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柳銀雙蹙起眉,開始認真的回想,她的思緒漸漸清朗,她記起--自己已嫁給眼前這個男人,也記起了所有不按常理進行的婚禮事宜,更記起了他一帶她進房門後,就對她動手動腳,「啊!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正午時分。」
「正午時分?」她居然睡到正午時分!那豈不是錯過了給長輩奉茶的時間?
柳銀雙緊張的想要下床,卻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而且雙腿酸軟得根本站不住,更震撼的是,她看到自己大腿處有道血跡。
「啊……」
外頭的小春聽到尖叫聲心慌不已,但想到王爺剛剛的交代,所以她只能站在門外乾著急。
房內,李慶以嘴堵住了她的尖叫聲,結結實實地給她一記勾魂的親吻,幾乎要把她的三魂七魄都勾走了才放開她,然後大跨步走到房口,拉開了門板。
「小春,取些溫水來。」
「是……王爺……」小春原本靠在門板上,這會兒因為門板拉開而跌了個四腳朝天,一看到高高在上的王爺,她嚇得飛快爬起,並且跌跌撞撞地往外衝。
李慶關上了房門,邊走回床楊邊說:「連你的丫鬟都很神經質。」
「神經質?我可能會死耶!你竟然那樣說。」柳銀雙望著雙腿間的血跡,哭喪著臉抗議道。
「死?」哪來那麼嚴重的字眼。「你怎麼會死?」
「我那裡流血……怎麼不會死?」柳銀雙眼眶中含著淚水的說:「就算不會死,也一定是得了不治之症了。」
「荒謬!全是無稽之談,你不會死,也不是病了。」李慶坐上床榻,笑著安慰。「你這只是變成女人的必經過程,以後不會再流血了,相信我。」
「真的?」知道自己不會死,柳銀雙這才破涕為笑,但緊接著她卻發現氣氛突然變得很曖昧,因為他眼中滿是慾火的望著寸縷不著的自己,她覺得很難為情馬上拉起被子往自身一蓋。
火已點燃,哪有那麼容易消退,再說,能讓他光是望著,就足以使他慾火焚身的人也真是微乎其微。
「不要……不要那樣看我……」柳銀雙無助又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我要你。」
說完,他手一伸,羅帳還來不及放下,小春正巧端著溫水進寢房,見狀,她大吃一驚地打翻了手中的水盆,然後便慌慌張張的衝出房間,恐懼的站在房門外連番道歉。
柳銀雙頓感丟臉極了,連忙把頭埋進李慶的肩窩,眼都不敢抬。
李慶倒是不以為意,伸手將羅帳一放,遮去了大半春光,並揚聲吩咐房門外的小春,「再去打盆水過來。」
「是。」小春迅速的狂奔而去。
柳銀雙紅著臉抗議道:「都是你……這教我怎麼見人嘛!」
「那就暫時別見任何人了。」
「什麼意思?」
「你認為我打算做啥?」他笑得詭異。
「我又不是你,怎會……」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看到他抬起她的腿纏上他的腰,現下她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你這樣會被人說閒話的,大白天的……」
「於禮不合。」李慶笑著挺進,狂妄的說:「我向來不拘禮節。」
好個狂妄自大的皇帝之子,但是,有啥辦法,他已經是她的夫婿,再說,她本就不打算遵循三從四德,更沒打算出嫁從夫,而且老實說,她並不討厭他在她體內的感覺,甚至還有些飄然欲仙,所以,她決定不多計較。
第三章
一般女子出嫁後第三日歸寧,但是既然李慶娶親沒有按照禮俗,柳銀雙也就沒提,當然,主要是她認為自己只是嫁過來當妾的,一切禮儀自然不宜照一般婚嫁來進行。
可雖然她沒歸寧,她的三個妹妹卻攜家帶眷地登門拜訪了。
不過,這登門拜訪說得煞是好聽,其實是沒見過王府,特地藉機過來見見世面順便看看可否撈點什麼好處。
「王爺啊,您府上可真是漂亮啊!」柳銀杏這邊摸摸那邊碰碰的,一副想據為已有的表情。
柳銀雙打了她一下,輕聲低斥,「你要丟臉也不要把我的面子一起丟光,我們柳家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
「大姊,別說得那麼難聽嘛!我是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骨董花瓶嘛!」
李慶瞄了柳銀雙一眼,雖然那眼神是同情、體諒的,卻反而讓柳銀雙更無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
