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義兄!?
「真的沒事?」
見她臉上紅暈更甚,他很懷疑。
「當然沒有。」她肯定。
「若沒事,我們該上路了,當心晚了耽誤時間,趕不及到下個城鎮投宿。」他提醒
「好,這就上路、這就上路了。」她慌亂地取來鞋襪,手忙腳亂地急忙套上。
再次上路,心情已完全不一樣,兩人相伴上恆山……真的沒問題嗎?
第四章
「此路是我開!」執刀大漢甲吟。
「此樹是我栽!」背插雙斧的壯漢乙念。
「若想此路過……」另一名執長槍的猛漢兩道。
極有默契的,一字排開的三個人同時喊:「留下買路財!」
就像是上天特意作對似的,繼續趕路沒多久,樊剛卉與齊柏修才走進一片樹林裡就 遇上這樣的陣仗。
看著攔路的三人,樊剛開一對秀氣的眉皺得死緊。
「講那麼多,不就是要搶錢嘛!」她嗤道,滿臉不耐。
見她不驚不懼,搶匪甲、乙、丙互看一眼。
「把錢交出來。」甲被推派出來進行恐嚇。
「有本事就拿去!」拉開一個漂亮的架勢,樊剛卉準備開打,不忘提醒身後的人。 「大哥你小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要的只是錢,就給他們吧!」同樣不見驚懼,齊柏修淡 淡地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他們一個個有手有腳,卻不務正業,只想搶劫旁人的錢財營生, 有沒有想過,別人的錢財也都是憑本事努力掙來的,辛辛苦苦的血汗錢卻被他們這種人 平白搶走,一再任這種人予取於求,這世界還有主法天理嗎?」樊剛卉嫉惡如仇,絕無 法容忍這種事在她面前發生。
「廢話少說,今天就叫你們兩個嘴上無毛的窮書生命喪這五分林。」三人中也不知 是誰喊的,總之搶匪甲乙丙忽地一下全攻了上來。
樊剛卉初生之犢不畏虎,在家裡跟三個哥哥對打練習做多了,一下子面對三人的攻 擊還綽綽有餘,甚至她還很順利的搶下其中一人手上的長槍,使著本家擅長的槍法,當 下更是如虎添翼,讓三名攔路賊越打越心驚。
「小子,看招!」長槍被奪的那名漢子虛晃一招,欺她臨敵經驗不足,乘機撒出一 把預先抓握在手心的白色粉未。
怕是石灰粉,樊剛開直覺護住了眼睛,卻在不小心吸人空氣中的粉未時才發現不對 勁。
「卑鄙!」暈眩中她退了幾步,斥罵。「打不過人就使毒,這算什麼英雄好漢?」
「卉弟,你沒事吧?」齊柏修扶住了她纖細的肩。
腦中的暈眩讓她大感不妙,勉強硬撐,她趕緊示警。「大哥,別理我,我還撐得住 ,你快走。」
「說什麼傻話,我怎可能放著你一人,獨自離開。」齊柏修輕斥。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等會兒你先走,我會想辦法隨後趕上。」她壓低聲量。
「別說傻話……」
「快!再晚就來不及了。」她不讓他講完,反身推了他一把,暗提一口氣想為他爭 取逃跑的時間。
「想走?你們一個也走不掉!」為首的盜匪甲一個眼神示意,三人再次攻上。
樊剛開正要應敵,卻耳尖的聽見背後異聲,她抬頭,看見暗躲在樹上的一名瘦小男 人,正手執短刀躍下,方向對準著毫無防備的齊柏修…「小心!」她大喊。
使盡最後一分氣力將手中長槍一劃,逼退面前攻來三人的同時,她朝齊柏修的方向 一撲……然而她並沒有如願的撲倒他,就像生了根似的,修長文弱的他離奇的定在原地 不動,但這會兒樊剛卉沒空覺得奇怪,因為那瘦小的男人一見她撲過來,心急之下,刀 口一轉轉向了她,所有的事情僅發生在眨眼之間。
血花在齊柏修的眼中蔓延開來,溫熱的血在他無意識中撼動了他的心。
他不懂,他困惑,怎麼有人……怎麼有人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怔怔地看著那小小的人兒,諸多他陌生的、極為強烈的情緒在他的胸臆間翻騰著, 彷彿要從他胸口呼嘯而出一般,讓他有些無措。
「大哥……對不起……」
慘白著一張臉,疼痛伴隨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她好痛,覺得好痛……「我沒用,沒 能保護到你……」
一身白色的儒衫沾染了她的鮮血,齊柏修還記得,記得小小的人兒嚷著說要保護他 ,而他一直當成玩笑話語,可如今,這稚子一般的少年真的達成了保護他的誓言,身體 力行地達成了……用盡最後一分氣力,她無力的扯開一抹歉然的笑,眼一閉,她失去了 意識,軟軟倒在齊柏修的懷中。
停頓的思緒在瞬間活動了起來,齊柏修沒敢耽擱,以文弱書生不該有的力量單手支 撐著她,另一手以極快的手法為她點住幾個大穴止住流血,手法利落迅如雷電,若非絕 世高手,恐難如此不可思議的利落迅速。
這些,因為失去了意識,她全然不知。
更甚者,早在方纔她撲向他、挨了那一刀的電光石火之間,他運氣如宏掃出一掌, 將那傷人的瘦小男人打得嘔出一口血,直飛三丈外的事情也全然不覺。
當然,她更不會知道,這一刻,她軟軟地倒在他懷中,抱著她的他變了,完全變了
儒雅的氣度不再,溫和如三月暖陽的眼神不再,一身素雅的白色儒衫染上了她的血 ,抱著昏死過去的她,他的眼神冰冷、神情冰冷,整個人的感覺都是冰冷。
這一刻的他,哪裡像什麼書生?
