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什麼時候干涉起人家的工作來了?怎麼那麼牛啊!」
「反正她絕對不能回那裡去教撞球,絕對不行!喏,跑車送你,你負責把人拐來,人沒拐來,你休想我再進公司,水笙同學去教撞球那天,就是你兒子從模特兒界引退的同一天。我也要去教撞球,妻唱夫隨!」阿勁絕不妥協的恐嚇道。
「好啦好啦,娘怕了你!」魏瑜忽然大笑。「妻唱夫隨?我從不知我的寶貝蛋佔有慾邵麼強,以前你那幾個美眉不是還曾經被你撞見跟別人在床上滾來滾去?」
「我管她們跟幾個人滾,我只管水笙同學,你一定要把她拐到手。」他常年不在國內,貌美如花的水笙同學在狼群出沒的環境走動,早晚出問題。
所以,絕對不行!休想!
魏瑜猛然想到什麼,瞪大眼睛瞠兒子:「我兒子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你這陣子有意無意帶水笙娃娃到公司玩,該不是為這一天鋪路吧?」這兒子真是奸到不行。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要孫子、兒媳婦,你負責把人給我拐來就是。」
「你踐個屁啊,幹嘛不自己叫小甜心到公司上班!」魏瑜從電腦裡叫出行程表。
「不行,我不能在水笙同學面前展露沒風度的男人嘴臉,太小心眼、太難看了,絕對不行,我在她面前要保持完美的帥哥形象。」
魏瑜噗味一聲,又拍桌又狂笑,「我怎麼會生出一個白癡兒子,哇哈哈哈……」
她那跳跳跳、快樂的跳到公司門口的白癡兒子一怔,滿眼狐疑的又蜇回。
「什麼意思?」長腿勾來椅子,反面跨坐。
「還什麼意思,你白癡啊,你沒有佔有慾,不會吃醋,是不是表示小甜心也不能吃醋?不能表現佔有慾?難怪小甜心要分手,跟到這種沒腦袋的笨孩子,真是倒了八輩子楣!」
「喂喂!康家漂亮太太,你講點道理,這個大帥哥是從你子宮孵化出來的,OK?再說我的水笙同學才不會這麼想咧!」阿勁輕碎著彈跳起身,眉頭卻飛揚不怎麼起來,頓步在門口,他佯裝天很藍地閒哼:「老娘,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只有一句話送你:你等著被拋棄吧,完美白癡孩子,老娘絕不同情智商降低的人!擅自請長假的你給我滾蛋!」魏瑜猛地旋過椅子,背向兒子懲聲竊笑。
拋棄?!膽顫心驚的阿勁立即拔腿找馬子去。
魏瑜放聲笑倒在手提電腦上,不小心把所有模特兒的基本資料刪除,因此樂極生悲,狠咒連連。
不一會,在樓梯間。
「你……你怎麼突然提這些……」不知所措。
「其實,我早就看你那個白面書生學長不順眼,七年耶!搞什麼鬼,為什麼他可以看我的水笙同學撞球那麼多年,而且白天學校如果看不夠,晚上還能到撞球間補看,我實在太不是滋味了!什麼聖誕禮物交換!我才送你一年,他怎麼可以多送我六年?!我今天晚上一定要補足……」
「你!」全身燒燙,雙手遮不夠羞容,緊張的霧眸四下顧盼,深恐被偷聽。
「還有還有,那個可恨的日本鬼子!」惱恨的長指直指日本方向。「看他那一字號貧血表情就知道他不論哪輩子都沒做過功德,哪來的福報,竟可以看到九歲到十八歲的你,幸好十八到二十六歲的你沒給他看去!才會這麼可愛……好可愛哦……」
忍不住動嘴獎賞一下透出焦味的粉唇。
「也幸好你二十七歲那一夜之後,由本大帥哥開始滋潤,你放心,此後一百年我保證你只會更美,不會變醜……」
「……」
「等一下,喂,我可愛的馬子,你別走啊,本帥哥還沒嫉妒完咧!」
「不理你了。」瞋一眼,嘟嚷著下樓。
「不理我?!」青天一霹靂當頭砍下,長腿旋步跟上。「對死日本鬼子我還有血淚交織的二十萬字恨言正要泣訴,聽一下嘛,別這樣,捧一下人場啦……」
淒厲哀呼與嬌嬌嘟歎,漸離漸漸遠。
以逗弄獨生兒為人生一大樂事,從他幼稚園大班起就將他踹入模特兒界,此後萬劫不復,縮在轉角處偷聽的魏瑜笑滾在地,直到被旗下三名男模合力扛回為止。
☆☆☆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勾撇才落,力持鎮定的戚南慶感歎著放下紫毫,正欲棄械投降,大門開啟,中規中矩的腳步聲紛紛輕踩進屋。
「媽媽!你要去哪裡?我們三個特地回國幫你慶祝!」
「乖,今年你們自己慶祝,媽媽沒空。」嗚嗚咽嚥著對門口的兒子們揮了下手絹,瞄到手上的繡絹,戚夫人趕忙又回房翻出兩打塞進行李箱。
「沒有母親,我們三個怎麼慶祝母親節啊?!」三個從國外兼程趕回的兒子齊聲抗議。
「我才不管!敢嫌阿勁那孩子出賣色相、難登大雅之堂?還說他把水笙一拐去就半年多,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岳將軍那年就是這樣為國捐軀的!」不忘甩動手絹,機會教育三乖兒。
「媽媽……」把爸爸比作秦檜,總是不妥吧?
