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皇甫逍遙發現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小遙,你真美麗。」夏侯尚智發自內心地道。他輕輕環住她的纖腰,拉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尤其是專注的看著這些機械時,充滿熱情的眼神特別漂亮。」
「你是說真的嗎?」皇甫逍遙顯得十分吃驚,「可是有人對我說,我應該把對這些死機器的熱情,分用到活人的身上,你不這麼認為嗎?」她記得在無憂園裡,司馬子翔就是這麼對她說的。
「說這些話的人,真是個可憐蟲。」夏侯尚智笑道。
「怎麼說?」皇甫逍遙不解。
「因為他沒有福氣明白,不管對機械或是對活人,你都是一個不折不扣,萬分熱情的女人。」夏侯尚智話中有話的瞅著她。
皇甫逍遙愣了半晌,才聽出他別有所指,登時羞紅了俏臉,往他胸膛上重重一捶,啐道,「真不要臉!」
這個可惡又不正經的男人,非得時時刻刻提醒她在新婚夜時,表現得有多麼放蕩無恥嗎?皇甫逍遙恨恨地想。
夏侯尚智不費吹灰之力的捉住她的花拳,朗聲笑道:「我說得不對嗎?娘子,那一夜可真讓我回味無窮呢!「
「你——」皇甫逍遙雙頰好似著火一般,她用力地推開他,想要逃離這裡,但還來不及邁開腳步,便被夏侯尚智由身後一把攔腰橫抱起。
「啊!放開我。」她驚呼道。
「你要我放,我怎麼敢不放呢?」夏侯尚智不懷好意地將她平放在一張石床上。
雖說是石床,但皇甫逍遙一沾身,就覺柔軟無比,而且透著一股教人舒適到心底的暖意,她霎時明白了,這張床肯定又是夏侯尚智的另一個傑作。
「很訝異嗎?」夏侯尚智俯身壓往她,將她囚禁在自己的身下,他由她眼中讀出了驚喜。
「你是怎麼辦到的?」皇甫逍遙只覺匪夷所思。「這張床,還有這間創世軒,都是經過你巧妙的設計,對不對?你是如何讓這密不透風的石室,隨時保持適宜的溫度?」人類竟能操控冷熱,夏侯尚智真的好像神一般。
「你真的想知道嗎?」夏侯尚智臉上掛著邪惡的笑容,充滿情慾地凝望著她,「娘子,要想從我口中得到答案,你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喔。」
皇甫逍遙承受著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陽剛迷人的氣息,身子登時拂過了一陣暖流,她性感的噘著小嘴,嬌嬈一笑,「付代價有什麼了不起?我渾身都是籌碼,不會賴了你的。」她閃動著長長的睫毛,媚媚地瞅著他,一隻小手挑逗性的探入他的衣襟。
「噢……」夏侯尚智呻吟一聲,他再也按捺不住了,火熱的雙唇飢渴地覆上她。
冷戰顯然是告一段落了,此刻在創世軒中,正是春色無邊。
###################
「小遙,別再整理了。」
出了創世軒,皇甫逍遙便不停的理著頭上的雲鬢,拂著身上的襦裙,俏臉紅得比秋天的楓葉還紅,表現得好似一個剛偷了情而欲蓋彌彰的女人,讓夏侯尚智不禁失笑。
「你看起來和進入創世軒前一模一樣,完好如初,絕對沒有人知道你方才——」
「你住口啊!」皇甫逍遙急急地摀住他不正經的大嘴巴,心虛的四下張望。這個臭男人,當真要讓所有俞心園裡的人知道他們方才在創世軒做了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嗎?
夏侯尚智朗聲一笑,拉下她的小手,湊到唇邊輕輕一吻,寵愛之情盈滿臉龐。
「都是你啦,那樣不正經!大白天的,就做出那種事。」皇甫逍遙抽回自己的手,紅著臉啐道。
夏侯尚智任她抽回手,他改而牢牢圈住她的纖腰,她依舊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哪種事啊?娘子,你說清楚些。」他邪惡地笑道。
「你這個無賴,專會欺負人,我不要和你說話了。」皇甫逍遙掙扎著要脫離他的箝制,無奈夏侯尚智卻愈抱愈緊。
「你又要同我鬧彆扭了,那我只好故技重施,讓你再一次在我身下……」夏侯尚智摸準了妻子臉皮薄的性格,盡挑些帶色的話說。
「住口,住口!」皇甫逍遙真恨不得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她耍賴的在他身上一陣亂打。
「咳!」
一聲有意的咳嗽聲響起,皇甫逍遙彷彿觸電般推開了夏侯尚智。
「喔,是五弟你啊。」夏侯尚智看向來人,溢出了一抹微笑。
英挺孤高的聞人持信,面若冠玉,發似銀蔥,傲立在融融春日之下,顯得太過耀眼。
皇甫逍遙的眼睛不自主的瞇了一下。每次見到聞人持信,就好似感覺突然接觸一束強光,令人無法直視。
聞人持信是五儒生中最特別的一個。白衣白髮,冷若冰霜,是他永遠不變的特徵。他的出現,總會讓旁人感到一瞬間溫度驟降,即使是他美玉般俊秀的面容掛著笑。因此,他有個別號,喚作「驕霜客」。
「四嫂,將四哥暫時借我如何?」聞人持信朝皇甫逍遙溫和一笑,這是只有對家人才會出現的表情。
「好。」皇甫逍遙不假思索地點頭。她滿心好奇,聞人持倍那頭耀眼的白髮,冷傲孤高的脾氣,究竟是與生俱來,或是歷經後天變故呢?
