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缺錢用?」林永寒吃驚的問譚茵。當模特兒--太匪夷所思了!
譚茵不想回答。
「這是她搬出來住的條件之一,一年要當譚媽一季的平面模特兒。」博雪兒把來龍去脈一古腦兒的全告訴林永寒。
「你會是個出色的模特兒。」林永寒以行家的口吻判斷。
「多謝抬舉,這話我媽也說過,她是閱人無數,我看你可能是『知交』滿天下。」
這小妮子總是不忘挖苦他。「茵茵……我可以叫你茵茵嗎?」林永寒遲疑的問。
譚茵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若無其事的說:「如果你不想活的話。」
林永寒對傅雷兒抱怨,「你這同學真兇,動不動就要置人於死地。」
傅雪兒笑笑,「我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譚茵聽到雪兒的話中話,忍不住擰了她一下,然後挨近她耳邊低聲說:「少胡說,不然晚上有得你瞧!」譚茵拿起袋子,「懶得和你們瞎扯,我趕時間!」
「我送你。」林永寒急忙出聲。
「走吧,呆子!」譚茵拉著他往外走。好歹人家今天是特意來邀她出去玩的,總不能把他去在這吧:「想不想去看我拍照?」
林永寒聞言直點頭。
「先告訴你,可能滿無聊的。」
「不會比開會更無聊吧!」
傅雪兒搖搖頭,看情形林永寒這個大情人恐怕是栽在譚茵的手裡了。
※ ※ ※
「航哥!晚上阿猴在阿公的『金褔樓』擺酒席,要公開向你道歉。」小四找到了在PUB裡打撞球的卓航。
卓航彎身擊球,他專注的神情,使人懷疑他究竟聽到了沒有?
小四走到卓航身旁。
「什麼時候的事?」卓航俐落的一次解決剩餘的球,放下球桿走向吧檯調酒,小四亦步亦趨。
「前天他打電話來,平仔接到忘了告訴老大,聽說是為了上次幹架的事。」小四崇拜的看著卓航。
當年他奉命殺卓航,反被他制住,結果卓航不但沒殺他,還將他納入門下,這份知遇之恩他小四永誌難忘。卓航個性雖冷漠、孤僻,但對自己的手下卻是百般照顧,難怪只要投效於他手下的人,對他都是忠心不二。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搞鬼。」小四明知卓航一定會赴會,他還是忍不住提醒他。
「幾點?」卓航拿了杯調好的酒遞給小四。
小四歎了口氣,卓航就是這樣,愈危險的事他就愈想探個究竟,「六點。」
「打電話給阿猴說我會去,然後讓平仔帶些人去查看看他最近有沒有和誰走得比較近。晚上你和平仔跟我去就衍了。」卓航下了一連串命令。
「老大--」小四想反駁。
卓航抬手阻止了他,「阿公的為人你應該很清楚,帶太多人去會讓他下不了台。」阿公是黑道上著名的仲裁人,凡事由他出面很少有擺不平的。
小四轉身想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說:「還有,老大,聽說阿猴有請金小姐一起去,他大慨是怕老大不原諒他。」其實他也不喜歡金蓓妮,這個騷婆娘平常仗著金老大的勢力,對他們這些人從來不給好臉色看,真是--什麼鳥東西嘛!
卓航面無表情的臉上滲進了厭惡,他揮了揮手要小四先走。
小四離開後,卓航走向撞球怡,再度拿起球桿,選擇屬意的角度後,他毫不猶豫的推桿,就如同他毫不留情的甩開金蓓妮。
這個世上難道就沒有像樣的女人了嗎?
