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東瀛倭寇!你才是中國土匪!」阿梨仗著功夫高強的師兄撐腰,忍不住回嘴。
褚英一記冷冽的眼神透過綺羅射向她,瞬間,他發現綺羅哪兒看來不對眼了。
圍巾!是的,現在是初春,並非冷到需要用圍巾的時節,再說她的圍巾打得也太高了,顯得有些突兀,不像是一位花魁該有的品味。
「阿梨,本王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路,你乖乖走過來;第二條路,我採取必要手段。」褚英聲音鏗鏘,阿梨若聰明,她就知道該如何選擇。
但他料錯了,阿梨簡直笨得可以!
「我不跟你回去!絕不!」
「那你是選擇第二條路?很好!」褚英大跨一步,伸手向她抓來。
「啊--」阿梨本能地保護自己,將綺羅往前一推,讓師兄去做擋箭牌。
「啊?!」綺羅猝不及防,整個人向褚英跌去,兩個男人撞在一塊。
沒有渾圓柔軟的觸覺,不是軟玉溫香!
這分明是一副男人的軀體!
褚英倒吸口氣,他當機立斷,迅速出手,一把扯下綺羅頸部的圍巾。
喉結?!該死!
「你、是、男、人?!」褚英氣極了,難怪他將圍巾不協調的打得這樣高,原來是為了遮掩那明顯的男性特徵。
褚英的怒吼,彷彿天地間的一道驚雷,轟隆一聲,打響了整個天香閣。
北京城的花魁「綺羅香」居然是個男人!
聞香齋外掀起了巨浪般的喧嘩聲,足以掀翻屋頂的尖叫聲亦此起彼落。
綺羅那張生來比女人更艷麗三分的容顏,頓時發青、發白、發紫、發黑。
一年零三個月,他為方便執行任務而男扮女裝,苦苦隱藏的身份,因為大麻煩阿梨而曝光,宣告陣亡!
「而你,居然和一個男人同居了三天!」褚英燒紅的眼眸噴向阿梨,方才兩人甚至還摟摟抱抱的,足見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
是愛人嗎?該死!他不允許!阿梨是屬於他的!他既然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那也必須是最後一個!
「啊……我……我……」阿梨被褚英的熾怒狂暴嚇呆了。她本能地伸手要拉住師兄尋求保護,但很不幸,「砰」的一聲,美麗的師兄第三度昏厥!
「啊--」阿梨發出了絕望的哀鳴。
「你該死--」褚英彷彿一頭野獸,噬人的撲向她。
「啊--救命啊--」阿梨尖叫著拔腳開跑,並盡其所能地撈起所有抓得到的物品,一件件地砸向褚英。
乒乒乓乓滿室響,卻敵不上褚英怒吼的萬分之一!
他是精銳的獵豹,而她是小斑馬,三兩下,褚英的利爪已將她由後整個拽起。
「啊啊啊--救命啊--」
「向閻羅王求救吧!」彷彿一袋包袱,褚英將她甩上肩頭,扛著離開。
第六章
「嗚啊啊--救命啊--誰來救我啊--」
淒厲的慘叫,一路直向花軒,所到之處,王府裡的奴才婢女無一不逃之夭夭,避難去了。
不過,顯然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元總管。
「負荊請罪?非常手段?嗯、嗯嗯……」眼見怒氣沖沖、虎虎生威的褚英站在他面前,肩上還扛著一個尖叫不已、又捶又打又踢又咬的阿梨小姐,元總管居然還擠得出一抹笑容,他的膽子肯定比別人大些。
「在本王尚未完全喪失理智之前,最好快給我滾!」蠻女加上刁奴!褚英必須保留力氣單挑其中之一,免得兩頭落空,最後虐死自己。
「喳。呃,王爺,您吩咐的酒,奴才都已經準備好了,就放在房裡的桌上。」
「知道了!快滾!」褚英悶哼了一聲,因為倒掛在他肩上的阿梨咬了他背部一口。
褚英也不甘示弱,一隻大手掌不客氣的往她臀部招呼。「嗚--」阿梨痛叫一聲。
「喳。」元總管退出房門,卻突然又回過了頭,「喔,王爺,您準備做的事,奴才已經替您代勞了,不過奴才可不敢居功,爺若堅持要褒賞,那奴才只有一個請求,請王爺允許府裡的戲斑子恢復演出,您知道的,奴才一天不看場戲,就渾身不對勁……」
「什……啊?!」褚英一時摸不著頭緒,卻猛然想到從全真府裡拿回的小藥瓶,他往腰間一摸--該死!果然不見了!這惡奴幾時得了去?!
