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義,我真的太快樂了。」西門紫陽含淚笑道:「我從來沒想過,居然會有這麼一天。」 「我等這一天卻等了好久。」司徒守義笑道:「從七年前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一直在等,敏兒,你讓我等得好苦。」
「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日子,它會是我最美的回憶。」
「不是『回憶』,是『感受』。」司徒守義輕吻她俏挺的鼻尖,「敏兒,我們之間像今夜這樣的事會一再的發生,直到我們都老得不能做為止。」司徒守義笑道。
西門紫陽的色變得黯淡。
他們之間只會有一夜,不會再有其他了。西門紫陽頓覺心碎。
「敏兒,你終於是我的人,再也不能離開我。」司徒守義緊緊地摟住她,欣喜地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要風風光光的將你娶進儒社。」 西門紫陽深深地凝視著他,不發——語。她無法開口告訴他,天明之後,她將永遠、永遠從他眼前消失。
想到分離,西門紫陽忍不住流下眼淚。
「敏兒,怎麼了?」司徒守義著急地問:「你不願意嫁給我嗎?」
「不,我願意,好願意!」西門紫陽不住啜泣,「嫁給你,是我最願意的事。」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哭呢?」司徒守義不解。
「我……我是太高興了。」
「傻瓜。」司徒守義吻去她臉上的淚,「你難道不知道你的淚水足以殺死我嗎?敏兒,你若要你的相公長命百歲,以後就不許再掉眼淚。」
西門紫陽淡淡一笑,「守義,我問你,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你會如何?」
「我會發瘋。」司徒守義毫不猶豫地回答,他銳利地注視她的臉,「敏兒,你已經是我的妻子,再也無法改變,我愛你愛得發狂,不准你再有離開我的念頭,明白嗎?」
西門紫陽輕輕點頭道:「我不會離開你。守義,我捨不得你……」
「敏兒,我的愛妻。」司徒守義覺得好幸,他心愛的敏兒就躺在他的懷裡,讓他緊緊地抱著。
「吻我。」西門紫陽再次要求。
司徒守義毫不猶豫地照辦。
深深的吻,是另一段銷魂纏綿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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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映人窗內,照亮整間房。
西門紫陽輕輕的下床,淚眼迷濛,望著一室月光。
天下之大,可是而今而後,她將何處寄身?
西門紫陽將眼光移向桌案,桌上放著紫竹和青娥這對鴛鴦簫。
鴛鴦簫,為何持簫之人,偏偏無法像對鴛鴦呢?
唉,鴛鴦簫本就非她所有,只是老天爺開的一場玩笑罷了。
她緩緩走向桌案,心情更加沉重。
她提起筆,端詳著司徒守義沉睡的臉龐。
千言萬語,她要從何說起?紙短情長,安撫得了司徒守義嗎?
司徒守義發現她已離去,將會如何?西門紫陽不敢再往下想。
別了,守義。西門紫陽淚如雨下,看了床上心愛男子最後一眼。她會記住今夜,這一切足以陪伴她直到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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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道陽光射進來,司徒守義緩緩醒來。
昨夜的美好仍停留在他腦海中,他往身旁一抱,卻空無一人。
司徒守義驀然驚醒。
敏兒呢?司徒守義環顧四周,不見西門紫陽的影,一陣不祥的預感猛然襲上他的心頭。
「敏兒!」他急急下床,瞥見桌案上的鴛鴦簫下壓了一張紙。
司徒守義顫抖的拿起那張紙,西門紫陽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相見時難別亦難
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
蠟燭成灰淚始干
短短四句,字字血淚,司徒守義頓如天雷轟頂,五臟六腑盡皆碎裂,三魂七魄片片灰飛。
「敏兒!」司徒守義仰天發出令人心酸的大吼。
司徒守義翻遍洛陽城裡每一寸土地要找出西門紫陽,好似一頭獸性大發的猛獅,所到之處,擋路者無分善惡,劍起頭落。
「敏兒,敏兒!」司徒守義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原就偏激的個性更為極端。「哈哈哈……」他發出刺耳的大笑,狂亂的眼神令首當其衝的一劍門中之人膽寒。 「司……司徒守義,西門紫陽是還月樓的人,有本事就殺上還月樓,不要找我們這種弱小的門派。」一劍門門主石元海顫聲道。
