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他以沙啞的嗓音,親密自然地喚出她的字時,心口便會不由自主地輕輕悸動,彷彿他倆是青梅竹馬的熟識。
為何有熟識的感覺?她無意細究。
狀似不經意將視線飄回他臉上,她發現他傲慢的嘴角彎得更為迷人,筆直盯著她的眼神笑意盎然,大剌剌的姿態分明已知她在偷覷。風戀棠心生窘迫,不願任滿屋子曖昧不明的氛圍宰割益加緊繃的心緒,也不想像個無助的女子般手足無措,她舒展眉頭,伸手想撿起散了一地的衣棠……
「不需費事了,它們很快就會躺回原地。」歡休傾前好心地抓來她雙手,「沒聽你親口說出要我以前,我絕不會強佔你懾人魂魄的身子。」
親口求他!?「你作夢!」風戀棠憤怒掙扎,狂烈抗拒的舉動引發心頭躁動,一股熟悉的酥麻自心頭猛烈爆開,焚灼她的五臟,延著脈絡燃燒。
風戀棠白著臉梧住心口,逐漸瞠大的眼睛滿是震驚。
「相倍我了?」黯沉的眸子閃爍著同情,「唯有陰陽交合,才能解去「雲雨粉」的藥力。」
「你明明……」她咬住下唇,說不出夢中所見那樣親密的交構"像與她靈犀相通般,只消她眼波流轉,歡休傀能贊出它的所思所恕,
好心的解她困惑,他將她逐漸泛紅的身子輕按入懷中,冰涼有力的大手從豐盈的酥胸放蕩地撫下不盈一握的腰肢,一路拂滅她漸起的躁熱。
「明白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未經你同意,我遵守禮教,只以手膜拜你美麗的身子。」
風戀棠赦紅的臉色暈深,算是回答了他。這……這個惡棍!身子被他撫遍,與失身何異?他在算計什麼,何不乾脆佔有她?
美麗的戀棠生氣了,歡休戲講地撫摸她凜起的臉龐,開心的俊臉熏醉了徘徊水榭的颯颯冷風。
不夠,她雙頰泛起的嫣紅不夠璀璨,受到壓抑的怒火也不夠旺盛,他要戀棠盡情釋放心靈深處的怒火,徹底燃燒他久未騷動的慾念,那需要一把足以燃燼世間的火焰才能夠辦到:持有這把怒焰的人,唯戀棠而已,他早該知道唯她而已。
當他的慾念被戀棠鬱熱難紓的吟哦和玲瓏的身子成功撩起時,他普經被震懾住。就算是初經人事那一夜,他也不普像現在一樣瘋了般的想與誰交歡。
她就這麼不請自來,堂堂進駐他心裡,這可不行。他一向要求勢均力敵,玩起遊戲才有意思。戀棠的心裡是有他,卻不及他深,這種劣勢必須盡快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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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想同我待在榻上一輩子,做對快活鴛鴦,否則你必須開口求我,戀棠。」他以食指頂起她臉龐,不知何故,屈折她異於常人的意志,竟為他苦悶的生活帶來難解的樂趣。
「不!」風戀棠驚駭地煞白面容,掘強抵抗。要她開口求他,那是萬萬辦不到。想幫就幫,不想幫他可以走開,她不受任何脅迫。
笑容可掬的歡休,有意無意梭巡簡單明亮的斗室,不經心地道:「這兒是你娘的水榭,很偏僻。」
也就是說她沒有別人可求助,被逼人絕境了。一股莫名的狂怒激惱風戀棠,她賭上一口氣,以死沉的眼神告訴他,她寧死也不願再承受一次煎心的痛苦,更不容許尊嚴被踐踏。
歡休飛快出手點住她的麻穴,制止她咬舌輕生,臉色有些塭怒,早知道戀棠會這麼做的,他為之失笑。她不該太固執的,那只會讓他更想掠奪她而已。他美麗的傻戀棠,難道不知道劫掠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野獸潛藏的本能。
「就算你不想為你娘報仇,也該為自己討回公道吧!」
嘴巴無法動彈,氣血沸騰的身子卻可以,風戀棠懂得他卑劣的用意,卻無助的僅能以旺怒的眼沖狠瞪他。
他憑什麼以為他很瞭解她,她不會巾他的激將法,絕不會!可恨,可恨的池波弄!
