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握有優勢的闕尚火心情大好,反而逗起她來了。
「肯定啦?」她貧血、頭暈,再加上頭髮隨著他步伐甩動的重量,紀莎藍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放……開我啦!」
「好,說話算話。」闕尚火毫不溫柔地將她丟下地,紀莎藍因他突來的動作,再加上先前積壓的不適,整個人支撐不住,便軟趴趴地跌坐在地上,撫著頭,極力調適暈眩感。
「好了吧?」闕尚火嫌惡地問道。
他料想不到女孩子的體力會這麼差,不過才一小段不到二十分鐘的路程,便一副嬌柔造作的模樣,教他看了反感。
紀莎藍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敢情他以為她在假裝一握!這種有理講不清的野蠻人,教人怎麼與他和平共處一
「不要光瞪著我,你想坐多久隨你,反正這裹你很熟,要是你覺得鬧夠了就自己進屋來,我不會再來請你的。」說罷,闕尚火居然自顧自地走進林蔭深處,將她撇在鵝卵石路上,理都不想理。
紀莎藍氣極了,氣得說不出話來,氣得杏眼圓瞪,氣得臉部抽樁、全身血液逆流,頭髮彷彿也全都豎了起來。
明知道她跑不出這座深宅,他偏又好大方地佈施著,他當它是吵著要糖吃的小孩嗎?老喜歡用這種低級的口氣告誡她,好像隨便給她一顆糖,她就會感激的匍卜爬到他跟前,乖乖地任由他擺佈。噁心的傢伙!
為了鬥氣、更為了自尊,紀莎藍在小路上生了整整兩個小時,養精蓄銳、吸取日月精華,順便做個森林浴。若非基於職業道德,更不願砸了紀家的金字招牌,她早插翅飛出「雷霆居」了,哪還會走進他的房子,看他的臉色?她勉強維持心平氣和的態度,在闕尚火不情不願的陪同下,公正無私地瀏覽了這棟三層樓的建築。
基本上遺棟房子因為銜接另外兩棟規模相同的建築,所以架構相當牢固,格局也毋需做任何大變動,倒是有些地方必須敲掉,以擴展硯野,內部的色澤也過於沉重,需要換掉顏色以改變室內氣氛,讓人心情開朗些,尤其這人是闕尚火。
自從早上有了不愉快的開始之後,紀莎藍一再告訴自己,接了他這樁生意對自己有多大的助益、可以為自己賺進多少新台幣、可以多麼淋漓盡致的發揮她的設計天分、揮灑她的夢想,最重要的是,設計裝潢完畢後,闕尚火將會知道她有多麼勇敢、不畏強權,哈哈哈!
「這些傢俱要換掉。」紀莎藍一向不喜歡一樓客廳這套古得可以報廢的傢俱,她很高興它終於有作古的一天了,而且是由她親手執行,其是大快人心田
「不行。」地下室的健身房她嫌空氣不流通,要將三溫暖部分敲掉,他已經很配合、勉為其難地點頭了,這下討論到一樓,她竟又得寸進尺地要丟掉他最心愛的這套傢俱,他怎麼可能答應?
捨不得了,很好,這套傢俱非換不可。「闕先生,我們現在是在討論,討論的意思是要雙方相互溝通,彼此提出自己的意見,請文明點,謝謝。」她敲敲顏色已經脫落得幾乎慘不忍睹的椅子,再次肯定它的泱定是對的。
「文明?你要丟掉我的東西,竟然叫我文明點「」他大驚小怪地吼著。
「我是說換掉,並非丟掉,而換掉的意思呢……是以新替舊或以中物替換乙物,也就是說你有權將自己鍾愛的這套寶貝捐給歷史博物館,或放進私人的收藏裡,這些本人概不干涉,夠講理了吧!」她慢條斯理地做著筆記,將剛才在瀏瀏覽中決定該丟、該修理、或該換新的東西分別註明在筆記本上,以防疏失。
當關尚火餚到她恨篤定地在註明一樓傢俱的地方,打上「x」時,他的變氣又開始發作了,「我說不換就不換,你冉囉唆一堆廢話試試著?」
「咱們走著瞧。」她丟給他一個勝利的眼押後,隨即走上二樓,繼續木完的工作。
紀莎藍一邊逛,一邊做筆記。嗯……二樓日前除了視聽室、書房和衛浴外,便無其它,這層樓的格局對擁有一百,千坪可用坪數的房子而言,稍嫌空洞也著實浪費了點,應該可以再隔個和室,做為客房之用。
跟在她後面急躁不安的關尚火,見她繞著二樓邊走邊沉思,始終不說話,便悠不住地又出聲喝令:「那套傢俱絕對不能換掉。」
太專注放在腦海中繪製二樓的新設計圖,紀莎藍並沒有很清楚地聽見他所說的話。
