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虎大哥。」阿川撞進門來,被眼前火熱的一幕嚇了一跳。
「阿川,別堵在門口啊!」齊丹茹跟著進來,「水薰,你在幫藍虎大哥上藥嗎?」水薰簡直是整個人都貼著藍虎了。
汪水薰僵著背脊,保持姿勢不敢亂動,臉紅得頭上都冒煙了。該死的阿川,門是用來保有隱私的,他到底懂不懂?
「別害羞,情侶親吻是正常事。」藍虎落落大方的拍拍她稍燙的臉,安慰道。
「他……他媽的!」汪水薰大咒一聲後,火冒三丈地衝進附屬的浴室內不肯出來。
「藍虎大哥,水薰在氣什麼?」齊丹茹的視線隨著汪水薰進到浴室,才又移了回來。「我……我的天啊!你的臉好──」恐怖。她的重點還來不及說出,即刻被阿川的大掌摀住了嘴巴。
「別亂說話。」阿川太瞭解她會說什麼了,為了降低室內的高溫,他贖罪似的閉著嘴,不敢看向藍虎,怕他剛才撞門而入的不禮貌行為也惹火了他。他已經惹惱汪水薰,而她又是藍虎大哥的女朋友,現在他可得識時務對她好一點。
「阿川,別畏畏縮縮的,我不會揍你的。」藍虎要笑不笑的看他那副拙樣,想大笑卻礙於嘴巴無法張得太開只得作罷。
「藍虎大哥,阿川有禮物要送給你喔!」水薰的病好了,藍虎大哥雖然淒淒慘慘,命總算沒丟,這樣應該算雙喜臨門吧!
「禮物?」他決定和水薰結婚的事好像還沒告訴第三者嘛!
齊丹茹將阿川守中的東西拿給他,喜孜孜地展示著,「就是這個啊!阿川說『狂』有自己的標誌,走到哪裡人家都會懼怕他們三分,可是『五色組』這麼威名顯赫的組織竟然沒有,他看各位大哥都那麼忙,所以好心幫你們設計一個專屬的標誌。」
「標誌?」藍虎看她揚著五塊三角黃旗,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那是競選旗幟。比較特別的是,每塊布上面都繡有一隻五指大張的手掌,手掌外面還有一個大圓圈包著。五塊布的中間分別由五隻不同顏色的手掌占駐,分別是白、紅、黑、藍、青。這是「五色組」的顏色吧!
「這些點子是阿川想的,他好聰明對不對?」齊丹茹沒發現藍虎已經低下頭捂著嘴吧準備大笑了。「這些手掌是我用縫紉機繡出來的,藍虎大哥,你說是不是很漂亮?」她挑出藍色手掌的三角旗高興地揮動。
「阿川怎麼會突然想做這個?」他憋著笑聲,暫時不想刺激他們。
一直別彆扭扭站在一旁的阿川,聽見了他的問話,趕緊衝到他身邊,正義凜然得說道:「藍虎大哥被打得歪七扭八,一定是『狂』那些傢伙認不出來你的身份才會這麼放肆,如果『五色組』有自己的標誌就沒有人敢對大哥不敬了。」
「他是不是很聰明?」齊丹茹崇拜地笑道。
藍虎想想也有道理,只不過……「為什麼用手掌?」
「『五色組』剛好五個人,五個人形成一隻手,阿川說一隻手可以遮住天,代表你們至高無上的地位。」她拉開旗幟時如是解說道。
「是『只手可遮天』。」阿川洋洋自得地糾正她,很高興能在他敬愛地藍虎大哥面前展現他的學識淵博。
汪水薰調整好心情後,憤恨地踏出浴室,面對他們。
「那是什麼?」她皺緊眉頭,一出浴室就看到迎風飄舞的藍色手掌。
「好不好看?」齊丹茹興奮極了。
「你改行賣手套了嗎?」汪水薰不解。
藍虎捧腹大笑,她說出了他一直想說的話。
***
「你想怎麼樣?」再次接到賀狂的電話,汪水薰一點也不意外,她其實也在等他出現。她知道一旦賀狂得知自己的計謀沒有得逞時,一定會再次找上她。
「你為什麼又活過來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深沉怨恨,足夠讓人害怕了。
「我命大。」汪水薰將電話拿到外面庭院講,怕被在床上修養的藍虎聽見。
好長一段沉默後,賀狂激烈地像在踱步,汪水薰聽到話筒裡不斷傳出摩擦地面的沙沙聲。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被惹火了?!」他咆哮。「別以為你現在和『五色組』的人勾搭上,我就會怕了你。」
「你可以去死。」她死冷地說。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她聽到一陣不規則的濃重呼吸聲,他急喘著氣,像在調整呼吸。
「我會纏你一輩子。」他發狠了。「只要我不死,你就別想安靜的過你的好日子。」
「隨便,我相信藍虎會保護我一輩子。」她冷酷、絕情的撂下話,為了藍虎她必須和他一博。
「他保護你?!他若保護得了你,你就不會被我設計了。」