染血的他,配著那渾然天成的冰冷神情,簡直是閻羅殿裡的勾魂使者所化身似的… …「為什麼傷人?」他低語,言辭冰冷宛如地獄寒冰,凍得人直打哆嗦。
也不知怎地,幾個搶劫的漢子見到這樣的他,嚇得直抖了起來,手中的武器抖掉了 都不自知,連倒臥地上不起的同伴也不敢管,當下拔腿就跑。
但直到這時才知挑錯人行搶……來不及,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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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中,樊剛卉覺得全身飄飄然的,彷彿騰雲駕霧似地,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切。
「卉弟?卉弟?」
有人在叫她,誰?是誰?
奮力地睜開眼,她看見了他,俊雅的面容佈滿了焦急與擔憂,因她而起的焦急與擔 憂。
「大哥……」她費力的喚了一聲。
「我在這裡。」見她清醒,確定那些白色粉未只是迷藥而非毒藥,懸在半空的心稍 稍落了地。
「你……」著眼處是一座荒廢的破廟,她有些搞不清狀況。「你沒事吧?」
她才初醒便擔心著他的安危,殊不知這番關心的話語卻引起他更深的自責。
他明明可以避免掉這一切的,但就因為一時的大意……不!該說是他的散漫與不經 心,他的無心無情讓他凡事都滿不在乎,也害得那誓言要保護他的小小人兒受此皮肉之 痛……「大哥?」他的不語只讓她緊張。
「沒事,我沒事,你呢?覺得怎樣?」強打起精神,齊柏修柔聲問道。
未傷及內腑,但那一刀由她的左肩沿著肩胛骨結結實實劃下,造成約莫五寸長的傷 口,幸好有他在,及時作了處理,那傷不至於造成生命危險,但由於傷口深達半寸,足 以見骨,肯定會有一陣子的皮肉之痛好受。
「我不礙事。」她逞強,氣虛的問:「我們……我們怎會在這裡?」
見她連說話都吃力,齊柏修一顆心揪得死緊,那是一種全然陌生的情緒,他有些不 知該如何應對。
「抱歉,大哥盡力了,可是只能找到這種小廟落腳。」他道歉。
如果能有選擇,他一點也不想在這種破廟裡為『他」療傷,可這一路還,他抱著「 他」施展輕功想找個療傷的地方,卻怎麼也找不著民家。
最後好不容易才看見這一座破敗小廟,看在它好歹還能遮風擋雨的份上,沒辦法中 的沒辦法,他也只好將就了。
「別,大哥別這麼說……荒山野嶺的,大哥能找到遮風避雨的地方就很好了。」她 倒是知足,反過來安慰他。「看,大哥多細心,還找了門板充當床。」
見她對這簡陋的克難床還這麼滿足,齊柏修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那些人呢?」她心裡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他們……他們怎肯放過我們?」
「先別管那些了,處理你身上的傷要緊。」他試著要扶起她。
原先躺著不動感覺還好,但沒想到他才輕輕一碰到她,她肩背上的傷口立刻痛到不 行。
「忍著點……」他柔聲輕哄。「大哥幫你上藥。」
其實已經極力不要拉扯到傷口了,但實在不行,他還沒完全扶起她,她肩背上的傷 就讓她痛得受不了。
「痛……好痛……」這種火辣刺骨的疼痛她根本無法忍受,她痛到哭出聲來。
體貼她痛楚難忍,齊柏修當機立斷出手點了她的昏穴,好讓她少受一點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