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麼說。」他看著沾在她唇邊的鮮奶油。
他的注視讓她下意識的舔舔唇。
「那少了什麼?」奇怪,怎麼無緣無故的覺得熱了起來?
言教不如身教。他俯下身,輕刷過她的唇,舔吮掉那抹顯目的奶油,在她一雙驚詫的大眼直直看著他的時候。
「啊?」她輕呼,不知道該怎麼辦。
「閉上眼。」他省略她的困惑,以誘惑人心的低喃直接下達命令。
服從性一向很強的朝露乖乖的閉上眼,在她能想像要發生什麼事之前,她感覺到他的唇貼著她的,以一種會讓人戰慄的方式輕柔緩慢的細吻著她。
無措的承受他接連而來的親吻,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本想出聲說些什麼,但嘴巴一張,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倒是給了他恣意放肆的空間。隨著他的入侵,她只能傻呆呆的讓他「任意發揮」。
哇!怎麼會這樣?他他他……他在吻她耶,就像電影裡演的那樣,還是法國式的熱吻。可是……不都說病從口入嗎?兩個人嘴對著嘴,尤其他的舌還超出她想像的入侵她的口中……哇!感覺好噁心、好不衛生,感覺……感覺……感覺好好喔!
有幾十秒的時間,她的腦袋是一片空白的,等到回過神時,他已經結束了這個吻,而她的一雙手臂是圈在他的頸項上……怎麼會這樣?
飛快的收回不受控制的手,朝露臉紅紅的,不好意思看他。
「這就是我們少的?」她好小聲好小聲的問。
「只要是情人,難免會想親近對方,一些親密的行為自然會發生。」不願對她說好聽的謊言,他說得極坦白。
若她不願意長大,那他絕對是二話不說,陪她當她的彼得潘,不含情慾的守著她,直到她自己想改變。但一旦是要求談戀愛、做情人,他自然會希望以情人的方式來相處。
「你是指……上床?」朝露有點難為情。活到了現在,她從沒想過這種事。
「上床?」他突然笑了,「會的,不過得等我們結婚後。」
「嗄?結婚後才要上床啊?」話一說出口,朝露就恨不得打暈自己。
天,這是什麼話!好像她很期待似的。
「我……我的意思是說,結婚對我們這年紀來說好像是很久遠以後的事,你怎麼會突然提到?還有,現在好像沒有人會特意等結完婚再過洞房花燭夜的。」她囁嚅著
「在這方面,我是個很傳統的人。即使現在的處女情結已經沒以前那麼嚴重了,但我還是不想讓彼此在未來有懊悔的機會。」宇文愷顯得有些認真。「可能是我父母親的關係帶給我的影響,我只跟我的妻子在合法婚姻關係下發生關係。」
「噢。」她理解的應了聲。
「至於結婚……」他看了她一眼,「我們這年紀會太早嗎?古時候的女人,十三、四歲就出閣的大有人在,十八、九歲還沒嫁的都算是老姑婆了。」
「拜託,那是多古老以前的事,現在哪還有十三、四歲就嫁人的?」她皺皺鼻子,「還是你暗示我是老姑婆?」
宇文愷但笑不語。
他的笑容讓她想起了正事,她還沒得到答案哩。
「哎呀,你別讓我分心嘛!快告訴我你的答案,你要不要跟我談戀愛啊?」
「你確定想當情人?會親吻、會擁抱的情人?」他反問。
親吻?擁抱?
