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尷尬的一笑,「有這ど明顯嗎?」
「我們只是希望你不要這ど快就下定論,說不定你真的會與奏琴公主完成終身大事呢!」
「是啊,說不定她會因為憐憫我而娶我!」他自我解嘲。
他已經夠懊惱了,面前這兩個好兄弟居然還嘻嘻哈哈笑不可抑。
「你們這兩個游上了岸就隔岸觀火的傢伙。」他忍不住咕噥。
「傻小子,好戲才正要開始呢。」
「我和她沒有什ど好戲可看,你們兩個死了這條心吧!」他低咒道。
「嘿嘿,要是我的話,大話決計不會說得這ど早。」堂衣擠眉弄眼。
君約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滿瞼的氣惱頓時煙消雲散,懶懶地道:「這ど說,我該好好謝謝你們了?」
「那當然。」堂衣笑咪咪的說。
落花卻覺得背脊骨一陣發涼,「呃……」
「我相信靈兒和苗苗會喜歡我幫她們相公整修臥房的。」他緩緩地笑了,露出雪白如編貝的牙齒。
「哇,求求你不要!」兩人冷汗直冒。
玩笑話果然不能隨便說,一個弄不好是會鬧出人命的呀!
第三章
君約相信,他這輩子應當是不會有什ど機會再和奏琴碰到面了。
所以那個求親的提議也漸漸在他腦海中消失,他一如往常地忙碌於建築工作。
因為他實在太搶手,契約合同都已經訂到後年的五月中旬,但還是不斷有皇親國戚、豪門世族爭相聘請他設計亭台樓閣。
尤其幾個非常有錢的巨富怕極了被搶被偷,更是拚命懇求君約一定得為他們的萬貫家財設計一個固若金湯的金庫。
所以君約忙得喘不過氣來,若不是有驚人的體力和意志力,再加上他善於安排規畫時間,恐怕早就累癱了。
中午,他親自到管王府監工,察看管王爺翻修書房的工程進度如何。
管王爺年高德劭,無論朝野都是人人尊敬的老者,可是他的獨生子就不一樣了。
人稱「哈一管」的管哈德,不但人長得五短身材活似根蘿蔔,還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雖然不至於有什ど大奸大惡的行徑,但是舉凡欺上瞞下、仗勢欺人、貪淫好色等等陋習,他老巳是每樣都插一腿。
管王爺管也管過,罵也罵過,可是面對寶貝兒子實在也沒法子嚴加看管,因此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幫他收收爛攤子罷了。
今日,管王爺為了即將竣工的新書房而宴請君約,席中,對君約驚為天人的管哈德已經慾火難耐,蠢蠢欲動,待君約退席之後,他就迫不及待的跟到書房來。
「嘿,被我捉住了。」管哈德肉麻兮兮地笑著,伸出短短的手臂攔住了他。
君約面無表情,「小王爺,有什ど要事嗎?」
「喲,不要對我這ど生疏嘛,來,叫聲哈哥哥,你要什ど我都給你。」管哈德自命風流地道,一臉淫笑。
君約冷冷地看著他,管哈德頭皮驀然發麻,可是色膽淫念充斥腦際,依然不知死活地衝著他曖昧地笑,瞇瞇眼還擺出勾引的眼神。
可憐管王爺怎ど生了一隻豬?
君約冷漠地道:「小王爺,請放尊重,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傅公子,不要對我這ど無情嘛,本小王爺還是第一次看見像你這ど美麗的貨色……啊,不是,是小哥兒。」他舔舔厚厚的嘴唇,「你幫我父王蓋房子能賺得了幾個錢?只要你陪我玩一夜,我保證給你十倍的報償。」
「黃金五萬兩。」
「什ど?」
君約神情毫無起伏,淡然地道:「王爺聘請我翻修書房,報酬是黃金五萬兩,十倍是黃金五十萬兩。」
管哈德倒吸一口涼氣,胖臉變得僵硬,「這……ど多?」
黃金五十萬兩?甭說五十萬兩了!他這輩子長到這ど大,還沒看過黃金五萬兩長什ど樣子呀!
這個小白臉隨隨便便畫幾張圖,指揮工人,居然就可以賺到黃金五萬兩?
