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就算你不想繼續待在青焰門好了,你為什麼不把你的想法告訴黑炎?他既然愛了你五年,就表示他是個很堅持、很固執的男人,我想這種人絕不會坐以待斃,等你想通了以後才行動的。」紀莎藍總算有些同情好友了。
「他又沒有說過喜歡我。」她滿臉不悅。
「他沒說過或表示過?」紀莎藍有點訝異。這人不是找小舞找了好些年了嗎?
「沒有!」小舞不情願的答著。「要不是我偷看到照片,根本就不相信柯賓所說的一切。」
黑炎真拙!紀莎藍無奈的暗笑。「好啦,好啦!既然都已經獻身了,想那麼多也無濟於事。不過你也真是的,一聲不響的溜回台灣,你不擔心黑炎抓到你以後會怎麼對付你嗎?」小舞實在太大膽了。
事實上,如果關於「炎皇」的傳聞沒錯,小舞根本就別想溜出他的手掌心。他真如外傳的是個陰狠、冷漠、做事不擇手段的人嗎?恐怕是的。過去亞洲幾個大幫派因世代交替的關係,械鬥頻傳,若不是人稱黑道仲裁的「青焰門」出面干涉,這會兒說不定道上早已腥風血雨,人人自危了。
而「炎皇」目前是「青焰門」的掌理者,這種人若沒有魄力、行動力,恐怕就不會贏得這個尊稱了。
唉!小舞誰不好惹,偏偏去惹上這麼一號難纏的傢伙。
「我已經夠提心吊膽了,你能不能說些比較有營養的建議?」自從那天早上匆匆忙忙的離開黑炎後,她就一路直奔台北,不敢稍作留停,深怕一個逗留就給逮著。
「面對現實吧!你以為以青焰門目前的能力會查不出你潛逃至哪裡嗎?」紀莎藍實是求是的擺擺手,「更何況你們闕家又有一套獨門的情報系統,再加上闕家人鍥而不捨的追蹤精神,我看你還是棄械投降算了。」
「你怎麼老潑我冷水。」她嘟高嘴不服氣的丟開手上的紅蘿蔔,「放心啦!這次我敢打賭我家那三個情報員找不到我。」
「才怪!」她不信。
「莎藍,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很難。」闕家那三個人只要聯手,絕沒有查不到的事。「就算你再怎麼故怖疑陣,他們不消三大就能夠嗅出你的藏身之所,而且可能聯手卯起來揍你一頓。」
「不……不會的,如果黑炎沒告訴他們我偷溜的事,他們就不會發火了。」說真的,她那三個哥哥如果真的聯手對付她,她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你既然在利用了人家之後逃得無影無蹤,人家又何必為你保密。」紀莎藍殘忍的提醒她。
莎藍真的一點都不留情面,唉!真是交友不慎。
「我……我只是需要一個人獨處,釐清一下思緒,並不是真的……想逃。」她輕喃。當時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是想好好的思索一下她和黑炎之間的糾葛,誰知道會就這麼飛回台灣了。
「小舞,我不懂男孩子的想法,可是每個人的個性不同,有的人擅於花言巧語,天生長袖善舞;偏偏就有些人呆若木雞,寧願一輩子隱藏自己的愛意,死也不肯向對方透露。」唉!她哥哥浪平對小舞不就是如此?現在可好了,愛了這麼久,人家已經捷足先登了。
「莎藍,你怎麼咬牙切齒的?」她好像很生氣耶。
感情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她又怎能要求小舞去愛浪平哥呢!
