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筆?」她裝蒜。
直到黑炎那溫暖厚實的唇瓣不留餘地的覆上她的,然後她頭暈目眩的閉上眼睛,品嚐他這種時而銷魂、時而霸道的溫柔。
這記纏綿、溫存的親吻似將無窮無盡,持續到天長地久。所以當小舞掙扎的發覺到自己又被佔了一次便宜時,全身卻已經軟趴趴的無力抵抗了。
大……色……狼……。她渾身無力的倚在黑炎懷裡,意思意思的暗罵。
第六章
她像個睡美人。
黑炎靜靜的坐在床邊,專注的凝視著裹著棉被弓身側睡的女孩,看得越久,他便越無法抑制積壓在心中多年的愛意。
他看不夠她,窮其一生也不夠……
冬陽暖暖的爬上闕舞雨的床被,曬上她的臉,執著的催她起床。好不容易床上人兒有點意識的抬起手遮擋陽光,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卻仍閉得死緊,拒絕甦醒。
黑炎揚著淡淡笑意,突然興起了作弄她的衝動。他輕輕的拉下她的手,俯近她的臉,為她遮去陽光。
黑炎?!
眨,再眨,不停的眨著眼,小舞甚至抬起包著白紗布的右手用力揉著雙眼,以確定她沒有深陷夢中,不可自拔。
一定是失血過多加上過度疲勞的關係讓她產生幻覺,否則黑炎怎麼可能在她的房間裡?再睡一會兒噩夢就會消失。對!一定是這樣。
「起來,我幫你換藥。」黑炎拍拍她的臉頰,以為她又睡著了。
真的是黑炎的聲音!小舞迅速睜大眼睛,睡意全失。「你──你在這裡做什麼?」氣憤的對上那雙緊迫盯人的黑眸,她抽回自己的手,撐起身子直往後退。
「換藥。」她的火氣通常都是一起床便開始培養的嗎?
「換藥?」小舞不明所以的舉起雙手,果然看到右於包著白紗布,也慢慢的憶起昨晚他的所作所為,以及那個……熱吻。「不……不必了。」她不自在的撇開臉,知道有一股熱氣正從腳底快速的往她臉上衝,所以她的臉現在一定很紅。下意識的舉起雙手捂著發紅的臉頰,她心裡不停的暗罵:該死的大色狼!
她臉紅了!黑炎好驚訝。
「沒事少逞英雄了。」伸手抓過她的右手,他壓下心中的笑意,不快的提醒她,不希望再見她受傷。
「逞英雄?」渲人就是有這種教人發火的能耐,「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孩的容貌被毀?我可不像你這般冷血。」
「我冷血?」他低哮。
「當然!你若不冷血,那三位美女在你跟前打架,你又怎能老僧入定般的無動於衷呢?她們都是愛慕你,追求你的大美……啊……好痛!」小舞噙著淚珠,瞪著被他緊捏在手中的手掌,痛得直想掙脫。
「你也知道痛!」黑炎死冷的瞪著她,微微鬆開手,「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不然我會狠狠的教訓你一番,讓你銘記在心。」
「你!」轉眼間,她那似欲滴落的淚珠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烈焰,「我的事你少管!別忘了,等這件事告一個段落以後,我將永遠的退出青焰門,到時候咱們再沒任何瓜葛,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互不干涉!」顧不得疼痛,她奮力的抽回手,拉起棉被密密的蓋住頭,希望他識相點自動滾開。
黑炎豈肯罷休,他將躲在棉被裡的人整個釘在床上,只留頸部以上讓她自由活動。
「只怕由不得你。」他大言不慚的說著。
竟然出爾反爾?!真不要臉!
被他釘得動彈不得的小舞,不甘示弱的隔被叫陣,「君無戲言!」
「朝令夕可改也。」他莞爾。
「言而無信,謂之小人。」她反譏。
「何謂君子?」被子蒙這麼緊,她不怕悶死?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難怪他老是一副憂愁的模樣。「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難怪他生就一副勢利眼,「君子上達,小人下達。」所以他日趨下流,才……才會二度偷走她的吻。
黑炎仰頭大笑,敢情她是把《倫語》全背熟了?真有她的!
呃,那是他的笑聲嗎?她在取笑、辱罵他耶!慢慢的放下棉被,小舞甚感納悶的望著他發呆,不得其解。
他不會把她的話當成讚美吧?唔……有可能,黑炎雖然是華人,可是接受的卻是西方教育,搞不好他連看都沒看過《倫語》,更遑論去讀它了。所以,她好不容易記得且滔滔不絕溜出的幾句話,不全變成了對牛彈琴的廢話嗎?