「我會讓人包裝妥當,好讓你們帶回去。」李慶很大方的對柳銀杏說道。
只是一隻花瓶,他是一點都不心疼的。
但是,柳銀雙卻不這麼想,「那怎麼可以……」
柳銀杏連忙打斷她的話,接口說道:「怎麼不可以!?人家大姊夫要送我們……我可以這樣叫您吧?」
李慶只是不置可否的淡笑。
主人都不說話了,柳銀雙只好乖乖的閉嘴。
而這會,銀花正盯著一對翡翠馬,眼珠子閃閃發著亮光。
「相公,你瞧瞧這對馬多精緻漂亮啊!」柳銀花扯著她的夫婿,一臉貪婪的說:「這要是擺在我們家的廳堂上,不知會有多少人羨煞我們啊!」
「那就送你們當見面禮吧。」
柳銀雙臉色更加鐵青,倒不是她在意那些珍貴寶物,而是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妹妹們感到很丟臉,「我說你們差不多點……」
「大姊都嫁進了王府,這點小東西你應該不會心疼不捨才對吧?」柳銀雪不敢開口,但她的一雙眼卻直盯著隔間用的珠簾,然後讚歎不已的說:「那不會全是用珍珠穿成的吧?」
李慶淡淡的說:「沒錯,是我從一名外海商人那買來的。」
「一定所費不貲吧?」
「還好。」
「那……」
「你想要就送你。」李慶面無表情的說。
可是柳銀雙已經忍不住抓狂了,「你們夠了沒?多少也給我留點顏面好不好?你們到底是來幹麼的?搜括王府的珍奇寶物,還是真來關心我的呢?」
她當然清楚是前者,他們哪會關心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姊姊!
「王爺,你不需要對他們那麼好。」
李慶不在意他們的貪得無饜,倒是非常在意她的反應,「你很生氣?」
「我當然生氣!」
「你想要珍奇寶物我還多的是。」
他當她是啥啊?
柳銀雙氣急敗壞的踩了他一腳,並大罵著,「誰希罕你的珠寶,你留著自己用吧!」說完,她轉身往寢房方向走,決定來個眼不見為淨,完全沒有把他當成王爺看待。
李慶倒是覺得稀奇,任何人見了他,不是鞠躬哈腰就是阿諛奉承,從沒人敢動他一根寒毛,就算他那些皇兄為了拉攏他,也會禮遇他幾分,從沒給過他難看臉色,所以這柳銀雙可算是例外的頭一人。
「好了,你們拿了東西可以回去了。」李慶冷淡的下起逐客令。
一票人聞言,怔愣在當場,柳銀雪的夫婿盧福多更是錯愕萬分的詢問:「我們大老遠來,您連一頓午膳都不打算請我們嗎?」
李慶懶得應付這些人,而且一點都不想浪費那種心力。
「我娘子生氣了,我當然要去安撫她而無法招呼你們,不過如果你們堅持要吃飯,我不反對你們把手上拿的東西換成一頓豐盛的午膳。」他壞心的笑著說。
他的此番話嚇壞了眾人,柳家三姊妹分別慌張的扯著自己夫婿的衣袖,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說:「快把車伕叫過來。」然後又一再的向李慶解釋,「我們知道兩位新婚不久,所以決定不再打擾,我們這就回去了。」
李慶似笑非笑地問:「你們真的不留下來吃飯了?」
「當然。」笨蛋也知道要選擇珠寶。
柳銀雪捧著那串珍珠門簾,扯笑道:「多謝王爺的好意,我們突然想到還得回去處理一筆生意,這就不叨擾了。」
聞言,李慶二話不說,下了命令,「李明,送客!」
***
「我知道你在心底笑話我有那樣的妹妹,你想笑就笑,我不會在意的。」明明就是在生悶氣,可柳銀雙乃故作大方的直咕噥。
有道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李慶雖然不懂什麼情啊愛的,但是柳銀雙那不管是回眸一笑,抑或是鼓著紅腮的嬌態,都惹得他心生憐惜,深覺那爭相鬥艷的百花亦無法與她相比擬。
「雙雙。」他輕輕扳過她的身體,讓她與他面對面,然後問道:「你瞧,我這臉像是有半點玩世不恭的嘲笑之意嗎?」
瞧起來是沒有,但是心底可就難說了!
柳銀雙嘟嚷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心底是這樣想的。」
其實是她自己覺得丟臉,怎麼說柳家也算是富裕之家,但是她們的貪婪卻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她無法改變她那三個妹妹,更無法根除她們遺傳自母親的市儈。
「你知道嗎?打我出娘胎,還沒有人敢質疑我的話,即使是我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爹,他也只會說我玩世不恭、不學無術,也從來不曾懷疑我說過的話,你好大的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