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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唐紫

  「傳言你和西門紫陽為了司徒守義反目成仇,西門紫陽搶了你的愛人,是嗎?」宇文月笑道。

  「這是私事。」西門紫英冷淡以對。

  「好吧,既是私事,我就不便過問。你的目的是什麼?」

  「司徒守義的項上人頭。」西門紫英恨聲道。

  宇文月吃了一驚,隨即哈哈大笑,「不愧是冰山美人西門紫英啊,愛得深,恨也深。」

  「樓主答應嗎?」

  「本樓主需要詳加考慮,畢竟欺騙司徒守義是一件很冒險的事。還月樓計誘司徒守義,必須承擔極大的風險才能得到兩張機械圖,而你只消三言兩語,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司徒守義的項上人頭,似乎有坐收漁翁之利的嫌疑。」  「樓主算得好精。」西門紫英歎了口氣,「其實西門紫英並無籌碼交換,只是請求樓主做個順手之便。」

  「我為何要這麼好心呢?」宇文月故意刁難。

  「就看在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份上吧。」西門紫英不疾不徐的回答。

  「你……你是什麼意思?!」宇文月大駭。

  「不是嗎?」西門紫英笑道:「你和我同樣被人橫刀奪愛,都是情場的失意人,樓主能夠不伸出援手嗎?」

  「西門紫英,你果非浪得虛名。」宇文月一歎,「好吧,本樓主答應你的順手之便。」

  「多謝。還有,勞煩樓主差人將司徒守義的項上人頭送到清涼山半山腰處的小茅屋,西門紫英將在那兒恭候。」

  「喔?何需如此大費周章?送到玉霄樓不行嗎?」

  「西門紫英自有用意,樓主到時便知。」西門紫英心中冷笑。其實她有八成的把握,字文月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她的用意,因為還月樓會因這次的行動而遭受滅樓的命運。

  宇文月送西門紫笑出還月樓。

  一出還月樓,西門紫英便向清涼山走去,她的復仇計劃若缺了一個人,那可就不行了。

  清涼山在泠泠谷旁,山色憂鬱,人跡稀少。西門紫陽靜靜的面向泠泠谷的方向站立。

  清涼山是她記憶的一部分。這裡是她爹娘初次相遇的地方,因為那一次相遇,造成往後兩代的恩怨情仇。以前西門紫陽並不喜歡清涼山,覺得這孤寂的空山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她記得小時候父親曾經抱著她,面對滿山空靈,說死後願埋葬在此。西門紫陽不喜歡父親提到死亡,因此刻意忘卻清涼山,孰知命運難料,她父親死後並未如願長眠於清涼山上,反倒是她要在這寂寥的山頭度過一生。

  只有這裡,司徒守義才會找不到她。

  清涼山與泠泠谷相連,山風吹來,似乎帶著泠泠谷的水聲,那是她美好的記憶。此外,天氣晴朗時登上山頂,可以瞧見儒社那一片偌大的產業,以慰她相思之苦。

  想起司徒守義,西門紫陽覺得好心痛。她已將青娥簫留在秋心園,唯一陪伴她的只有曾經和司徒守義共度的每一個美麗的日子和他對她說過的癡情話語。

  「西門紫陽,好久不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西門紫陽後冷冷的響起。

  西門紫陽猛然轉身,「姊姊?!」她大感訝異。

  「很驚訝我知道你藏在這裡,是嗎!」不等西門紫陽回答,西門紫英冷笑道:「我們終究是姊妹,你能去的地方有哪些,我會摸不透嗎?哼,清涼山,令人厭惡的地方!」若不是父親在清涼山上遇見秋紅綾,她的母親就不會有如此悲慘的命運!西門紫英恨透了清涼山。

  「既然對此地深惡痛絕,姊姊又何苦來此呢?」西門紫陽輕歎道。

  「我來到這裡自然是要找你。」

  「姊姊,我已經離開儒社,離開守義,永遠都不和他見面了,你還不能放過我嗎?」

  「你以為離開他,避不見面,他對你的感情就結了嗎?」西門紫英心裡雖怨恨,也忍不住感歎,「司徒守義真是少見的癡情種,他為你發狂了。」

  「發狂?」

  「一日三千斬,風雲變色,血流成河,洛陽城中和還月樓有關聯的門派,大都遭殃了。」

  西門紫陽駭然。她沒料到她的離開會掀起如此大的腥風血雨。連續干戈,守義能夠全身而退嗎?「守義他……」

  不等西門紫陽把訴說完,西門紫英便冷笑道:「五儒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我和司徒守義雖然師出同門,我卻遠遠不及他啊。司徒守義雖有萬夫莫敵之勇,不過,他還能活多久,我就不能確定了。」