「哼!愈強的對手,愈要留到最後。」司徒守義冷冷地道。
「一劍門和你無冤無仇,你……」
「和還月樓有關係的門派就該死「哈哈哈……」司徒守義再度狂笑,「我要一日三千斬,風雲變色,血流成河!」
司徒守義狂性大發,為了西門紫陽,他要一人挑遍所有臣屬於還月樓的門派。如今洛陽城中一片腥風血雨。
公孫修仁、上官知禮、夏侯尚智及聞人持信聞迅趕至一劍門,仍無法在不傷及司徒守義的情況下將他制伏。迫不得已,四儒生聯手將司徒守義逼至城郊,誘他踏入聞人持信所佈的陣局中。
聞人持信最擅長奇門遁甲,希望能借此暫時困住司徒守義,讓他冷靜下來。
司徒守義身陷陣局內,如墜人云霧中,四週一片晦暗。
「敏兒,你在哪裡!」司徒守義瘋狂地呼喊。
「守義……」西門紫陽的聲音突然自他身後傳來。
司徒守義猛然轉身,卻見泠泠谷中,西門紫陽雙眸含淚對他輕輕笑道: 「守義,用兩年的時間來證明你對我的愛,兩年後,你若仍然愛我,誰也不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敏兒!」司徒守義撲了過去。一剎那,影像又陡然一變。 西門紫陽站在遠處,對他哭著說:「守義,不要離開我,不要生我的氣,我好害怕……守義,離開了你,我也什麼都不是……」
「敏兒!」司徒守義心痛地大喊。
她的影像又飄然遠去,究竟是真是幻?司徒守義迷惑了。
西門紫陽含羞帶怯的聲音又自他身後傳來,「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是我最願意的事……」
司徒守義轉身,心中如遭千刀萬剮,苦痛萬分。「你既然允諾嫁給我,為何又要離開我?」
西門紫陽忽然臉色淒楚,珠淚漣漣,哀怨難拮的凝望著他。「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燭成灰淚始干。」
「敏兒……」
「別了,守義。」西門紫陽的身影逐慚淡去。
「不!敏兒,別走,我不許你走!」司徒守義瘋狂的撲向那抹影像。
「相見時難別亦難……別了,守義……」西門紫陽化作一縷輕煙,從他眼前消失。
「敏兒!」司徒守義胸口一緊,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識。
他身處的黑暗頓時恢復光天白日,陽光彌落在司徒守義憔悴的臉龐上。
聞人持信徹去陣局,四儒生緩緩走來。
「唉!二哥真是人間少有的癡情種。」一向冷漠的聞人持信不禁動容。
「是啊。」夏侯尚智也不禁感歎,「我知道二哥癡心,卻不知他癡心至此。西門紫陽有二哥如此真心相待,可以說不枉此生了。」
「我可以理解守義的心情。」公孫修仁以過來人的語氣喟然道。若今日是他的妻子南宮照影離開他,他大概也會發瘋。「真情就是有這麼大的力量」
上官知禮看向眾人,「我想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家分頭把紫陽姑娘找出來。」
「正是。」公孫修仁道:「事不宜遲,五弟,有勞你先將守義送儒社讓照影照顧,我們四人分頭找尋紫陽姑娘。」
四人商議後,各自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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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月樓內,玉霄樓樓主西門紫英赫然在座。
「真是稀客。」宇文月笑道:「西門樓主大駕光臨,令我受寵若驚。」她目光銳利的盯著西門紫英,猜測她的來意。
「好說。」西門紫笑臉上帶著微笑,「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有事到貴樓來與你商量。」
「喔?」西門紫英如此開門見山,宇文月有些訝異。
「我聽說貴樓一向對司徒守義身上的兩張機械圖很有興趣。」
「是又如何?」宇文月微挑眉。
「現在時機正好,貴樓不打算有所行動嗎?」
「你是什麼意思?」宇文月不解。
庸才?西門紫英心中暗暗冷笑,臉上仍維持端莊尊貴的神色,「司徒守義的愛人西門紫陽丟失了,這不正是大好機會嗎?」
宇文月略一思索,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要我謊稱西門紫陽在還月樓中,借此威脅司徒守義?」
「不錯。」西門紫英冷笑道:「司徒守義愛西門紫陽至深,為了她,別說是兩張圖,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會毫不考慮的奉送。」
宇文月沉吟半晌,微微一笑,「西門紫陽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怎麼會如此好心的幫助還月樓?」
「西門紫陽不是我妹妹,她和我沒有絲毫關係。」西門紫英面無表情地回答,「再說,我幫助還月樓,其實也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