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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唐瑄

  「可憐的池夫人,又被拒絕了嗎?」冷峻的訕笑伴隨一道驚鴻翩然落下。

  「大膽,誰准你擅闖王府!」池弄波回身厲硯不請自來的紅衣男子,順勢將被拒絕的狼狽轉嫁到他身上。

  紅衣男子剿悍的嚴峻面容,未因池夫人難看的神色有所改變,對她的責難亦同樣不理,逕自行止有風地越過她憑欄眺望橋上人。

  「你可聽過風戀棠這名女子?」悲霄攤開手中的絹軸,正準備欣賞畫中人。

  風戀棠?

  來不及打開的畫絹忽被一陣疾風捲往塔橋,驚鴻一瞥中,池弄波瞧見畫中女子絕艷的姿容。她不許歡休在她面前聆賞其它女子柔雅的風姿,妒恨的縱身一躍,像位凌波仙子輕巧的踏波逐畫,眼看就要摸到絹畫,歡休先一步翻身下橋蒲灑的截走畫軸,幾個迅捷的起落,已並立在悲霄身邊,拉起他手腕切脈。

  印堂青中泛紅。「再晚來一刻,你就得下去投效閻王老兄了。」把脈的手遊走到悲霄後背,輕巧地點下數穴。

  暫時封住穴道還不夠,悲霄必須再版下他的血香,調息個把月才能將重創的元氣調回。

  「難得,處事冷峻的悲霄竟會中毒,我真想瞧瞧下毒的是哪位世外高人。」池弄波諷刺的嬌聲緩緩逼近,王爺蓄養的諸多死士中,她尤其憎恨不解風情的悲霄和愁情。

  「下毒者就是向輕眉的女兒,風戀棠。」悲霄明白斜娣她,厲眼滑過一族幽光,彷彿在恥笑它的無知。「向輕眉中了池大人的「閻王笑」,死了有兩日。」

  「哦?『閻王笑』嗎?」歡休隨意甩開絹軸的動作相當漫不經心,盯看畫中人的眼神更是波瀾不興的懶散,沉吟低語,「我相估師妹隨意取它,必有不可告人的苦衷。你我師兄妹一場,有什麼難解的事不妨說出來,師兄顧念舊情,或許可以替師妹略效綿薄之力;若真那麼難以敢齒,歡休愛莫能助,也委屈池夫人在下次取毒前紅尊降貴,先告之我一聲。」

  驚聞向輕眉的死訊,池弄波寒出一身冷汗來,再聽歡休太過冷峻有禮的語氣簡直是魂飛魄散了。

  「我只……只是借來一用……」在兩雙看戲的冷眸夾規下,她倉裡的只敢瞪向地。

  該死的悲霄竟能查出向輕眉死於『閻王笑』之毒!那日她為了預防師哥發現她偷用他的香毒,才會同時施用『閻王笑』和「杏花嬌」兩種毒藥,沒想到還是被悲霄察覺了。

  「弄波,你可知道我剛剛殺了愁情。」歡休不經心地扭頭看她,俊臉徐徐綻出放蕩不羈卻稱不上和善的笑容。

  血液霎時凝結成冰,池弄波慘白嬌容,不自覺地後退一步,無法相倍剛剛聽到的話。

  一直不覺得她深愛的男人有何可怕,不管他殺了多少人,雙手沾染多少血腥,身為死士盞他應盡本分她能夠體會,也不認為他真有江湖流傳的那麼邪惡、沒人性。百到這-刻她才深深覺悟到,她錯了,錯在自命不凡。

  愁情背叛王爺死有餘辜,師哥話裡的殺氣卻是針對她而來。恐怕他今日之所以破例赴會,也是為了讓她明白,必要時他將會像殺掉同門九年的愁情一樣,眼兒不眨地輕取她性命。「就……就因為我擅自取用『閻王笑』?」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池弄波顫聲控訴。「安分做你的池夫人,師哥保你長命百歲。」歡休陰沉了笑臉,著實不耐煩女人的淚他在告訴她,她插手太多閒事了!「若我不依呢?」長年深理心中的愛意,急遽驟酵成嚴厲的質疑,池弄波忿忿不平.沒想到她對師哥的一片深情,竟然愛成了她最該死的理由。

  無知而不自知的女子實在可憐得讓人痛恨。歡休的眼中滑過一絲吳光,縈繞在身側那股濃辣夾帶著血腥的香味幻化成取命的白色紗帶,猛撲向池弄波纖細的頸項,一圈圈纏繞得她無法呼吸。

  「讓艷冠享芳的池夫人為你傷神落淚,你相當罪過呀!歡休。」冷眼旁觀的悲霄拿起佳釀,生冷地嗤笑了聲,拔足躍上屋脊決定回去養傷。兒女情長一慨與他與關.「小心啊,風戀棠說柳綻雪要有個萬一,她會讓我們兩個陪葬。」嘲諷的冷話尾隨遠去的身影沒人惡夜的盡頭。

  「哦?如此有膽包的女子,我倒想會會了。」瞥一眼池弄波發青的臉色,歡休不著形跡撤去她身上那道無形的香帶,悠哉的觀起畫來。

  師哥真想殺她?!