「沒有,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點,不要一味否認他人,自由真的很重要嗎?」她挑高眉頭,好笑的眨眨眼。
「唉!你不懂。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小舞好感歎。
「敢情你是被關在鐵幕裡太久了。」
「反正我不能嫁給黑炎,因為我不是長老們挑出來的紅妝新娘,而且我對炎後的位子也沒興趣。」甚至敬鬼神而遠之。她在心裡補充一句。
「這事恐怕由不得你了。」莎藍哈哈大笑,「不過,你敢一聲不響的偷溜掉已經很令人佩服了。」
「事……事實上我……」她清了清喉嚨,「我留了一張紙條……」和「青焰帶金」耳環。小舞不習慣的看著光禿禿的手指,那只耳環生死與共的附著在她手上也近一個月了,現在突然取下來,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不知道黑炎看到紙條和耳環後會不會生氣?耳朵好癢,從抵達台灣後,她的眼皮就直跳個不停,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似的。
「留紙條?」這不像小舞的風格嘛!「你寫了些什麼?」她著實好奇。
小舞有絲害羞的坐起來,拿起桌上的紙筆,龍飛鳳舞的寫完,隨即目不斜視的直瞅著桌面,筆直的將紙條遞給紀莎藍。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她吟完,竟然前仰後合的笑彎了腰,「小……小舞,我保證黑炎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她不留紙條還好,這一留下場更慘。黑炎這個剛硬不屈的男性怎麼可能接受拒絕?所以,小舞這下慘了,哈哈哈……
「你!」顧不得窄裙的活動範圍有限,小舞起身朝好友踢去,猶笑得不可自拔的紀莎藍則是不在意的一面笑一面躲。
兩人你踢我躲的,倒也挽回了不少流逝的青春歲月。
「別跑,我就不信你躲得過我。」小舞陰陰的測量著所在位置到木門的距離,縱身耍了記迴旋踢,卻不料木門正悄然打開,她的腳穩穩地命中來人的臉部。
紀浪平被突來的美腿給踢得頭暈目眩,當場流鼻血。
「浪平哥!」小舞好愧疚的蹲在他身邊,拉著袖子拭去他的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本來我是……」
「沒關係。」只要是小舞踢的,他情願用生命去承受。「小舞,你好……好久沒來了。」他深情流露的看著直逼近的俏臉。
本來還擔心她哥哥會不會有腦震盪之度的,這會兒只見他直勾勾、貪婪的偷覷小舞,紀莎藍便知她這位斯文、正攻讀碩士班的哥哥已無大礙了。
「小舞,你真粗魯。」紀莎藍彎著身子取笑著。
「哪有,我的動作很輕盈,根本不會有流血事件發生,是浪平哥太弱不禁風了。你看!他的皮膚比我還白嫩,根本是個典型的書生嘛!」她為自己抱不平。
被小舞批評得一無是處的弱書生,瞥扭的瞥了眼妹妹,要她少說話。「莎藍,小舞不是故意的,別再說了。」
「還是浪平哥瞭解我。」小舞笑嚕嘻的瞧著他,「浪平哥,你現在知道我鞋子穿幾號了吧!」
「鞋子?」他不明白。
這個書獃子!紀莎藍感歎。
「這裡啊!」小舞在他的臉上輕輕的畫出個鞋子的形狀,「從這裡你就可以知道了。」
「小舞,別再戲弄我可憐的哥哥好嗎?」她拉起小舞,將她拉離開她哥哥遠遠的,「我哥哥還在讀碩士,你想把他的腦袋踢笨啊!」
「什麼?!他還沒畢業?怎麼讀那麼久?」紀浪平的臉紅成一片,好可憐的欲辯無詞。
「他才讀一年而已,我的小姐。」只有她哥哥這麼老實、木訥的人才會被欺負。奇怪!一樣是爸媽生的,他和她的個性怎麼南轅北轍,差別如此之大。
「呵呵呵,浪平哥的臉又紅了,真好玩。」沒見過男孩子這麼會臉紅的。
這個感覺遲鈍的大白癡!紀莎藍沒好氣的拿起皮包,「我要去看你二哥那房子裝修的情形,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又不是飛蛾,怎會自投羅網。」她搖頭。「對了,那間泡水的房子裝潢得快好了嗎?」
「下次如果你再捅出這種樓子,我絕不再幫你收尾了。明知道我和那個超級潔癖合不來,還教我做這種苦差事。」她忿忿不平的話裡有太多的抱怨。
「對不起嘛!我二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根本沒人敢接這個工作。你若不幫我,我一定會死得很慘。」誰教她沒事跑去試他那幢別墅的防火系統,結果把那間別墅弄得慘不忍睹,水淹得半天高。
「知道就好。」她冷冷的睥睨她,「你二哥又砸掉我設在主臥室的鏡子了,如果他再不妥協,我一定會教他好看。」
「又砸了,第……第幾面了?」唉!真固執。
「第三面了!」她的忍耐已到達底限,準備施展高壓手段了。
「你就不能退讓點,別堅持在他的臥室裝鏡子嗎?」是她理虧在先,實在不得不低聲下氣。
莎藍的牛脾氣也不是蓋的,明知道尚火哥因臉上的疤,尊顏嚴重受創,所以將鏡子視為大忌,她卻偏要將鏡子納入她為他的別墅設計裝潢的藍圖裡,而且刻意在他的主臥室裝了面特大號的鏡子,分明是故意激怒他嘛!難怪從裝潢至今已經快三個月了,那間房子的內部擺設仍斑斑駁駁毫無進展。他和莎藍更是三天兩頭為了這件事找她抱怨,極能憤怒的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