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點了吧?那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給她一點時間讓情緒緩和下來後,紀涵茜又問。
「他……吻我……」楚掬兒還是有點哽咽。
「誰?你說誰吻你?是不是谷崴?他吻你了?」還不曉得谷崴是女人的紀涵茜只聽到幾個字,沒耐性的她自行猜測她話中的意思。
「不,不是谷崴……她……她是大壞老闆的……」楚掬兒吸吸鼻子。
「「他」是大壞老闆的?你是說……」這個消息比較讓人震驚,紀涵茜不敢置信的看著表妹,「他們……在一起了?」
「嗯。」楚掬兒乖乖的點點頭,暫時忘了自身的問題。
「不會吧?」紀涵茜一臉的驚訝。
「是真的,他們兩個……兩個人,現在已經在一起了。」好不容易止住哭意的楚掬兒一邊打著嗝一邊跟她確認。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公開了嗎?要是公開了同性戀的身份,一定有很有人哭死吧:就像掬兒這種崇拜者……那她是為了谷崴是同性戀的事而哭羅?
不對,剛剛她說了什麼?
「掬兒,你剛剛跟我說什麼?你說誰吻了你?」因為剛睡醒的關係,紀涵茜直到這時候才搞清楚表妹話中的內容。
楚掬兒小小聲的咕噥著。
「誰?你說誰?」聽不清楚,紀涵茜拉長了耳朵。
楚掬兒再次小小聲的說了。
「掬兒,你大聲一點,這樣嘀嘀咕咕的,我根本就聽不到。」紀涵茜沒好氣的說,那螞蟻一般的聲量讓她就算拉長了耳朵也沒聽出什麼來。
「就……就阿撼嘛。」很不好意思,帶著沒擦去的眼淚,楚掬兒紅著一張小臉囁嚅的說了。
「阿撼?」這是誰啊?
看著楚掬兒,紀涵茜茫然得厲害。
「就是……就是壞老闆嘛!」楚掬兒嬌羞的解釋,她已經能正常的說話了。
「嘎?那個酷得像冰,只會虐待你的變態?他……他強吻你?」受驚不深,紀涵茜脫口而出。
「他不是變態,而且他……他也沒有虐待我。我說過了,其實他對我要求多也是為我好……」為他辯解的話很自然就冒了出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用暴力強吻你!」沒察覺出表妹為那人說話的樣子,紀涵茜整個心神都放在柔弱的表妹讓人欺負去的事上。
「沒有,他沒有用暴力,也沒有強吻我。」她急急跟表姊解釋。
「可是……」紀涵茜已經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了。「可是你剛說他強吻你?」
「我只是說吻,沒有說強……」為了強那個字眼,楚掬兒的臉紅得不像話,幾乎快有血管爆破的可能。
「沒有用「強」?那是你自願的羅?」紀涵茜完全依據表妹的話來推理。
楚掬兒當場被問倒了。
說真的,她到現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更弄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吻她?而雖然這個吻不是出於她的自願,但他沒有強迫她--這是她唯一能確認的一點--可這麼一來,一個吻算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囁嚅了半天,楚掬兒只擠出這個答案。
「不知道?」紀涵茜陡然提高音量。
「就……就是不知道嘛!反正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強迫我就是了。」她一臉無辜的強調。這是一團混亂中,她唯一能確定的一點。
「那就是他吻你,而你沒有拒絕,然後兩個人就吻了起來?」紀涵茜再推理。
見表妹遲疑的點點頭,針對警覺性跟自我保護的問題,紀涵茜本想好好說她一頓的,但……「這怎麼可能?你們什麼時候發展成這樣的關係了?你不是喜歡谷崴的嗎?還有,他不是一直就看你不順眼?那……那他怎麼會?而你……你又怎麼會?」想起其中的問題點,紀涵茜詫異得幾乎沒辦法把話說全。
「我是喜歡谷崴啊,但不能像以前那種喜歡。我剛剛不是說了嗎?她現在已經有大壞老闆了。」楚掬兒針對谷崴的問題先做回答。
「那你也不能因為「他」愛的是男人就自暴自棄,隨便讓一個討厭你的人胡亂吻來吻去的。」紀涵茜對她的解釋不以為然。
「谷崴愛男人是很自然的事,我為什麼要自暴白自棄?」楚掬兒不明白。
「自--然?」紀涵茜極其不自然的拖著長長的尾音。
「對啊,她跟大壞老闆真的好合適,我好羨慕他們。」楚掬兒不忘介紹這一對愛侶的幸福與甜蜜。