歡休殘酷地勾起她法然飲泣的小臉,亮烘的眼通得姑無路可逃。
「你的傻,在於你的執念,只消隨便一眼就可看穿你的小腦袋瓜在想望什麼。柳綻雪與你非親作故,你竟為了她拚死拚活。何苦?戀棠。」
他哪會懂?像他這種抗世傲俗的人,向來我行我素,心中看得到、想得到的永遠都只是自己,自然而然將所有人鄙夷在腳下,哪會明白她的執念……
逐漸滾沸的血液徒然擊潰自制力,生不如死的奇癢正以殘忍的速度吞噬她,風戀棠忍痛蟋縮起身子,無暇再自艾自憐。遏止不住的吟哦逐點逐滴蝕去她的自尊,當掙出控制的身子無恥地貼上歡休冷硬的身子蠕動時,她已不留片縷地輸光尊嚴,只希望那雙普經撫慰她的大手能慷慨伸出,再次助她減去心頭那把折騰人的熾焰。
歡休端詳她梨花帶雨的艷容,毫無憐惜之心的冷峻神色突起變化,
「可憐的戀棠,你該多瞭解我的,這樣你便不會多受苦了。」原以為他可以完全漠視,當她是春風一度的娛樂,奈何……歡休陰鬱地捧高她掛源的玉容,強迫她瞧清他臉上的決絕。「別哭了,你美麗的淚珠不能左右我的決定,對於我要的東西,我向來是全力以赴去獲得,即使不擇手段也在所不辭,懂嗎?」他不會蠢得讓任何女人佔據他的心,分去他的注意力,軟弱他的心志。好比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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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惡魔……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連她僅存的自尊也給剝奪了,為什麼「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在乎了,為何不替自己做些什麼……淚水撲嵌籟滑出風戀棠傷心的眸子,她允許自己在盡失所有的頃瞬痛哭一場。
「你不該逞倔的,蝕心的滋味很難受。」他似憐惜又似醞惱,援手仍不肯伸出。
她絕不會開口……卻也受不住了……風戀某一咬紅艷的唇,淚光閃爍,抬起抖顫的食指在他堅硬的胸膛又恨又羞地一字字刻下……我……要……你。
真佩呀!他美麗的戀棠竟以這種方式降服?歡休一愣之後忍不住輕笑出聲。是他不好,沒說好遊戲規則。
反身壓她在耳下,感受到令她躁熱的高溫蔓延過來,歡休歎息,「美麗的戀棠,莫擔心,我同你一般,言出必行。」多讓人動心呀!她的傭強。歡休心折地吻住她嫣紅柔軟的芳唇,一點一滴傾注狂熱,拉她同投慾海,拂移於玲瓏嬌軀的雙手輕輕解開穴道,還她自由。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傷心一併爆發,兩心繼繕到最深處,風戀棠淚流得更凶,無助的雙手卻不顧矜持地緊攀著掠奪者不放,自殘得更深。歡休深深吻去她的無助與傷心,捧起她嬌艷的小臉,打亂的貶發與她黑緞的秀髮縮結。他不許她地開,在她成為他的人那約爛的一刻。
第五章
八王爺心愛的女兒觀雲郡主得了怪病,據說連大內御醫也來手無策。近來在臨波一帶,這則天大地大的消息以星火燎原的速度迅速播開。
由於觀雲郡主是八王爺與王妃最為寵愛的小女兒,一得群醫束手的怪病,尊貴的金身玉體飽受折騰,哀吟聲連連,自然驚動得心疼不已的八王爺震怒心且疼。可憐臨波城內無故受殃的小老百姓,終日惶惶難安,連五天後中秋夜例行的慶典也被迫取消。
風戀棠一人由成千上萬木香菊與金鈴菊綴飾的城門,沿街聽來的訛傳已不下千百種。即便是單純的風寒經由人口交傳,也會渲染成千古難兒的怪病,她見怪不怪。
只可惜了滿城逢秋綻放的菊花,癡癡彙集一李秋妍靜待人們品賞,卻為了王公的嬌嬌女病體微恙,落得暗自神傷。不光是人無奈,恐怕連沒生命的花花草草也備受無名的風風雨雨侵擾。
「風姑娘……風姑娘……」找了她三、四天,師父的話果然沒錯,她真的出現了。
階雜的大街吆喝聲四起,風戀棠無心留意那聲宏亮的急唉聲因誰而來,款款地轉過街角。有別於雜亂喧嘩的食坊,香藥而的街容乾淨清幽,清新的空氣中飄散的藥材味是熟悉的芬芳。有股難以抑制的激切,她不再是遠遠觀之,快步趨近小鋪,情難自抑的抓起一把陳列在外的干炒梔子嗅著。
這把梔子帶有香山的氣味,離開香山時,年逾百歲的啞婆身子骨十分硬朗,實在不需要她操心,但……
「風姑娘,風姑娘……」一名身著雪白描金繡錦的年輕男子,興奮地尾隨風戀棠轉入古色古香的藥鋪內。
風戀棠奇怪側身,看見來人是欣喜若狂的臨波府小王爺,沒哼半句地回頭繼續看她的藥
急忙趨前想為清艷得令人垂涎的青衣女子介紹梔子的神奇功效,藥鋪老闆一見隨後追進的明子臂上精繡了日月星三光圖騰,舉手投足間充斥難掩的尊賢氣質,立即撇下美人,哈巴著轉移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