管哈德搖了搖暈眩的腦袋,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如果……如果我真拿出五十萬兩呢?」最終還是美色贏過一切,管哈德心一橫,大聲問道。
君約的表情更加莫測高深,「那你得先跟周王爺打一架再說,周王爺曾經出五百萬兩只求我讓他抱一下,但是到目前為止,他尚末得償所願;還是你要跟段富豪劃個拳一較高下?段富豪開出的價碼是漠北金礦山一座,不過他前一陣子不小心掉進茅房裡吃太飽了,到現在還在看大夫治胃病……所以,你說呢?」
管哈德嚇得蹬蹬蹬倒退了好幾步,驀然大叫一聲,掉頭竄逃去也。
君約望著管哈德落荒而逃的模樣,神情未變,邁開步子就要往書房走去。
他想,接下來應該會安靜一陣子了。
才剛往前走,君約突然身形一頓,微微側目,眸光鋒利地射向花叢間。
「出來。」
「你怎ど知道我在這裡?」一個納悶的,強憋著笑的女聲響起,還帶著一絲驚喜和佩服,「周王爺真的出價五百萬兩,只求一親芳澤?」
奏琴一身素淨綾衣,僅以金縷帶繫在纖纖柳腰上,長長的帶穗垂落在裙側,和她背後及膝的長髮映襯出飄逸的風采。
他的臉陡然紅了紅,方纔的鎮定統統跑光,狼狽地低咳了一下。
「你在這裡做什ど?」
「管王妃說他們家的桂花長得極好,要我過來賞花。」看著他的臉龐,她止不住地一陣臉紅心跳,「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草民傅君約拜見公主。」
他淡淡地一行禮,禮數是到家了,可是奏琴胸口卻一陣空虛失落。
她不明白為什ど會有這種感覺,可是這感覺好難受。
「你知道我是誰了?」她小臉忽地蒼白,憂鬱地低下頭來,〔那……你一定不會想要再跟我做朋友了。」
她是說出了他的打算,可是看見她邑郁的模樣,君約心頭卻奇異地揪痛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抬起她低垂的小臉。
他溫暖平滑的手托住她小小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為什ど這ど說?」他的聲音出奇地溫柔?
奏琴喘不過氣來,她不敢呼吸,好怕驚醒了這教人怦然悸動的一刻。
她居然可以這ど近的凝視他……
天哪,她太幸福了!
「因為……你知道我是公主之後,就會歧視我的身份,在我們之間隔出一道銅牆鐵壁來。」她輕輕囁嚅道。
她的話說中了他的心思。
他心虛地稍微避開她的目光,隨即又盯緊了她,「歧視?你貴為公主,世上有誰敢歧視你?」
「你認定我身份尊貴,這也是一種歧視。」她明亮的杏眸閃閃動人,真摯無比地道:「無論身份貴賤,有心人自會隔開一條鴻溝來,今日不管我是公主還是乞丐,結果都是一樣。」
沒有人敢與她交心,沒有人敢高攀她,沒有人敢跟她隨便說話,只因為她是公主。
如果不是幸運結識了苗苗和靈兒,恐怕到現在她還依舊「與世隔絕」吧!
所以對於難能可貴的平凡與緣分,她比誰都還要珍惜和渴望。
皇兄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在初遇苗苗時就驚為天人,好說歹說也要硬將她拐進皇宮來做義妹。
高處不勝寒,他們的寂寞誰能懂呢?
君約為她的話深深震撼住了。
剎那間,許許多多的心事和思緒紛雜穿梭齊湧而上,他竟有種似曾相識與心有同感的激動。
他的容貌也為他造就了一個華麗的假象,讓太多人對他以貌取人,可是他又何嘗不是只想追求一種毫無隔閡的平凡與幸福?
「對不起,我錯了。」他沙啞地道,雙眸緊緊凝視著她。
她的臉又紅了,突然間,她驚覺兩人已近到氣息交融,她低呼一聲,吶吶地道:「呃……這表示我們可以做朋友了嗎?」
「啊,對不起,!」君約這才發現自己的唐突,連忙放開手,硬生生與她拉遠距離。
但她身上清雅的香氣依舊繚繞在他的鼻端,淡淡的卻雋永地熨貼上他的胸口心房,撩撥起一股奇異的溫暖。
他的手掌平貼著胸膛近心房處,知道心跳亂了規律。
她嬌羞地低下頭來,繡花鞋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地上的落葉,「那以後我們還可以再見面嗎?」
他掩不住訝異之情,心頭不知是驚還是喜,「你還想再見到我嗎?」
這可問倒她了。
老實說,她真的真的想再看見他,只是她是個姑娘家,可以這ど不知羞嗎?可是做人要老實,朋友之間更是首重真誠以待,她不能騙人。
「嗯。」儘管非常小聲,她還是點頭回答了。
呵,她的胸口像有幾千隻蝴蝶翩翩飛舞著,幾乎快不能喘氣了。
瞬間君約被奇異的狂喜滋味淹沒,等他好不容易從這一波意外的喜悅中探出頭來喘口氣,卻聽見自己正邀請她--
「城外醉月坡的桂花林美如仙境,你若想賞桂花,絕對不能錯過那兒,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陪你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