這下子,紀涵茜只能用怪異的眼光看著自家小表妹了。
「表姊,我說的是真的嘛,再說,谷崴的事跟我的事根本就沒關係,你別把話題扯到她那兒去。」楚掬兒提醒她。
「對,先不扯谷崴。你跟那個虐待你的變態是怎麼一回事?」決定不去管別人的事,紀涵茜合作的導回正題。
「哎呀,表姊,人家剛剛說過了,阿撼沒有虐待我,而且他也不是變態。」
楚掬兒很自然的就為張撼天辯護。
「這不是、那也不是的,那你自己說好了,到底是怎麼樣?你總不會沒事半夜三更的摸進我房裡來哭吧?」要是這樣,那她可要收回這邊的鑰匙了。
已經沒耐性的紀涵茜心中暗想著。
「就……就……」想起傷心的事,楚掬兒停了片刻的眼淚又快冒了出來。
「Stop!」紀涵茜連忙喊停,真怕了她的眼淚了。「掬兒,就當表姊拜託你,你說就說,可千萬別再哭了,不然我不聽你說了。」
這恐嚇還算有效,楚掬兒吸吸鼻子,努力的把哭意收了起來。
「這才乖嘛。」紀涵茜稱許的點點頭。「好啦,你把你半夜摸進我家的原因說出來吧。」
「我……我變成壞女人了。」她仍哽咽著,一雙漂亮的眼蓄滿了淚水。
「你?」紀涵茜不敢置信的提高了聲量,那上揚的、充滿懷疑的音調,其實就差沒說出「憑你!」這兩個字了。
「真的,真的,我真的變成壞女人了。」怕表姊不信,楚掬兒急得跺腳,連忙強調,「而且是不知羞恥的壞女人。」
「為什麼?」其實紀涵茜壓根就不信她的壞女人之說,心中也為了睡眠被擾而直犯嘀咕,可看表妹說得這麼認真,她不好潑冷水,只好敷衍的問了下。
「他……他吻我……」提起這羞死人的事,楚掬兒的臉兒又變得紅紅的。
「這我知道,你剛剛說過了,說他吻你,而且不是強吻。」紀涵茜打個呵欠。
「對!」楚掬兒點頭,然後繼續說下去,「他吻我,可是我……我沒有拒絕。」
「這我們剛剛也討論過了。」紀涵茜又打了個呵欠,忍不住伸了個大懶腰。
「我……」說到真正的重點,楚掬兒越說越小聲。「我喜歡他吻我……」
伸懶腰的姿勢僵住,紀涵茜像個化石般定在原地。
「我好淫蕩是不是?」看她那樣,楚掬兒已經快哭出來了,「我變成不知羞恥的淫蕩女人了。」
「停停停,你先別哭,讓我們先把事情弄清楚。」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紀涵茜發號施令,在得到表妹的全部注意力後,這才繼續往下說:「第一,他吻你。第二,你沒拒絕……」
她說一樣,楚掬兒就點一下頭。
「而就你剛剛說的,你喜……不,你不討厭他吻你?」看表妹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紀涵茜謹慎的選擇用詞。
楚掬兒再次點點頭,一想到自己的罪行,眼淚又冒了出來。
「別哭別哭,你先別哭。不過就是一個吻,沒什麼了不起的,算得上什麼淫蕩?」真怕了她的眼淚,未能細想的紀涵茜先安慰她。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一個吻而已嘛。像老外他們,親吻只是一種禮儀,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紀涵茜制止她的可是。
「可是那不是禮儀的吻……」楚掬兒頓住,不知道該怎麼說明,關於兩人唇舌交接的火熱親吻;更甚者,是她完全交出自己,任他恣意的。
想來就覺得丟人,要不是他在緊要關頭強迫自己停下一切的話,以她無異議的順從與配合,真不曉得事情會發展到哪個地步,說不定……想到這裡,楚掬兒羞愧得又快哭了。
不明白這小花一般嬌柔的表妹到底碰上了什麼樣的情景,又是什麼樣的心情,但為了制住她的眼淚,急著安撫她的紀涵茜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那又怎樣?會渴望……不是,我不是說你渴望男人的吻。」發現自己說錯話,紀涵茜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說,人到一定的年紀後,也就是思想到一定的成熟度後,對異性總是有渴……不,不是渴望,就是好奇嘛,對那檔子事啊、接吻啊,總是會好奇的嘛。像現在的少男少女們,不知有多少人是為了好奇而偷嘗禁果。說起來,表姊還得恭喜你「長大」了哩,已經開始對接吻感到好奇了。」
「不是好奇!」意思被曲解,楚掬兒急得快跳腳,完全忘了她的羞澀。「我不是因為好奇,我是喜歡!我說了,我喜歡他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