  「什麼意思?」西門紫陽不解。

  「我教還月樓謊稱有你為人質,誘騙司徒守義前去送死。宇文月得機械圖,我得司徒守義的項上人頭,各獲其利。」西門紫英輕描淡寫的道。

  「不!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姊姊,你明明深愛守義啊?」西門紫陽又驚又怕。

  「但是他不愛我!任憑我對他付出所有的真心,他心中永遠只有一個你!」西門紫英恨聲道;「愛重反成仇,你難道沒聽說過這句話嗎?」

  西門紫陽啞口無言。

  「不過,你先別擔心,我想司徒守義應該不會死在還月樓,他若就這麼死了,我也會覺得很遺憾。」西門紫英微笑道。

  「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迫不及待想知道,如果眼睜睜看著你死在他的面前,他會有什麼表情。」西門紫英殘酷地笑道。

  「啊?!」西門紫陽往後退一步。

  「司徒守義上還月樓,不管是生是死,對我都有好處。司徒守義死,我得到他的人頭,你也不會苟活,可以消我滿腹怨氣;司徒守義活,表示還月樓必滅,我少了一個勁敵,並不吃虧。我認為以司徒守義的能耐,他活著的可能大些,所以我故意說出在清涼山落腳,宇文月母子在情急之下必然牽我下水,司徒守義何等精明,—聽就明白你落在我手中,他必定焦急萬分的趕來,當他來時,我就一劍殺了你。」西門紫英恨恨地道,「你說,當司徒守義看見心愛的人在面前死去,他會如何?」

  「你……」西門紫陽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你好可怕!

  「哼!是你們逼我的。」

  「我不會讓你得逞,我要阻止守義。」西門紫陽隨即掉頭要離開。

  「太遲了。」西門紫英迅速出手,一把利劍架在西門紫陽的頸項上,泛著森冷的光芒。「你現在離開已來不及,司徒守義若沒有命喪還月樓,應該快到這裡來了。」她得意地笑道。西門紫陽頓覺渾身冰涼,險些昏過去。

  第十章

  司徒守義怒闖還月樓。

  他心急如焚,怒氣衝天,見人就殺,招招凌厲,轉瞬間,還月樓死傷無數。

  「住手!司徒守義,你不顧西門紫陽的死活嗎?」宇文月大喝。

  聽見有人喊西門紫陽的名字,司徒守義猛然停止攻勢,就在收勢時,宇文月身邊的數名侍女隨即散開,數條鐵鏈一瞬間牢牢纏住司徒守義的頸部和四肢,讓他動彈不得。

  「敏兒!紫陽在哪裡?」司徒守義對自己受制於人的情況絲毫不以為意,他一心念著西門紫陽。

  「司徒守義,你果然來了,為了一個女人,你甘心放棄兩張機械圖?」宇文月笑道。

  「對司徒守義而言,西門紫陽的生命是最珍貴的。」

  「好個癡情種,把圖交出來。」

  「紫陽在哪裡?」

  「司徒守義,你現在動彈不得,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把圖交出來?」宇文毅好不容易盼到司徒守義落在他手中,臉上得意洋洋,為報昔日之仇,口氣十分強硬。

  「圖在我身上,你來取吧。」

  「你最好別玩花樣,想想你愛人的生命!」宇文毅忌憚司徒守義高深莫測的武功,只好出言威脅。

  「害怕就不要過來,換別人也行。」司徒守義輕蔑地冷笑道。

  「你……哼!司徒守義,事到如今你還狂傲自大?」宇文毅怒道:  「我要殺你是輕而易舉的事,就像七年前殲滅擎天樓一樣。」

  司徒守義忽然面色鐵青,「什麼?真是你們?」

  「哈哈哈!很訝異嗎?」字文毅狂笑道:「滅擎天樓和玉霄樓不過一夕之間。說來你還得感謝我呢,五年前若不是我對西門紫陽一見鍾情,向我娘求情,饒她不死,你今天能跟誰愛得這樣死去活來?哼!只是西門紫陽這個女人太不識抬舉,怨不得我了!」

  司徒守義不發一語,眼神銳利地瞪視宇文月母子。

  「毅兒,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還不快動手?」宇文月命令道。

  「是。」宇文毅舉起長劍,緩緩走向司徒守義,來到他面前時忽然停住,「順便告訴你,你和西門紫陽大概要來生再見了。」

  「是嗎?」司徒守義從齒縫間進出話。

  「是啊,有個人預約你的項上人頭,要我們送到清涼山。」宇文毅笑道。

  「是誰?」

  「哈,是對你由愛轉恨的西門紫英啊!」

  司徒守義難以相信,紫英真的這麼做?

  她恨他,要他的命,司徒守義可以理解,只是他不懂,為何要大費周章的將他的頭送到清涼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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