  臉色蒼白的池弄波驚愕的撫著頸子,見他人迷地瞧著絹畫,心火頓生,未加細想,她衝動地探手奪畫。沉穩自若的歡休姿態不變,僅微微一例略過她的手,不與她一般見識。池弄波不死心步步進逼,他不快地斜眸嫖她一眼,當她是胡鬧的小孩般,搖頭縱上樹梢。

  「記住,別再擅動你不該動的東西,再有下次,你知道我會殺了你。」「師哥!」嘖望馭風而去的人影,池弄波不甘心的媚容被淚水抹得更花了。難道……殺手真沒有一顆愛人的心?

  ※  ※  ※

  愛一個人真的很苦。

  當風戀棠風塵僕僕找到愁情,看見他絕世的容貌竟在一夜凋零,心底的驚訝不可不諧之大。

  三日前愁情帶著綻雪不告而別,她遍尋不著,幸好隨侍在綻雪身測的柴遙本就是江湖上最擅長打聽消息的探子,終於打探到他們的行踩。

  性情中人的柴遙本是位響噹噹的英雄好漢,探來的消息絕對不賣第一一次,無論千金萬金威脅利誘,說一不二的他都不屑一顧,也就是這種乖戾的心性為他樹立了許多仇家。八年前他忽然無聲無息自江湖上消失,沒人知道它的下落,也沒人再看過他,謠傳紛紜,耳語最多的全是不好的下場。

  是柴遙自她手中接過娘,幫忙安葬。事後她才知道原來這位傳奇人物已在八年前歸隱醉山,起因確是大家所臆測的仇殺。將瀕臨死亡邊緣的他救回悉心照料的,千足天真活潑的綻雪。這也是柴遙將綻雪當作終生的主子,隱姓埋名絕俗於醉山的因由。

  翻身下馬,風戀棠戒慎地步上開滿蘆花的蒼茫坡頂,靠愁情越近心裡的驚訝越深。

  她從不知道一名殺人無數的死士可能有感情,更不信他的深情會讓他悲痛得不願去遮掩心裡的哀傷:她若是懷恨甫來尋仇的敵人,以愁情目前的心情,肯定必死無疑。

  「綻雪呢?」

  昨日匆匆趕到他倆隱身的地方,那兒只剩八王爺蓄養的三大殺手之一,叫出手極凶著稱的悲霄,他冷冷暗示她綻雪已死。對悲霄這種人的話她原是半信半疑,但愁情哀痛的面容樵粹得太駭人,已經動搖它的心。

  「綻雪呢?」不,不管愁情眼襄益發濃烈的哀傷表示什麼,未親眼見到柳綻雪的傷勢前,她不會輕言放棄。

  「她中了毒,無法見任何人,你請回吧!」低低柔柔似棕涼水聲的嗓音,掩不去源自心田的濃切哀戚。

  「我要見她。」愁情的冷厲面容只能唬天真無邪的閨閣千金,她不是。

  愁情柔柔的笑了。「你自認為打得過我?」

  「叫我的武功修為,絕對觸不到你身子。」

  「那就請回。」

  「讓我看看她。」堅持的聲音加入冷硬。

  「她中了『閻王笑』,你若救得了她,向輕眉便不會輕易死去,」愁情淡淡回絕,追也是綻雪所堅持。命在旦夕的她,聽到風戀棠尋線找來,便要愁情擋著,說什麼都不肯讓風戀棠見到她垂死的醜陋模樣,徒增她傷心。

  又具『閻王笑』?!風戀棠心驚膽戰,悲憤的想起娘親慘死的模樣。難道她真的會再一將綻雪的命輸給這味奇毒嗎?

  不!娘屍骨未寒呀!她怎能辜負她所托?她絕不能再輸給『閻王笑』,就算是傾盡所有或如娘一樣付出性命,她也會救回柳綻雪這條命,此後兩不相欠。

  「讓我替她診斷中毒的程度.」快步擋在愁情跟前,她倔強的神色沒妥協的讓步。

  「不。」

  「你……」風戀棠發怒了。「娘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她誤食了「佛見愁」的解藥,也因為我回來得太晚。愁情,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指責你誘走綻雪,害她受傷,我既已允諾娘照顧綻雪,就不會棄她於不顧,只有儒者才會不試就放棄。你休再擋著我,她若因時刻延遲出了差錯,你便別想苟活於世!」

  愁情莞完她悲憤的桐言,居然乎和地舒顏一笑,「放心,綻雪絕不會孤單。」

  猶自塭惱的風戀棠一陣征愕,簡直不知道她還能夠有多驚訝。愁情的意思該不會是……著火的烏眸瞬間柔和了。如此多情,看來她錯估他對綻雪的情感了。一名出色的死士,怎能有七情六慾?一日一百了,便是自我滅絕的開始,早在愛上綻雪之初,愁情的心底便有一死的準備,那麼綻雪呢?她知不知道這個傾城的美男子傾出性命深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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