朝露想起每個夜晚他的擁抱,那種不同於親人卻讓人有所依靠的安心感……她看著他,就在覺得一輩子也看不厭這張爾雅斯文的俊美容顏時,一個狗頭突然插入──不知道兩個人類在做什麼的麥當勞跑來湊熱鬧。
「麥當勞!」真是有夠殺風景的!朝露氣得大喊。「你走開啦!」
以為感冒兩、三天的女主人終於有精神陪它玩了,麥當勞才不走哩,反而更往宇文愷的身上貼去。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計較什麼,朝露幾乎是賭氣的推開麥當勞,然後一骨碌的爬到宇文愷腿上坐著,兩手像抱著所有物般環抱著他的腰,末了還齜牙咧嘴的朝麥當勞露出勝利者的表情。
看著她孩子氣的行為,宇文愷寵溺的笑笑,沒多說什麼。
不懂發生什麼事,麥當勞偏著頭坐在原地,一臉懷疑的看著兩個落在一魂兒的人摸
不管麥當勞,朝露將臉埋在他的懷中。
「想當情人……」細若蚊蚋的聲音從他的懷中斷斷續續的傳出,「喜歡你抱著我……喜歡你的……親吻……」
「認真的?」忍住心頭的狂喜,他抬起她紅成一片的粉臉,不讓她逃避的直直看入她的眼。
「嗯!」紅著臉,她點頭。「當情人,談戀愛。」
他笑,在吻上她前宣佈──
「好,那我們來談戀愛吧!」
※ ※ ※
真糟糕,乾媽的情況似乎愈來愈嚴重了。
華原美幸拿著藥,心不在焉的走著,來到轉角處,沒想到迎面剛巧來了個同樣心不在焉的人,一個不當心,兩個心有旁騖的人便撞成了一堆。
「哎喲!」
兩聲哀號聲同時響起,華原美幸手上的藥袋鬆開,散了一地的小袋藥包,屁股上的疼痛讓她連看也不看就開口罵人。
「誰啊?走路不帶眼睛的嗎?」
「對不起,我迷路了正在找人,所以沒注意……」
雙方的對話同時進行著,然後在看清對方後,兩人停頓了下。
「是你?」
一樣的疑問句讓兩人又頓了一秒。
「你為什麼在這兒?」
再次的異口同聲讓華原美幸毛了,「不要學我講話!」
「誰學你呀?」朝露不屑的撇撇嘴。
自從開始談戀愛後,日子過得快樂又逍遙的她莫名其妙的讓宇文愷又拉來了醫院。但她怎麼也想不到,她才趁空偷溜出來上個廁所而已,之後卻怎麼也找不到更摸不清院長室的方向,而且還撞到上次才讓她恐嚇要關門放狗的華原美幸。
撞得好痛喔,等一下一定會烏青了。揉揉跌倒時撞到的傷處,朝露站了起來。
「你沒事吧?」她向華原美幸伸出援手。
「用不著你關心。」華原美幸不願領情,拍開她的援手。
聳聳肩,朝露懶得跟她計較。
她本想就此走開,但看華原美幸撿藥時,她突然覺得怪怪的。
上次來的時候愷曾跟她介紹過,這家天野醫院也是宇文家的產業之一,所以上次她來看病時才會受到諸多禮遇,就連拿藥也不用到領藥處去排隊,直接在問診處就有人打點好。照這模式看來,這華原美幸應該也是用特權的人──要不然這兒離領藥處那麼遠,她哪裡來的這麼多藥?可是……
為了確定,朝露朝四處看了看,可怎麼看就是只看到一個看診處。
不會吧?!
「你來看病?」她一臉奇怪的看著華原美幸。
「怎麼,就你能來啊?」收好散了一地的藥,華原美幸一開口就沒好氣。
「當然不是。只不過……」這裡是精神科耶!朝露下意識的看了看那唯一看診處的門牌。
察覺到她異樣的眼光,華原美幸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終於明白她怪異的原由。
「我只是幫人來拿藥的。」其實她沒必要對朝露解釋,但少女的心哪容得了讓人誤認為神經病。
「幫人?」朝露明顯的不相信,而且一會兒還露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哎呀,我瞭解的。有病就要醫,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雖然你之前對愷不禮貌,但我這人是不太會記恨的,放心……」她做了一個把嘴巴縫住的動作,「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告訴別人什麼?我真的是幫人來拿藥的,不信你進去問醫生。這是我乾媽的藥啦!」華原美幸口氣忍不住急了起來。
「乾媽?」那不就是佔了愷他媽媽的夫人位子,真的有嫁給宇文爸爸的正牌夫人,天野家的獨生女?
「對啦,就是我乾媽。不過她才不是神經病,她只是有點憂鬱跟焦慮的傾向而已。」華原美幸不忘幫乾媽解釋清楚。
「怎麼會這樣?她不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後來又做正牌的當家夫人,她還跟人家憂鬱什麼?又有什麼好焦慮的?」宇文愷沒跟她提過這事,朝露聽了可好奇了。
「那你得去問問那個雜種。」華原美幸的表情瞬時變成鄙視的模樣。
「雜種」這兩個字顯然徹底的惹火了朝露,她惡狠狠的看著華原美幸。
「我不准你這樣說愷!」只要再多聽一句關於愷的壞話,就別怪她在大庭廣眾下動手。
「什麼愷不愷的,他本來就是私生子。」華原美幸顯然不明白她遇上了什麼樣的人,猶不知死活的說著,「他沒告訴你他是『撒桶』……唔……唔……」
兩頰倏然讓人緊捏住,而且還被用力的向外扯開,後頭的話華原美幸再也說不出口。別說「雜種」變「撒桶」,就連叫痛聲都變成了一連串的控、控、控。
「你給我聽好了,我只說這麼一次,要是你不聽清楚,難保下次我會做出什麼來。」朝露一點力道也不減的死命拉扯她的頰,並以呢喃般的輕柔語氣一字一句的輕聲恐嚇著,「對他尊重一點,不管是雜種、私生子還是什麼輕視人的稱呼都一樣,別讓我再聽到你這樣叫他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