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不正經雖不正經,城府卻頗深,否則不會在談笑風生間,損人於無形……
戚水笙才想回敬,魏瑜先一步捏住兒子的生花嘴皮,一摔。
「啊!你幹嘛突然動粗啦!我憐香惜玉不行哦?」
「是哦!我就不是玉、不是香,怎麼從不見你體貼老娘過?」狠掐進肉裡的手指又重重一扭。
「先生保重。」戚水笙將手機遠還給眼角噴淚的阿勁。
「喂,你——」
「大姐,我先走一步。」戚水笙技巧地打斷他,朝魏瑜頷首致意,公事包一提,翩然鑽出刻在滑攏的門縫。
電梯門滑上,伊人芳蹤杳矣,空氣間流散一抹清淡的甜橘香。
「哈哈哈!有人吃癟了,好爽!」
阿勁痛得受不了,探出一手,反手扣住魏瑜咳笑得一抖一抖的肩頭,願長身軀一個反轉,三兩下就從母親的箝制下脫困,酸麻的長腿又跳又抖,硬直的頸關節轉得喀啦喀啦響。
「那是因為她沒看到你兒子俊美無敵的瞼,不然我哪能存活到現在,早被她吃了。我今天是不想殺生,放她一馬。」阿勁按摩差點脫臼的下顎,沒好氣反駁。
壓根不信他的魏瑜笑得更猖獗,擰住兒子耳朵,用力將他提進陰涼的地下一樓。
「水笙美女如何?」押送兒子到一輛銀黃跑車前,魏瑜心懷惡意地刺激他。
「你少低級了,拜您恩賜,你兒子看過的美女還會少嗎?什麼國際級貨色沒見過,少瞧不起人了。」死不讓任何人靠近駕駛座,阿勁格開母親不死心的魔爪,笑臉悠揚。
阿勁玩味著她唇邊一弧淺笑。
「啊,你是故意的……」他故作恍然大悟,饒富興味的嗓音傭懶索然。
戚水笙詫異發話的是他。從進來到現在,他一直和她保持距離,不是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她要笑不笑的,不是認真的想回答。
「啥?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哦,這麼會不會太累?」阿勁心疼不已。
這男子不正經雖不正經,城府卻頗深,否則不會在談笑風生間,損人於無形……
戚水笙才想回敬,魏瑜先一步捏住兒子的生花嘴皮,一摔。
「啊!你幹嘛突然動粗啦!我憐香惜玉不行哦?」
「是哦!我就不是玉、不是香,怎麼從不見你體貼老娘過?」狠掐進肉裡的手指又重重一扭。
「先生保重。」戚水笙將手機遠還給眼角噴淚的阿勁。
「喂,你——」
「大姐,我先走一步。」戚水笙技巧地打斷他,朝魏瑜頷首致意,公事包一提,翩然鑽出刻在滑攏的門縫。
電梯門滑上,伊人芳蹤杳矣,空氣間流散一抹清淡的甜橘香。
「哈哈哈!有人吃癟了,好爽!」
阿勁痛得受不了,探出一手,反手扣住魏瑜咳笑得一抖一抖的肩頭,願長身軀一個反轉,三兩下就從母親的箝制下脫困,酸麻的長腿又跳又抖,硬直的頸關節轉得喀啦喀啦響。
「那是因為她沒看到你兒子俊美無敵的瞼,不然我哪能存活到現在,早被她吃了。我今天是不想殺生,放她一馬。」阿勁按摩差點脫臼的下顎,沒好氣反駁。
壓根不信他的魏瑜笑得更猖獗,擰住兒子耳朵,用力將他提進陰涼的地下一樓。
「水笙美女如何?」押送兒子到一輛銀黃跑車前,魏瑜心懷惡意地刺激他。
「你少低級了,拜您恩賜,你兒子看過的美女還會少嗎?什麼國際級貨色沒見過,少瞧不起人了。」死不讓任何人靠近駕駛座,阿勁格開母親不死心的魔爪,笑臉悠揚。
「不孝子,偶爾讓媽開一次會死啊!」
「沒死也半條命了。依你膽大的技巧、目中無人的開法,我的愛車不可能不掛點。所以,」阿勁一臉嚴肅地拍拍惱怒的母親。「你趁早死心吧,比較不會傷心。」
「不孝子!你這天下第一不孝子!老娘白養你二十六年了!」拳腳齊飛。
「好痛!喜歡不會自己去買一台啊,幹嘛老跟我搶這輛,沒錢我可以周轉你嘛。」阿勁一拳一腳硬生生擋下,就恐脾氣不好的老母失去準頭K著愛車。
「多謝你不情不願的孝心.屍文,老娘就喜歡這顏色的烤漆!」優雅的銀,尊貴的黃,搭起來就是華麗抬眼,多美!
分明在施壓!這輛車的漆是他調配,一手噴烤出來,全世界僅此一輛。他才不會白癡到搬石頭砸自己一腳,幫誰調配出第二輛,門都沒有!