「笑夠了沒?」好火,害她浪費了那麼多口水。
「手伸過來。」他猶帶笑意的看著她,不懂她哪來那麼多氣好生。
「不要!」她惱羞成怒,氣他每次都能輕而易舉的教她發火。
「伸過來。」斂起笑容,他的眼睛開始發寒。
她一臉倔強的藏著手,「你有病啊!哪有人這麼快換藥的,昨晚到現在才多久而已,這藥說不定都還沒起作用,你就急著換藥,傷口會好才怪。」嘖!陰陽怪氣的傢伙。
「伸過來!」這下臉結冰了。
「不──好……好嘛!」小舞眼見情勢不對,只得乖乖的伸出手。
「不是這手。」黑炎冷然的瞪著她完好無缺的左手,她一定得氣死他嗎?
享受著惡作劇的快感,小舞假裝不悅的嘟噥著,「你又沒說哪一手,我怎麼知道?」
愛上這種女人實在是活受罪,偏偏他的心又收不回來了。
「炎少爺!炎少爺!」柯賓在黑炎的房間外催魂似的喊著。
太好了!終於得救了。
「柯賓在找你。」她巴不得這人立刻消失似的提醒道。
奇怪,他怎麼文風不動?
「嗯,柯賓找你,聽那聲音好像很急。」她加重語氣,製造緊急效果。
依舊聽而不聞。
「炎少爺,雷小姐已經在樓下等了。」柯賓禮貌的敲著門。剛才少爺不是打電話要他請雷行嘉到這裡來的嗎?怎麼這會兒人好像不在房裡。
「把面具戴上。」正忙著幫她消毒傷口的黑炎,沒頭沒腦的丟下一句話。
「為什麼?」
「戴上!」他低吼。
「你抓著我的右手教我怎麼戴?」自己沒理沒敢吼她?!
黑炎乾脆自己抓過面具幫她戴上,一邊提高音量吼著,「柯賓!我在雨的房間。」
「雨」的房間?柯賓刻不容緩的衝進房。這……成……成何體統,炎少爺竟然坐在床邊親密的抓著「雨」的手!他……他們在幹什麼?
柯賓的表情可真好玩,紅紅綠緣、青青紫紫,顏色變換之快,直教小舞看得目不暇給,大呼過癮。
倒是黑炎始終保持著他專業的素養,頭連抬也沒抬一下,專心的上著藥。
炎少爺在幫人上藥?!真是跌破專家眼鏡了。猶記得有一回,炙少爺和焰少爺因故打架,兩人打得遍體鱗傷,站在一旁的炎少爺不僅沒上前勸架,沒幫他們包紮傷口,還在事後狠狠的揍了他們一頓,以示警告。
「雨」會比他的親人還重要嗎?柯賓心裡那片烏雲不斷的擴大,偶爾還會有閃電擊出。
「炎……炎少爺,這種小事我來就好了。」柯賓跑近他身邊,欲攬下上藥的工作,不願見他們倆太過接近。
「柯賓真好心。」瞧這多愁善感的傢伙臉色陰晴不定的,准又在擔心些無聊的事了,小舞冷冷的笑著。
「不用了。」黑炎淡淡的拒絕。
「可是雷小姐已經在樓下等了。」他好像老是在提醒他這句話。
「讓她等。」他也總是這麼回答。
警鈴聲持續在柯賓腦海裡響著,他緊張兮兮的站在兩人中間監視著,想起那漫天飛舞的流言不斷擴散向四方,臉色就跟著下沉。
他怎麼好像在防賊似的?小舞斜著頭打量一臉正經八百的柯賓,發現他目不轉睛的瞪著黑炎抓住她的手,莫非……柯賓以為黑炎對「雨」有非分之想?!
對呀!他不是一直怕黑炎被誤以為同性戀,所以一直要她把耳環回歸本位嗎?她怎麼把這麼重要又有趣的事給忘了。
如果她很壞的刻意造成這種錯覺,柯賓會不會氣得休克?小舞暗暗的竊笑。
她又想使壞了。黑炎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全神貫注的放在闕舞雨身上,別說是她的表情了,就是她隨便使各眼色,他都能猜出她在想些什麼。
「好了,好了。」一看到黑炎包紮完畢,柯賓立刻急忙撥開他們的接觸,緊張的欲拉起黑炎……
怎知小舞突然傾身向前,伸出右手勾住黑炎的脖子,「炎,謝謝你。」她好親密、好曖昧的親了黑炎的臉頰一下,接著笑呵呵的轉頭斜視著當場被嚇傻的柯賓。
「你!」柯賓急忙拉開他們。「雨,你……你可別亂來。」難怪他總覺得「雨」身上有股胭脂味,又兼具有娘娘腔的體態,原來他……
「柯賓,我又不是瘟疫。」
你是霍亂!柯賓乾脆坐在他們中間,死死的瞪著「雨」。
噗嗤!小舞笑出聲,「柯賓,別再瞪了,當心眼珠子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