驀然,他想起譚茵美麗中透著清新的臉龐,那恣情的一夜,激發了他內心深處久蟄的溫情。她是處女,早在結合時卓航便發現了。他不該佔她的便宜,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譚茵注定是他的
卓航剛毅的臉上有種不顧一切的神情。
※ ※ ※
忙得暈頭轉向的傳雪兒一看到正要上樓的譚茵,頓時感到如釋重負。「苬茵,來一下好嗎?」
譚茵本想直接上樓煮飯,這周應該輪到雪兒掌廚,誰知道花店最近生意好得有時她必須忙到十一、十二點才能睡,譚茵不忍心讓她忙上加忙,只好無可奈何的接下她極為痛恨的差事。
「聽說台灣又快多了個富婆囉!」譚茵走進花坊時,朝博雪兒說道。
「你就會說風涼話,沒看到我灰頭土臉的!叫你辭職來幫我,你又不願意,是不是捨不得某人?」譚茵恢復了往日的快活,最欣慰的莫過於傅雷兒,她對譚茵和林永寒的關係一直很關切。
「我想你所說的某人大概是林永寒。我只當他是朋友,根本不來電,你可以收起滿腦子的幻想了。」
「是這樣子嗎?我怎麼覺得人家對你情有獨鍾。」
「你累得連感覺都遲鈍了!」譚茵撿了朵白玟瑰嗅聞,美麗的花為何總是多刺。
「好吧!今天就饒了你,擇日再審。」慱雪兒把她當犯人來審問。
譚茵必恭必敬的彎著腰,謙卑的說:「多謝大人開恩!小女子下次不敢了。」
譚茵惶恐的模樣,逗得博雪兒好開心。
「晚上有沒有空?」傅雪兒用手背擦著笑出來的眼淚。
譚茵開心的看著雪兒,她們兩個好久沒一起出去逛街、看電影了。
「抱歉!不是要約你出去玩,是想請你幫個忙!」似乎看透她的心思般,雪兒抱歉的說。
譚茵克制自己不要流露出失望的眼神,可惜不怎麼成功。
「茵苬,別這樣,你今天幫我這個忙後,我請你去吃你最愛吃的日本料理如何?」
譚茵一聽,整個人精神都來了,「好啊!好啊!」
「這麼貪吃,小心嫁不出去!你知道公館那家『金褔樓」嗎?」
她想了想,「是那棟五層樓的中國式建築,外面吊了很多燈籠,以十二生肖為造形,非常宏偉、富麗……」
「對,就是那家。你可以幫我送盆花過去嗎?」
「沒問題!」反正只是幾分鐘的路程。她看了看,「是不是桌上像雜草堆的這盆?」譚茵沒什麼藝術細胞,她前看後看就是看不出那麼多花湊在一起有什麼好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數大便是美」吧!
「雜草堆?我花了一下午的傑作,被你說得一點價值感都沒有。」傅雷兒差點被「雜草堆」這幾個字嗆到。
「是,是,對不起嘛!你跟人家約幾點送到?」譚茵趕緊轉移話題。
「六點半。」
「現在已經六點多了,我去向隔壁麵包店的阿智藉機車,要不然開車路上一定塞得很嚴重。」
傅雪兒還沒來得及回話,譚茵已不見人影。
一會兒,譚苬回來了,手上多了頂安全帽和鑰匙,嘴裡還含了塊麵包,口齒不清的說:「周媽媽說現在台北市抓沒戴安全帽抓得很緊,阿智最近才被開了張罰單,就順便把安全帽借我了。但是這頂安全帽好大,一定會滑下來。」譚茵為了證明,把手上的帽子往頭上一套,這一戴果然看不到譚茵的眼睛。
「我看你還是上去拿你以前那頂吧!」傅雪兒不放心的說。
譚茵把花抱起來,邊調整安全帽,「來不及了。不用擔心,我會克服它的,安啦!」
話雖如此,傅雪兒還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茵茵,我覺得你還是開我的車去,我比較放心。」她追著譚苬。
「囉唆!我走了。」譚茵發動機車,噗的一聲,把傅雪兒和她的擔憂拋在腦後,傅雪兒只好轉身折回店裡。
她前腳才剛踏進店裡,就聽到後面急促的跑步聲,按著就看到阿智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店裡,束張西望的像在找尋什麼。「雪--雪兒姊……」他跑得幾乎喘不過氣,深吸口氣後才說:「譚茵姊呢?她在嗎?」他不死心的再搜尋一遍,好像這樣他要找的人就會出現。
雪兒眼看阿智俊秀的臉緊張得都變白了,也跟著緊張的問:「她替我送花去給客人,發生了什麼事?」
他一聽臉色更加慘白了,「糟了!」
「什麼事糟了?」
「都是我媽啦!她不知道我那輛機車的煞車器失靈,把車借給譚茵姊了。」阿智既擔心又自責。
傅雷兒一聽差點昏倒。原本她就有種不好的預感,現在應驗了一半,只希望譚茵今天騎車不會太快……不過這好像不太可能,她必須去看看。
「阿智,你幫我顧一下店,我去找她。」
※ ※ ※
譚茵抄小徑,一路上通行無礙,看看手錶,差五分鐘六點半,幸好「金褔樓」就在前方。譚茵決定從側門的停車場進去,只要再轉個彎下坡就到了,一定會準時的。
砰!
譚茵費力的爬起來,按著看到被她撞倒的人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這種景象使人怵目驚心,譚茵滿懷愧疚的跑過去扶他。剛才她正慶幸到達目的地,一手調整過大的安全帽時,沒想到旁邊突然蹦出個人來,她想煞車才發現煞車器竟然壞了。速度快再加上下坡時的衝力,她還來不及示警就已經撞到人了。
忍著自己的痛楚,譚茵低聲問他,「先生--你站得起來嗎?我叫車子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