「娘千萬不要客氣,繼續打、繼續打,時間還多,反正瘋狗張導頂多到點就發飆,發飆就換角,大家習慣就好。我樂得清閒,正好可以多陪陪我那水當當嬌滴滴的新馬子。」阿勁有恃無恐的環起雙臂。
「媽呀!忘了正經事!」一言驚醒夢中人,魏瑜一腳將兒子踹進駕駛座,匆匆親了下他臉頰。「寶貝兒,開車小心。」
砰!
他的愛車!噢,他的額頭!他不知有沒有斷掉的俊挺鼻子呀……噢!
阿勁吃痛的咬著趁亂摸來的名片,單手旋動方向盤,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開車上路。
一縷沁心橘香,在跑車內淡淡地飄散開。
第二章
天涼好個秋,心無著落處,尋個花間蕩……
「一、二、三、四……咆,六個咧,姻緣天注定啦!」
「……有誰知道這頭非洲獅又在講什麼鬼嗎?」欲振乏力。
左側一雙手做割喉狀,前面一雙手做上吊狀,後面的那一雙乾脆向前伸去,掐住老出驚人之語又總是語焉不詳的元兇搖搖搖。
「就是那個啊,有沒有……」抖著聲音,一陣比手劃腳後,氣沮放棄。「哎喲,你們耳根有問題,一坨笨牛!」
「好望角兄弟,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中、英文各警告一遍,因為秋陽正炙,加值奉送半生不熟的拗口德語一遍。「我們不想鄙視你一口爛中文,拜託你不要一直逼我們看不起你!」死箝著黑人模特兒的雙手又晃晃晃。
座落信義計畫區一楝設計典雅的商場二樓,一群醒目搶眼的中外男模特兒盤據在空中花園工作了一整天,也鬧烘烘了一整天。
此刻一群被惹毛的模特兒正多語齊飆,槍口一致的炮轟唯一的黑人模特兒,惹得被隔離在商場內的圍觀群眾哄然大笑。
台北盆地的十一月天,不再秋高氣爽,頭一個禮拜便被毛毛雨絲纏繞不休,直至凌晨始歇。
雨霽天晴朗,週五午後的大台北天高氣清,陽光普照,信義商圈擠滿了傾巢晾心情的紅男綠女。
「你們真不是人,勁哥哥一定看透我的心。勁哥哥,別打盹了,甦醒、甦醒啦!」黑人模特兒趁拍照空檔,踢了下蹲踞角落那尊無精打采的「背景」。
「什麼……寶貝,你還要啊?好,先讓我休息一下……」嬉游繁花間的春閨夢裡人將瞼轉入雙肘間,愛語呢喃。
「Shit!這個狗屎傢伙!我們幾個辛辛苦苦的工作多久,他就在那邊發淫做春夢多久,我還友情探班咧!」
「啊?什麼春?」迷迷糊糊半抬起臉,修長手指將散落頰際的長髮撥開,露出 一隻迷媚鳳眼,眉梢一朵清蓮透出發間,千嬌百媚的迎風招展。
「啊啊!棒透了!就是這種感覺!阿超住手,千萬別弄醒他!」鎂光燈疾閃不停。「勁哥哥,為了心愛的我,你要撐下去啊!千萬不能太快清醒,對、對——就現在這種死不死的迷幻模樣最棒!阿森把右腳架在普羅旺斯膝上,好望角你跨過去一點……再過一點,半遮住你勁哥哥的左腿……對,很好……」
突然之間,主客瞬間易位,背景變焦點。
「阿達,你會不會湊巧忘記本帥哥今天公休了?好心來探班耶,被你們這堆狼心狗肺的狠傢伙逮住客串,已經衰死,還要不時遭人參口詞羞辱、拳腳招待。好好的快活假不放,我幹嘛委屈自已陪這堆賤男在這裡犯賤啊。」舒舒服服曬太陽打盹半小時,阿勁漸覺神清氣爽。
「哎喲,勁哥哥,憑咱們剪不斷理還亂的私交,你又何必如此見外呢!」把相機塞給助手,接過長鏡頭相機,攝影師一面對焦一面低哄:「再一套OK?拍完後你就到欄杆上去趴著,繼續當背景。」
「怎麼,不喜歡陪我們工作?」五尊惡煞團聚過來。
「不會吧——大家都是七、八年的熟識了,你們居然聽不出我的口氣根本就是厭惡?!」被數雙手肘不小心輪流K到的苦主轉向攝影師哭訴:「我就說嘛,每次時裝季一過,這堆縱慾到沒人性的男人嫉妒心就特別重。看到沒,這些小鼻子小眼睛的醃梅嘴臉有沒有特別酸?」
「此時不毆待何時!」一工作就一肚子怨氣的模特兒陰惻惻發作。
「手下留人啊!我給你們跪了,至少讓我把case完成要毆再毆啊!」攝影師轉頭,迅速以日文吩咐合作多年的日本造型師:「把阿勁、阿森和好望角的鬼頭髮弄一下,勁哥哥的讓他亂得有分寸一點,不要太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