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小四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害人無法消受。只知道冉沃堂在這裡買了房子,那莞兒會永遠留下了!哇哇哇哇,太好了!小七雀躍的眼倏然瞪直。
……同他一樣不想看到她?
殺千刀的小四!小七卷起袖子,火冒三丈地跳了起來,衝進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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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時分,莞兒口乾舌燥地轉醒,睫毛一掀便對上一雙深幽、落寞的眼。
「沃堂……」她讓他扶起,還沒開口,他已將茶水遞上。「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冉沃堂坐在床畔看她柔媚的睡顏一晚,聽她喃喃的醉語,心裡的失落轉成恐懼。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比娘親決意離去,更讓人不知所措。
「我自己來就好。」宮莞接過荼盞,邊啜邊對他笑著。「昨天很開心哦,和小七她們談談笑笑,好像變成另一個人了,真的很快樂哦。「這裡哪裡,不是小七家。
他卻覺得孤獨。當小姐的眼中不再只注意他一人,不再只專注於他時,他覺得被遺忘。
「怎麼了,沃堂?」宮莞察覺他的異狀。
冉沃堂靜靜地看著她純真、酣足的容顏,心底的恐慌益發強烈。沒有他一旁守護,小姐似乎也過得很好。小姐是他的全部,對她呢?他是不是也是不可或缺的?
宮莞握住他的手,柔柔地看著他。「小七她們是朋友,沃堂是我很重要、很重要,比生命還重要的人。」溫柔的淚光熠熠閃動,她瞅著他嫣然一笑,「因為我愛你呀,沃堂。」
冉沃堂錯愕。
「愛沃堂已成為習慣,我知道沃堂的心。」歡笑的淚水流下,她再也不掩飾、壓抑,笑啾他震驚的眼。「因為在沃堂守護我的同時,我也在看著沃堂、關心沃堂,沒有人能取代沃堂在我心中的地位。愛了你那麼久,我可以失去所有,唯獨不能沒有沃堂,從小就愛著沃堂,不願失去沃堂。我愛你呀,沃堂。」
冉沃堂惶然的深瞳紅了。
私心企求與親耳聽見的感受,截然不同。從娘親放棄他那刻起,他對自己的存在失去信心,不想去在乎任何人、任何事,與眾人遠遠隔離,以免受創。對小姐的在意遠在心死之前,心裹有了她的影子,無論如何也不能阻止自己愛上她。
原想默默守住這份感情,如同守在她身側一般,只要讓他默默看著、愛著便夠。誰知那一夜,感情一氾濫就回不了頭。變得越來越在乎她,想獨佔她,不喜歡她離他太遠,讓他看不到她,心會慌。
她不該讓他深深陷入,而走不開,不該哭得像可以放棄全部,唯獨不能失去他一個;奪目的嫁衣以及哀愁的面容,崩潰了他的自制。她為何要說這些,為何要讓他更愛她,愛到心發疼。
「我也……愛你。」他嘶啞著聲音,將她帶人懷中,「只要你一個。」
宮莞又哭又笑,抖著手回抱他,輕輕將臉壓在他肩頭,害羞了起來,「謝謝,那、那是我的榮幸。」
冉沃堂笑著,深瞳微濕,狂烈地吻住她。失控的感情引發了失控的激情。
隨著激狂的唇落下她的肩、她的渾圓,他放下羅帳,情難自禁地吻回紅艷的唇,與她一同躺回榻上。
「小姐……」冉沃堂及時打住,冷沉的臉微紅,氣息淺促,迷亂地看著她。
「我不是小姐,是莞兒。」宮莞嬌羞地打散他的發,雙手輕柔地環住他脖子,品嚐肌膚相親的親密氛圍。
冉沃堂眼神柔和,狂熱地吻住嬌喘不止的宮莞,最後的猶豫撤除。一手褪去兩人的衣衫,珍愛地吻遍她一身,才疊上他灼熱的身軀,讓本就互屬的兩人成為完整的一體。繾綣後良久,宮莞眼兒大瞪地依存冉沃堂懷裡,為錦被下密密貼著的身軀不安,那是未著寸縷的體熱接觸,害她全身的燥熱沒一刻消減過。
晨光灑入紗帳,金色的粲光將帳內透得亮晃晃,讓宮莞的羞澀無所遁形地呈現在冉沃堂帶笑的眼底。
「這裡是……哪兒?」她想退開一點點,腰間的大手卻緊緊扣住,不讓她退。
「小姐……」
宮莞眉頭一皺,抬起媚柔的眼嗔他。「我們……已經……你……別再喚我小姐了。」身子變得很敏感,從沒想過男人與女人可以這般……不分你我,親密的交融。當他柔情似水的吻著她身子時,她也沒想到會看見激狂的沃堂,他一向是冷淡的。
他的狂與熱,都只給她瞧,那讓她覺得被放在掌心細細珍惜著。
「你……還好吧?」冉沃堂激狂的神情慢慢沉回淡然,關心抬起她下巴。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體息交錯,他似乎粗蠻了些。
「嗯。」他待她十分溫柔,她只覺得甜蜜,但這些羞死人的話講不出口。
宮莞臉色潮紅,媚眼生波,引得冉沃堂失控地深吻住她,而後鼻息粗重他枕在她肩窩,與她頰貼頰依偎著。
「沃堂,你……你這樣看我,我……我會不自在。」他的手、他的身子、甚至他修長的腿,都緊緊偎著她,她覺得熱。
「往後咱們就住這裡。」冉沃堂撫弄她滑膩的香肩,突然道。
「這裡?」心神恍惚的宮莞低呼。「你是說……這裡是我們的嗎?」這是多大的驚喜呀!
