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天,我拜託你跟他們去醫院吧!"舒美江急哭了。
她並不想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可是她卻難辭其咎。
"別哭!"邢孝天低聲哺歎。
舒美江的淚落得更凶、更急。他怎可病了還心疼她的淚眼?攪得她的心湖無靜水;"大嫂……""我知道,我陪你一道去。"舒美江轉向裴漢文說:"麻煩你替我看著小奮好嗎?""可以,可以。"斐漢文忙點頭。
他這罪魁禍首有機會將功折罪,就算上刀山、下油鍋他也在所不辭,,更何只是看小孩,太輕鬆了!
"那我們走吧!"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邢孝天竟然轉為急性肺炎。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舒美江拚命自責。
"大嫂,大哥不會有事的,你就別再自責了。倒是你別累倒了,你一定也一直沒睡好。"汪靖安的體貼反教她無所適從,舒美江尷尬地說:"為什麼你們都不怪我?如果不是我,孝天今天就不會病了!這一切全是我引起的……"一清淚接著一滴淚自她眼中滑落,她用雙手去遮住面孔。
"想哭就哭吧!沒人會笑的,不過哭完之後,我希望看到你的笑,我猜想你笑起來一定很好看,以前大哥常會不經意地提起……汪靖安深望了她一眼又說:"大可說的全都是實話,他五年多以來一直在尋你,這是有憑有證的。五年來他一直委託斐漢文尋你至今,這是事實!。
舒美江聽得一楞一愣的,她的眼忘了眨,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她一直都拒絕相信的,但由汪靖安口中得知一切,她卻否定不了他的話。時間溜過了許久,汪靖安又開口說:"他是個怎樣的男人,我相信我不說你也瞭解,對不對!"舒美江茫然搖頭,瞭解嗎?她甚至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瞭解邢孝天,他有時霸氣,有時溫柔,有時又扮者嬉皮角色,她都不知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或者全部是?"不管你了不瞭解,每個和他相處久的人都會不自覺受他吸引,進而喜歡他的人,像我一樣。""你?"舒美江深感不解地看向他,"我認識他在你之後,也可以說同時。其實他會在'星期五餐廳'遍上你,有一半原因是因為我,否則他這輩子是不可能走進那種地方的。""你!"舒美江更加錯愕不已。
汪靖安明瞭舒美江的驚異,反而無所請地笑道:"我曾是那裡的第一紅人。"言下之意,他曾是那裡的牛郎!?舒美江的臉馬上紅至了耳根子,她急急地說:"我並不是去那裡找男人……呃……我曾是一名雜誌記者,你明白吧?我只是去來訪……"她覺得丟臉丟死了!怎麼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去召男妓似的?如果現在有洞讓她鑽,她一定毫不猶豫地鑽進去的。
"哦,原來是混進去的!那你和大哥更可說是三生緣定哦!你和他之間出現了太多的巧合了!。
巧合?是啊!經人這麼一提,她才恍然大悟,她和邢孝天之間的巧近真的很多,莫非這即是緣?
"看來你們的婚禮要延期了。""現在我只期望你再快點病癒。"此刻,愛、恨、嗔、怨對她而言都不重要,她只期望她身旁的人都健康、平安就夠了!
望著沉睡的臉孔,舒美江滿是心疼的感受。
她從沒這樣好好地、仔細地看著他的睡容,這男人是她最愛的男人之一,另一個則是她的兒子。如果她的心可以分成兩半,那麼邢孝天就等於佔了二分之一;但可笑的是,她竟老是把他看混淆了!