嗯,她一定要找個時間問問夏侯尚智。
當夏侯尚智和聞人持信並肩走入了內廳,而皇甫逍遙也準備退回自己的明霞軒時,她瞥見了角落處一個影子驀然一閃,分明是刻意迴避她而躲進了暗處。
皇甫逍遙冷冷一笑,那個影子想必是那名妖嬈美麗的侍女嫣紅吧。
想起嫣紅,她便不自主的生起一股妒火與怒火,因為夏侯尚智曾經要她「侍寢」。
哼!我不找你算帳,已經是對你客氣了,你竟還敢鬼鬼祟祟地躲在主人身後偷聽偷窺,看我饒不饒得了你!
皇甫逍遙陰側著一張俏臉,朝嫣紅隱身的角落大步走去。但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擋住了她的去路。
「啊?是你?」皇甫逍遙看向來人,不由得大吃一驚,本能地倒退了兩步。「司馬子翔,真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膽子來到俞心園。」
「逍遙,你當真嫁給夏侯尚智做妻子了?」司馬子翔一雙眼眸直直凝視著她,心愛的女子竟成了別人的妻,這教生為天之驕子,向來心高氣傲的他情何以堪?
「我人都在俞心園裡了,難道還有假嗎?」皇甫逍遙對他冷冷的一笑。
她改換了新媳婦的裝扮,沐浴在春光之下,正似迎風艷蕊愈發嬌媚動人。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怎麼可以嫁給別人?」司馬子翔滿是惱怒與心痛。「夏侯尚智只是個平民布衣,他根本配不上你。」
「住口!」皇甫逍遙怒喝。「我相公雖是平民布衣,卻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世上除了他,我是誰也不嫁。」
司馬子翔聞言,好似被人用巨錘在心上重重一擊,「你說出這樣無情的話,難道我用在你身上的心,你都感受不到嗎?我對你難道不夠百依百順,不夠溫柔多情嗎?想我的身份地位,幾時需要對女人低聲下氣?但就獨獨對你,我——」
「不要再說了!」司馬子翔滿是受傷痛苦的語氣,讓皇甫逍遙心中充滿愧疚。
人非木石,司馬子翔對她有情,她哪裡會不知道呢?即使自己總是冷冷以對,他也從未有一刻死心,難道這便是愛到深處無法自拔嗎7 .
皇甫逍遙深深一歎,如果能夠將對她熱烈追求的人由司馬子翔換成夏侯尚智,那該有多好?
「我不要聽你這些胡言亂話。你快離開俞心園吧,否則我智哥來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司馬子翔屢次偷襲夏侯尚智,按理說她不該理會他的死活才是,但轉念一想,司馬子翔之所以欲除夏侯尚智而後快,原因也是他深愛自己,她不忍心看著司馬子翔留命在此。
「哼,夏侯尚智算什麼,我何須懼怕他?」司馬子翔聽見夏侯尚智的名字,眼中立即泛起了怨恨與殺意。「我若真要取他性命,諒他也活不了多久。」他冷冷地笑道。
「司馬子翔,我警告你,不許再用下三爛的手段偷襲我相公,否則我會殺了你。」皇甫逍遙對他怒目而視。
「你說出這種無情的話,更讓我非殺他不可!」司馬子翔咬牙切齒地說。「逍遙,你等著看吧,我會不計任何代價,將你由他手中奪回來。」
「你——」
「說得好。」怒極的皇甫逍遙尚未開口,身後便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夏侯尚智俊逸瀟灑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眼前,他唇邊掛著淡淡的笑,銳利的眼眸閃爍著莫測高深。
「智哥……」皇甫逍遙奔向丈夫,夏侯尚智伸手親暱地摟住了她的肩頭,這個舉動讓司馬子翔的臉色更陰沉。
「世子大駕光臨,怎麼不到內廳奉茶呢?」夏侯尚智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