冉沃堂難為情地點頭,目光瞥向他處,咳了聲。
「莞兒,你願意嫁與我為妻嗎?」
「你……你早就打算向我求親了?」宮莞含淚捧起他的俊臉,與他眼對眼。難怪這陣子沃堂那麼忙,他總是只做不說。
「你願意當我的娘子嗎?」他以溫柔得讓人心疼的聲音,渴求道。
「當然願意!」宮莞哭著抱住他。
「那以後……」溫柔的聲音有了無名的慍惱。「可不可以別再碰酒?」
宮莞歉然地退開頭,囁嚅低語「你昨晚一定很擔心吧?對不起,沒告知你一聲。小七突然拉我出去,我來不及說。」
「不是為了這件事。」冉沃堂的眼神又開始飄移,神色有些見腆。「我……我不想其他人看見你醉酒的模樣。」太媚了,他不喜歡讓人瞧見這樣的她。不僅止小四,甚至於小七、那些織娘,他全不愛她們瞧見小姐的媚態。
其他人……宮莞納悶的眼眸猛然瞠大。沃堂在吃醋嗎?
「好嗎?」他深幽的眼瞳飄回她初經人事的媚容上。
「嗯。」宮莞甜甜地依在他肩上,逃避他灼人的目光。
他雙手環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間,歉疚地補了句,「你若想喝,我會陪你。」
「沃堂以前曾經高興過嗎?」撫著他看不出喜忽的俊臉,她心疼道。
「曾經。」
「何時?為何我沒瞧見過?」宮莞詫異。
「你開心的時候。」
存他的注視下,莞兒赧然垂睫,白淨的小臉悄悄樸紅了。
「愛我嗎?」她模糊嬌喃。想再聽他說。
「不止一點。」他也不自在的撇開眼。她是他生命的全部。
「我好喜歡像這樣偎在沃堂懷裡,與沃堂說話……」原是想轉個話題讓他自在些,不料脫口而出後,宮莞才發現自己說得太曖昧,忙又解釋道:「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平常時候那種相依相偎,呃,也不是說這種時候不喜歡……嗯,不是、不是那樣,因為那個時候還沒有體驗過這種時候,呃呃……」不說明還好,越說好像越曖昧了。她漲紅了臉,可憐兮兮地嗚咽道:「沃堂,你懂我的意思對不對?」
冉沃堂低低一笑,密密地吻住她發慌的唇。「我明白。」如同他喜歡她的依偎一樣,沒有碰碰她,總覺得不踏實,少了什麼。不知不覺中,他已依賴她甚深。
沃堂剛剛真的笑出聲了。宮莞錯愕的唇微張,正好讓翻至她身上的冉沃堂,動情地吸吮、輾吻,人侵她靈肉。
於是芙蓉帳內,輕喘又起。
第十章
宮色祺不敢相信地看著晨光中,依偎走出小屋的男女。
才幾個月不見,莞兒的眉眼閒多了抹誘人的媚色,稚氣已去,瞅看冉沃堂的眼,完全是愚蠢女人與心愛男人交媾後,所會流露的濃濃依戀。
顯而易見,她已將清白之身許給冉沃堂。她竟敢這麼賤!
「喲,小兩口挺濃情蜜意的。」宮色祺自樹後跨出,拋玩著鬼工球。
一步出門檻便察覺到宮色祺陰厲的殺氣,冉沃堂無意閃避,亦不想讓寧靜的小村莊沾上半點血氣。
「我要跟著你。」宮莞在冉沃堂開口前,死死挽著他,不許他有留下她,獨自面對的意圖。「不許拒絕我,我一定要跟著你。」她將臉埋在他臂膀,瞧也不瞧兄長。
他們的幸福短暫如夢。上天對他們極其不公。爹,您疼女兒嗎?若是,請您在天之靈定要保佑女兒、保佑忠心護主的沃堂呀!
冉沃堂深知她心情,將倔著臉的她移人懷中。
「那就跟著。」終於明燎娘無法獨自支撐的心情。太愛一個人,孤獨活著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他不願意小姐受,也不想獨活,要走就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