「阿勁那可憐的孩子,哪裡不負責任?反正你爸爸跟冰川家那個不愛笑的老太婆常常通電話,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做什麼表面工夫啊……」回頭對書房裡的老伴,嗔道。
「媽媽,您別說了……」
「當初還想把我的寶貝嫁去那麼遠的日本去!阿勁那孩子有什麼不好?他看你們堂妹被你們爸爸折磨得不成人樣,帶她出國玩啊,有什麼不對呢?」
「媽媽,我們知道,阿勁實在太好了……」三個兒子酸不溜丟。
「你們才不知道呢,阿勁啊,比那個不笑的鬼堂家孩子好太多了,他知道的秀展比我多、對流行的敏感度和服裝搭配技巧比專業造型師還厲害喲,他都帶媽媽去看那些世界名模,還好心帶我去麥瑟的房間和工作室參觀,我們下個月約好在麥瑟秀上見喲,我還要跟麥瑟一起吃晚餐呢。」戚夫人掩不住興奮之情。
「阿勁笑得那麼好看、長得那麼俊俏,還對我的寶貝體貼入微,他哪裡不好?他好太多了,我告訴你!」又回頭對書房內的人,忿忿地揮著繡絹。
「媽媽,我們知道阿勁人帥又體貼……」心眼也很多。三兄弟不禁怨恨起。
「水笙上禮拜回國了,我要去水笙那裡住幾天,直到你們爸爸改過山口新為止。」
想到方才阿勁電話裡說的,他帶回最近一季的流行資訊,戚夫人顧不得傷心,趕緊提著行李急急忙忙的跺出大門。
他們媽媽只認衣服,完全不顧親情的,才會被那個奸詐准堂妹婿收得服服貼貼……三個兒子無言日對望,又一致感慨。
「爸爸,媽媽心情很不穩定,身為長子的我責無旁貸,就負責送她去水笙堂妹那裡了。」很有責任心的戚家老大見苗頭不對,趕緊溜。
「父親,大哥說的極有道理。可是僅他一人,可能勸不住情緒激昂的母親。我看,我必須去幫忙看著點。」古靈精怪的戚家老三等不及行李落地,一溜煙也不
見。
「爸爸,我……我……」最遲鈍的戚家老二,終於弄懂事件始末及嚴重性,卻是進退兩難了。
「老二,把你母親喜愛的低糖巧克力帶去,讓你水笙堂妹和那孩子盯著點,別讓她吃太多。手絹多帶一打去。」
戚南慶拿起筆架上一管半乾紫毫,蘸了蘸墨,撇捺之間,面帶微笑地補足下半部——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
踱入不再陰森的濃蔭長道,細聽熟悉的颯颯風動,過往的心事逐步遠揚。
站在森嚴的大門前,戚水笙欲言又止,回身瞅著寸步不離守在她身後的男人。
「要我陪你進去?」阿勁彎下身子,與輕搖頭的她平視。「要我抱一下你給你勇氣?」
她一臉詫異,那就對了……阿勁雙臂大方一展,將她樓個滿懷,輕輕搖著,不管門邊那位日本老管家面容已黑到快爆掉。
「沒事的,老人家不敢拿你怎樣。你只要把牛皮袋拿給她,五分鐘後,我在窗戶下面等你。」
「為什麼在窗戶下面?」戚水笙不解。
「等著接你啊。老人家年紀大了,容易生氣,一定會直接把你從二樓窗戶踹下來嘛。」阿勁笑眉斜揚、眼飛揚,對她嬌媚的眨眨眼。「別怕,我會接牢你,然後咱們光明正大手牽手,私奔回台灣,嗯?」
「是那些照片嗎?」戚水笙咯咯輕笑,心在雲端飄,輕鬆無比。
「放心,你的部份我才不讓人看,一切遮得完美無此,我只露我的健美身軀,向且,」他嘶嘶有聲:「重點部位我打了馬賽克,才不讓你的權益受損咧。」
「勁……」戚水笙臉色撲紅,小聲嬌斥。
「快進去吧,咱們好快快回溫暖的窩,這裡陰森森的,房子陰森森,樹木陰森絲,連人都陰森成那樣,怪可怕的,難怪你要逃家……」斜眼一睨陰森森的老管象,阿勁實在受不了的推推俏臀,促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