她的手忍不住輕輕觸上他的臉、他的眉宇,想為他撫平略蹙的眉宇。
他睡得並不安穩,不時地咳著,而且高燒退了又升、退了又升的,讓她擔心得不得安眠。
"你一定要快好起來。"她喃喃低語。
當她的手要離開他的臉時,邢孝天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他睜開眼低喚:"美江……。
他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可是心有餘力不足,他感覺這身軀殼快不屬於他自己似的,好累、好疲憊。
"不要說了,你要好好休息。"舒美江柔聲安撫道。
"婚……禮……""婚禮暫時延後了,等你病好了再說,好不好?"這人實在教她又好氣又好笑,都病得快下不了床,還有心惦記著婚禮?真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不……要舉行……"舒美江好笑地問:"是不要舉行對嗎?她故意扭曲他的原意。
邢孝天吃力地搖頭說:"我要如期舉行。""我可沒答應。""美江……"邢孝天急得想坐起身子,舒美江又把他按回床上輕斥道:"拜託你別亂動好不好?你的病可不輕哪!你可不可以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覺擴"可是……""婚禮我已經叫靖安通知大家延後半個月,你沒意見吧?有意見也沒用,因為靖安已經去辦了!"為了不讓他病情惡化,她也就不再逗他。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留下來了?"這一會兒;邢孝天的病好似好了一大半,他的精神全來了。
"你想趕我走?"舒美江瞪著他問。
邢孝天猛搖頭說:"你明知道我想娶你。""你不想娶我也不行,我都為你生了個兒子了,而且……"她的話突地打住,雙頰飛紅地垂眼看向腹部出了神。
邢孝天不解地問:"你怎麼了嚴她突然地沉玖讓他很擔心,生怕美江又臨時變了卦。"我又有了……"她羞答答地說。
"什麼?"邢孝天忡楞地問。
舒美江附上他的耳低聲說:"你又快當爸爸了!""真的!?"邢孝天興奮地叫。
這下子,他的病情好轉了大約三分之二。
舒美江低吱:"拜託你小聲點好不好?雖然四下無他人,她仍忍不住羞紅了臉。"剛剛好兩個月了吧?""喂!你幹嘛記得那麼清楚?"舒美江紅著臉嘎道。
"因為就那麼一次呀!"被他這麼一說,她的臉簡直像被火燒到一般的紅,而且還熱熱燙燙的。
"我要回去了!。
"不要走!"邢孝天擔心地拉著她的手不放。
舒美江回頭給他一個燦爛的笑顏。"我是回去帶小奮來看你,你乖乖睡一覺。""不行!你哪也不能去,打電話叫靖安帶小奮過來。"他霸氣地說。
"喂!你這病人怎麼這麼不講理?""我就是不要講理,誰教你老是想逃走,不能怪我。""我都說要嫁你了,還不行?""一個月前你也說要嫁給我,三、四天前你還說你愛我,結果我出國一趟你卻溜了!""人家是……"舒美江急得直跺腳。
"撤嬌也沒用,不許走。"這一回他鐵了心,天皇老子說情他也不賣面子,這一生一世他都不再允許美江離開他了!
原以為父子相認必是驚天動泣鬼神,但這些舒美江全看不到。
她看到的居然是父子倆大玩"大富翁",搶地皮搶得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喂!我說大、小邢先生,你們也太過分了些吧?"邢孝天和舒奮挑起眉看她一眼後,又馬上把注意力回到那張四方大紙上。"邢孝天,你是病人耶!"舒美江芒告地叫。
"醫生說我恢復神速,過兩天可出院了!"他連頭都不抬的。
看他不理她,舒美江把矛頭轉向舒奮說:"小奮,爸爸生病了,你不能這麼他,值不懂?"小奮抬眼很無辜地說:"是爸爸說可以的,他說他躺在床上很不舒服呀!""對啦!對啦!你別責怪孩子嘛!我只是想活動一下筋骨,三、四天沒活動,難受的。""敢情是兩位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裡,是不是呢?"舒美江冷冷地笑問。
母老虎不發威,簡直當她是病貓,不只是外人,連他們父子倆皆一個德性,是搞不清楚狀況!
"媽咪生氣了,咱們還是收一收吧!"邢孝天小小聲地說。
舒美江瞪了他一眼,埋怨道:"好人全你在當,我就活該扮黑臉嗎?你過份!""對不起啦!以後我們絕對百分之百服從你的懿旨。""你當我是武則天,還是慈禧太后!?"舒美江再度白了他一眼。
"不是嗎?"邢孝天嘻嘻笑問。
小奮好奇地問:"媽咪和武則天有關係嗎?"舒美江做出一副快暈倒的模樣,她想她遲早會被他們父子倆整病了的!
現在她倒期望她肚子裡的是女娃,她真心地期望——再回到邢宅,舒美江被人眼的景致嚇了一跳。
屋子內早已重新粉刷裝演過,整個房子煥然一新,連她和邢孝天的房間也打通了!"幹嘛那麼費事?"她不解地問。
邢孝天一味汕笑,他怎敢說他一手毀了屋子的所有東西,所以不換也不行。"因為不小心颱風過境,"汪靖安竊笑著。
舒美江聽不出他言中之意,呆楞地問:"這些天台北有大風雨嗎?"當她的問話引來在場人士的爆笑,她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因為根本不可能有風雨刮成這種情形,屋外新,屋內損,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