「你不說我倒沒想過。賀狂,你絕非善類,要我提醒你,你有多少次佔有我的機會嗎?」汪水薰寒著臉,彷彿他就在眼前。她要盡量掀他的底,找出他的弱點,「你居然一次次放過我,『狂』的老大不會是不能人道的太監吧?」
「住口!」賀狂激動地敲打電話,「你敢這麼說我,我把你當女神膜拜,連碰都不敢碰一下,你居然這麼說我?!」
她只是胡斷推敲而已,賀狂居然勃然大怒,他很少直接當著她生氣的。
「沒想到『狂』的老大真的不能人道。」她不覺得對這種人有仁慈的必要。
「我會親手殺了你。」他急喘著氣。「你沒權利這樣說我。」
「明天這則新聞就會刊登在報紙頭板頭條了。」她冷笑。她要看看他的面子和她哪一個重要。
「沒人會信你的。」賀狂大笑,「我只有對你才不能人道,你以為我的男性雄風會白白地浪費了?」
他只有面對她才不能人道?!
「我不會再信你的鬼話。」汪水薰怔忡不安,臉上掠過震驚。
「你沒忘記那個小太妹吧!」賀狂為自己後來居上的氣勢大為滿意。「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她,我可是很棒的情人,你要不要試試看,我相信如果你自願跟著我,我就……」
「可惜我無福消受。」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的話讓她想起那天阿音衣衫不整,承認和賀狂發生關係的事。
「行的,我會努力……」他的口吻親暱而曖昧。
「閉嘴!不管你怎麼樣那是你的事。」她厲斥,知道從阿音嘴裡說出的答案一定和賀狂一樣。「你到底想怎麼解決這場糾葛?」她不想再拖拖拉拉了,她要安靜、平凡的過完餘生。
冗長的岑寂再次圍繞著他們,賀狂認真在考慮了。
「我要你和我賽車。」他下了挑戰。「非你不可,中途退出形同認輸。」他要親眼看她死。
「好。時間、地點由我決定。」她乾脆地說。
「你若輸了要心甘情願跟我走。」他溫柔地笑著。
「我若贏了,你要永遠離開我的視線,不准再騷擾我和我的親友。」她不會輸,勝利者會是她。
「好。」他爽快地答應。
「說話要算話。」她不擔心他輸不起,賀狂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對承諾的信守了,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你如果不是信得過我的承諾,就不會答應和我比賽了。」他瘋狂地大笑,「我不會輸的,你準備跟我走吧!」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她鎮定地切斷電話,急於擺脫那瘋狂、臻於病態的笑聲。
「姊,你要和人家比賽什麼?」汪水嫣悄悄地走近她。
汪水薰放柔了臉部表情,摟著她坐在草地上,「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你還在蘑菇些什麼?」
「反正我已經畢業了,沒關係啦!」她偎進她,「姊,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那是大人的事,你別管。」汪水薰溫柔地摸著她的臉頰,「水嫣,你真的是自願出國留學的嗎?」
「真的。」汪水嫣肯定地猛點頭,「我很喜歡讀書,可是國內填鴨式的教育帶給我好大的壓力,除了背書還是背書,我好累。」
「你和那年的我好像。」她仰望天空。「姊姊也無法適應這種刻板教條,還有爸媽嚴格的管教方式,所以只能選擇逃跑。」她是不是太自私,只考慮到自己的感受,沒有站在父母的立場為他們想過?她是不是把自己這幾年來所遭受的挫折都推給他們了?為什麼一樣的壓力,水嫣可以調適得這麼好,她卻不能?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她頭一回靜下心來探討她和父母之間的鴻溝到底有多深?這條溝到底是誰挖的?有沒有築橋的一天?
「我也是啊!我們的目的相同,只是過程不同罷了。」汪水嫣天真地笑著。「只不過我很幸運沒有受到媽媽的逼迫。」
「你都知道了?」汪水薰一直以為她應該不知道這段往事。
「在你魂遊的那幾天,爸和媽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她同情又有些愧疚,「對不起,以前我自以為是的下了一些結論,傷害了姊姊。」
「算了。」汪水薰拍拍她,「一切都過去了,不必再提它。」她表面上相當灑脫,內心卻怎麼也落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