「你--」褚英很想立刻將他撕碎吞下肚去。
「王爺,可不是奴才手腳不乾淨,是爺您自己不小心掉下的……」元總管訕笑著後退,「而奴才一時好奇,遂和了點餵給柴門那條老狗,就這樣,奴才什麼都明白了…… 」呵呵,那條垂垂老矣的母狗都能發情了,阿梨小姐更不消說,也不是他這做人奴才的愛說主子閒話,不過,他不得不承認,他的主子這回真是下流到極點了!
那種藥對一條狗也能生效?它能讓畜生聽從人類的擺佈?喔喔!褚英感到前所未有的頭痛欲裂,急怒攻心。
「滾!立刻滾!別妄想要什麼褒賞,本王要立刻將所有的戲班子掃地出門!想看戲,就去死一死重新投胎!」褚英火得一把踹上了門,先轟去那惡奴令他氣上加氣的臉,接著大步跨入內室,將阿梨往床鋪上重重一丟。
「痛--」阿梨的痛叫還來不及結束,褚英壯碩結實的身軀已狠狠地壓住她,野蠻的大手一把扯開了她的衣領。
「啊?!你……你做什麼?!」他又要欺負她了?這怎麼可以?!阿梨拚命地掙扎 。
褚英只用一手便扭住了她的兩手,另一手則捏住她細緻的頸項,她白潤的肩頸間有著淡淡的吻痕,這些純粹是他三天前的印記嗎?
「這些吻痕也包括那個假花魁的嗎?」褚英氣得連聲音都變了調。
「什……什麼?」阿梨聽不懂,只覺得褚英施加的力道非比尋常,大得驚人,她痛得大哭了起來,「好……痛啊,你快放手!」
「眼淚對我不管用了!」褚英恨不得當場捏碎她,「說!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你的身子還是乾淨的嗎?好一對姦夫淫婦!」
他尖銳的指控讓阿梨瞪大了雙眼,「你……你罵我什麼?!」
「淫婦!」褚英惱恨的啐了她一口,「和個變態男人摟摟抱抱,你不要臉!」
「你……你有什麼資格罵我!我又不是你的誰!我愛和全天下的男人摟摟抱抱也不關你的事!」阿梨傷心地大吼回去,褚英無情的辱罵讓她痛得想去死。
「你不是我的誰?錯了!你是我的奴隸,命是我的,身子也是我的!在本王沒有玩膩你之前,我就不准有其它男人碰你!」阿梨的氣話顯然將褚英惹怒至極限,他宛如一頭發狂的野獸,「刷」的一聲,五爪撕裂了阿梨的衣裳。
「啊--」阿梨發出淒厲的尖叫,「不要--」
在同時,又是「嘶」的一聲,所有的衣服都裂成破布,她覺得再無一件蔽體衣物,赤裸裸的呈現。
「不要!不要這樣對我!救命啊--」死命地捶打他。
「別裝了,告訴我,憑你這樣上等的貨色,三天來為天香閣賺進了多少銀子?」褚英存心要羞辱她,宣示著她身體的主權屬於他,一隻大手已經不規矩的在她嬌軀上遊走了。阿梨羞憤委屈的淚水,因他殘忍而莫須有的指控,頓時彷彿黃河潰堤,滾滾奔流。
「我不是妓女啊!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哇的一聲,阿梨突然吐出了一口血 。
「阿梨?!」褚英嚇呆了。
「我……不是……妓女……」羞、怒、恨與痛,諸多情緒交相逼迫,阿梨昏厥過去了。
「啊……」一盆冷水澆頭,褚英緊緊地抱住阿梨綿弱無力的嬌軀。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麼?!
睜開雙眼,天已經黑了,她昏迷多久了?
阿梨坐起身子,有人幫她穿好了衣裳,但這份「完整」,卻無法讓她對褚英曾對她的殘忍釋懷。
她好怕!不敢再想起褚英了!
淚水又滾滾落下來,趁著淚未氾濫到將世界模糊之前,阿梨邁開腳步,要逃離這個 痛心地。
「咦?阿梨小姐,你要上哪兒去?」
很不湊巧,阿梨拉開大門,元總管卻正好端著一盅湯要進入。
「離開。」阿梨木然地應著。
「唉,那可不行,王爺可沒允許你出王府啊。你要知道,上次因為沒看牢你,惹得王爺勃然大怒,把戲班子給禁了,簡直要我的命!」元總管將阿梨擋回房內,哀聲歎氣 。
「我不管什麼戲班子,我要離開,請你讓路。」
「當真非走不可?」
「不錯。」阿梨鐵了心,沒得商量。
元總管突然四下張望了一下,才對阿梨小聲地說道:「要我裝作沒看到,放你走可以,不過能不能請你先把這碗熱湯喝了?」
「為什麼?」
「因為王爺命令我端湯來給你喝啊,你知道我家主子那副臭脾氣,我若連這件小事也辦不好,他肯定會要我拿刀往脖子上一抹,省得他動手。」元總管點頭表示加強語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