「嗯,就這麼辦。」敲定客房大致的模式後,她回過身想轉向三樓,卻不料轉身太猛,一頭烏黑的秀髮隨之高高地揚起,拍打到闕尚火找不到理由發怒的臉孔。
「該死的,我說不能換就是不能換。」他藉機拉住她的手,冒火地瞪著她。
「奇怪,那套傢俱真的那麼重要嗎?」她好奇地瞪大了雙眸。
闕尚火答不出話來。天殺的,她為什麼不對他凶,那麼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對陣叫罵。可是她偏不,這個女人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工作起來完全不似平常那個凶巴巴的紀莎藍。他不習慣,實在不習慣這樣睜著無邪的雙眼、微敵著紅艷欲滴的紅唇,像等待他臨幸的女人。
大力地搖了下頭,闕尚火想把腦中那個荒唐的想法甩開。
見他搖頭,紀莎藍好納悶地揪著他,「既然不重要,你幹嘛婆婆媽媽直叨念個不停:」
他頁得感謝她樂在工作中的個性,讓她能輕而易舉地沉溺在創作的思緒裡,沒有多餘的時間和他頂嘴。
闕尚火很想大聲地告訴她,她誤會了,可是她卻見鬼地又轉向三樓,急於繼續她未完的探索,將他冷落在一旁,好像他這個人根本不留存在過似的。
他煩躁地跟在她後頭爬上三樓,想找機會說明,卻又苦無機會。他一向有話就說,不爽便罵,不習慣將不滿放在心中,因為怒意積壓久了,一旦爆發的結果,通常會讓他悔恨終生,他臉上這道疤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
這層樓她曾經土來過,因為小舞的房間在這裹。
紀莎藍抬起往昔模糊的印象,記得她一直不喜歡這層樓給它的壓迫感,原因是骨董太多,色調太溫暖,失去了原設計者約立意塑造一個溫暖的家。這位前任設計師鐵定沒見過闕尚火,他要是見過這個人,就不會用暖色系來營造家庭氣氛了。火氣都已經這般旺盛的男主人又何需溫暖?他需要的是降溫,所以冷色系最適合他了。就是冷色繫了!她大約敲定了色澤後,便自在地東瞧瞧西餚餚,完全將這裹當成是自己的地方般優遊於其中,忽略了鬱鬱寡歡的男主人。
小舞的房間、闕尚火的書房,再來是收藏室和它的臥室,一路看下來,她突然看見闕尚火房前的心茶几土那盆五顏六色、一看就知道手藝不住的絲襪花了。這盆花是小舞高一時的心血來潮之作,既是心血來潮又缺乏天分,自然好看不到哪兒去了。這種拙劣的作品早該去了,誰知他不但沒這麼做,竟然還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袋套著,密密實實地保護著,細心得教人訝異。
這個大老粗是念舊、捨不得,還是只會收不會去?她好懷疑她笑著。
「我要看你的房間。」紀莎藍收回懷舊的思緒,感興趣地看著位於走廊盡頭的房間。
「什麼?」眼見她又把這層樓泰半的東西都畫上「x」後,闕尚火沉鬱多時的心情瞬間緊繃,瀕臨爆發邊緣。
「你的反應未免太激烈了吧!」紀莎藍微側過頭想罵他,誰知當她看到那張繃得死緊的臉的不快模樣後,居然覺得很好笑。「我可沒透視眼,你苦不邀我進你的房間,我這個客人豈敢擅入?」直到話已出口,她才猛然發覺自己的「用詞不當」。
「我只邀我的女人進房,」闕尚火很高興地發現懊惱終於回到她眼中了,他咬住話柄不放,蓄意火上加油。「你不可能在名單士。」
「我恨高興我不在,」紀莎藍惱火又崛強地迎上它的眼睛,不肯先低頭認輸,不過她會以牙還牙,「你又以為自己是誰,潘安嗎?」
「我該死的不是,你高興了吧!」火舌從他嘴裹噴出。
「對,我很高興,非常的高興,異常的高興。」不可理喻!她暗罵。「你到底要不要讓我進去?」
全世界只有紀莎藍有本領逼瘋他。「你要看,好,我讓你看個夠。」他抓起它的手臂,便將她拖進它的房間裡,「看啊!你不是要看嗎?」
怎麼也想不到他會用這種方式請她進去,這個粗魯的王八蛋!紀莎藍被硬拉進房間後,憤怒都來不及了,哪有心情評估?她憤然地甩開闕尚火的手,轉身往外衝,哪知沖不到三步,便被闕尚火那長手一抓,就給拖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