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對了,我那天泡茶的事你不是不在場嗎?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還描述得如此詳細,貝兒眨著淚汪汪的雙眸直看著他。
齊任駒的笑容突然僵住。「呃……事實上是……」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問,他一時不知該如可解釋。
「你偷看!」她指著他的鼻尖,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
「沒有!」他嚇了一跳,趕緊否認。
「那是誰告訴你的?」她瞇細了眼眸,逼視著他。
他趕緊將臉往後挪了幾寸,有點心驚膽戰。怎麼貝兒瞇眼打量人的眼光看起來比寶兒更凶狠?
他用力咳了咳,「沒錯,是人家告訴我的。」
「誰?」
「不告訴你。」一瞧見她的眼光,他趕緊補了句:「怕你會修理他。」
貝兒瞭然地點著頭,「我大概知道是誰了。」八成是段總管,因為他當時對她印象最差。
「誰?」齊任駒緊張兮兮地看著她。
「一定是——」
「少爺!」侍衛十萬火急地奔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他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貝兒,我出去一趟,今兒個你陪爹娘一塊用膳,不用等我。」說完,他迅速離去。
「喂……」她話還沒說完呢。
算了,爹還不是一樣,只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什麼也不解釋就衝出門,幾天不回來也是常有的事。
沒人陪她,她就一個人慢慢的逛,反正這府邸這麼大,她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過,正好可以打發時間。
貝兒逛呀逛,晃呀晃,不知不覺來到了她初入齊府的皇覺居裡。
「哇!這個花瓶還在!」她在偌大的屋裡玩得不亦樂乎。
當初差點撞翻了這個花瓶,害段總管及一大堆僕人當場臉色刷白,差點癱軟在地。至今回想起來依然好笑。
「咦?」她狐疑地看著繡屏後的牆壁竟出現了「裂縫」。
再仔細一瞧,發現牆壁裡頭透出了光亮,她狐疑地輕敲了敲,竟能將一整面牆推開。
「啊!」她嚇了一大跳,以為她將牆推壞了。
這是什麼?她驚愕地張望著裡頭的一切,在猶豫了一會兒後,悄悄的溜了進去。
幾張椅子圍著一個小圓桌,密室裡頭整潔清幽,幾樣隨意散放在桌面、木櫃上的書本、茶杯、紙鎮等小東西,看得出主人是個隨興的人,東西雖不凌亂,卻也沒有刻意地擦拭得一塵不染。
貝兒東摸摸西看看,每一樣東西對她來說都很新鮮。突然一陣微風徐徐的吹入,令她警覺地回頭,卻在瞬間驚愕地目瞪口呆。
這……怎麼看得見外面,而且……她驚愕地摀住小口。
這不是她剛剛偷溜進來的皇覺居的大廳嗎?那個差點被她撞落地的花瓶還擺在那兒,而那天她被段總管操練到雙腳發軟,坐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地方不就在那兒。
她還記得當時旁邊圍著多少僕人,目瞪口呆地瞪著杯裡的茶葉渣……
她登時恍然大悟。
由這裡可以看得到外面!
這麼說……驚愕的小口因再一次的重大發現而張得老大。
這麼說齊任駒他……好哇!原來他當時躲在這兒觀察她,原來他已看盡了她的糗態,偷偷地躲在裡頭笑翻天。
「齊任駒!」她火大地衝出密室,想找他算帳。
正打算進來打掃的僕人看著密室的門大開,登時嚇了一大跳。
「少夫人……怎麼發現的?」僕人被她凶狠的模樣嚇得結結巴巴。
貝兒朝他一笑,狀似溫柔的問:「少爺呢?」
「他剛剛不是才告訴您,要您別等他用膳了嗎?」僕人像瞧怪物似的盯著她。
貝兒深吸了幾口氣,被騙的感覺沒有辦法發洩,讓她有股想掐死人的衝動。
「你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僕人慌張的搖著手。「我什麼都不知道。」
貝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說,我就沒法查了嗎?」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他什麼都不敢說,只盼望能快點見著齊任駒,趕緊向他稟報。
「好!我走!」貝兒火大地嚷道,頭也不回地衝出齊府。
「啊!」來不及反應的僕人在愣了好一會兒後,才慌慌張張追了出去,並吼著要人攔住她。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而同一時間裡,寶兒也剛好衝回沈府,懷裡還揣著個木盒,氣急敗壞地大嚷:「你看看這些信!」
貝兒鐵青著臉,不發一語地接了過來。
「這是什麼?」她訝異地瞪圓眼,看著木盒裡躺著的信件。
「什麼?!」在看完了信件後,貝兒原本已被齊任駒氣得鐵青的俏臉,立即如火山爆發似的漲紅。
「他們兩個就這麼把我們賣了!」
武浩天和齊任駒在得知自己喜歡的人兒正好是對方婚配的對象時,便商量著要怎麼把兩個姊妹弄到手,以及如何整治這兩個小混蛋,好報姊妹倆害他們老搞不清楚誰是誰的仇。
「混蛋!」
「是啊!」
「這口氣非討回不可!」貝兒握緊了拳頭,對齊任駒的新仇舊恨一併湧上心頭。
「不討回,咱們就不姓沈!」姊妹倆攜手連心,非討回這口氣不可。
笑容滿面的沈拓一踏進門,突然被寶貝女兒拖住。
「爹,我們兩個不嫁了!」
「啊?」
「你瞧瞧!」寶兒火大地拿起木盒給他瞧。
貝兒也怒氣沖沖的將她所受的委屈,一古腦兒全說給他聽。
「好!好!」沈拓高舉雙手投降,「不嫁就不嫁!」對付女兒他自有辦法。「只是爹爹的官小,恐怕鬥不過他們兩個。」
「我們幫您修理他們!」兩姊妹異口同聲的說。
「好,他們兩個來了就說爹不在,任由你們去對付。」沈拓笑容滿面的將自己輕鬆地撇在戰局外。
而得知那面牆把未婚妻氣跑了的齊任駒,無論怎麼苫口婆心的勸,和未來的姊夫武浩天再怎麼軟硬兼施的哄,就是無法把兩姊妹各自帶回身邊。
「呵呵呵!」聽得幾度大笑的不只相國一人。
「傷腦筋哪。」齊譽也覺得頭疼,他的兒子到現在還分不清到時該娶哪一個進門。
最後還是在婉儀的柔聲勸解下,兩姊妹才答應「收兵」。
大喜之日終於到了……
第十章
「一想到那些信我就火大!」
「是啊!」另一個絕色人兒也哼道:「只要一想到我曾傻呼呼地被人偷窺,這把心火就立刻燃起,恨不得擰斷他的頭。」
狠話說歸說,可笑得甜津津的兩個絕麗少女,眼波流轉間藏不住的甜蜜,可完全洩漏出對即將出閣的喜悅。
「小姐,快覆上喜帕,時辰快到了。」服侍寶兒的小冰一拿起喜帕就往貝兒的頭上蓋。
而服侍貝兒的丫環也在搞不清楚誰是誰的狀況下錯把寶兒當貝兒,也急急忙忙地拿起喜帕為寶兒覆上。
「別急。」貝兒輕晃著腦袋閃躲著,不肯覆上喜帕。
寶兒也是,一點都不著急外頭的鞭炮辟哩啪啦的響,新郎倌正在外頭等著迎接她們上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