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平朝高呈祥的嬌顏慢慢靠攏。
層層輕紗飛縵似霧飄下。
這洞房花燭之日來得好遲,但總算不負有情人。
第八章
高呈祥成了慕雲平名副其實的妻子。
這個事實讓高呈祥又喜又憂。
喜的是,她知道慕霎平並沒有嫌棄她,他的心裹一直有著她的存在,她並非自作多情、單方面的迷失芳心。
憂的是,她該怎麼同表姊交代啊?想當初還拍胸脯保證會替表姊討回公道,如今自己居然還不爭氣的教他給騙了去。
這……表姊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高呈祥凝眉沉思。
夫婿慕雲平委實不像表姊所說的那樣好色輕薄啊!一個輕薄好色的登徒子會對她說出那一番誠摯的肺腑之言嗎?會不會是表姊會錯意了?將本意是要幫肋她的慕雲平當成了好色的登徒子?嗯,有必要捎封信同表姊間清楚明白些。
高呈祥端坐在書案前,準備提筆寫信。
此時小遙走了進來。
「怎麼了?」高呈祥笑問。
「夫人,我方才經過後門,一個小廝遞給我一張紙條,說是外頭的一個小男孩拿給他的,要他交給夫人。」
「喔?」高呈祥接過了紙條,展開閱讀,只見上面寫著--巳時往北林外一見,了卻恩怨,若不敢來,自己認輸便是!語末落了一個「凡」字。
上官逸凡?!哼!高呈祥將紙條揉作一團,臉上泛起了冷笑。
「怎麼了?夫人,是誰背的紙條啊?要不要告訴總鏢頭?」小遙關心的問。
「沒什麼事,不用煩他了。」她隨口應道,心裹估量著待會兒必定準時赴約,定要給那不知好歹的上官逸凡一個狠狠的教訓。
☆ ☆ ☆ ☆ ☆ ☆ ☆ ☆ ☆ ☆ ☆ ☆ ☆ ☆
巳時。
高呈祥準時出現在北林外,只是舉目望去,一片闐靜,並無上官逸凡的身影。
哼!莫非有膽量下戰書,卻沒膽量赴約?或者她又另外搞些什麼把戲?高呈祥在心裹冷笑,不論上官逸凡使出什麼下流的手段,請了多少代打的幫手,她都無懼不怕。
正當高呈祥沉吟之際,空中突然躍下了七名蒙面的黑衣人,個個帶刀佩劍,將她圖在中間。
「哼!大白天的,蒙什麼面?見不得人嗎?」高呈祥冷哼道,「上官逸凡呢?」短劍在握,她臉上毫無懼色。
「留下吉祥劍,不然便留下性命。」一名黑衣人冷冷的開口,聲音沉渾雄厚。
吉祥劍?什麼吉祥劍?高呈祥心裹感到莫名其妙。難道她手上的這把短劍叫作吉祥劍?上官逸凡要吉祥劍做什麼?竟然還惡質的打算搶奪。她心下更氣惱了幾分。
「哼!要劍免談,要命嘛,只怕你沒本事。」高呈祥驕傲的冷笑。
「殺!」殺字一出,七個蒙面的黑衣人立刻發動了攻擊。
高呈祥以一敵七,原就備感吃力,再加上這七人功夫皆不弱,不一會兒,她已呈敗勢,冷汗涔涔了。
但她不肯服輸,猶頑強的奮力抵抗。
就在高呈祥危急之際,又凌空躍下了一道身影-一位玉面的白衣公子。
他神色自若、面若冠玉、風骨凜然、雙眼閃爍著神采。
「以眾欺寡,以強凌弱,七個大男人合力圍殺一個女流之輩,真是不要臉!」白衣公子嘲笑道。
「別多管閒事!」一名蒙面黑衣人沉聲威脅。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白衣公子再次笑道。
「小心含恨而終!」黑衣人冶哼。
「不要客氣,不要客氣,」白衣公子完全不把黑衣人的威脅當一回事,嘻皮笑臉的說:「有什麼本領儘管使出來奸了。」
「哼!」冶哼一聲,七名黑衣人擺出了劍陣,將白衣公子圍在陣式中心。
「喔,七星齊照?」他一眼便瞧明瞭劍陣。
黑衣人迅速發動攻擊,卻教白衣公子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劍陣破了去。
「可惡!」黑衣人怒暍,旋即再擺出另一劍陣。「七木運轉!」眾人朝白衣人攻去。
「哈,彫蟲小技!」白衣公子一個旋身,以令人目不暇給的身手將近身的七柄刀劍靂了開去。
「啊?可惡!七龍升天!」黑衣人見劍陣再敗,又擺出另一陣式,欲置白衣公子於死地。
「不足為奇。」他一笑,以較方才更快的身法,不僅催斷了七人的刀劍,更將七人震飛了去,個個吐血不止。「還要再來嗎?」
他不無得意的笑間。
「走!」為首的蒙面人一聲令下,七名黑衣人盡皆敗走,不敢再戀棧。
好厲害的功夫啊!高呈祥不由得在心裹喝采。
「多謝俠士救命之恩。」她對救命恩人欠身行禮。
「舉手之勞,不必掛意。」白衣公子笑道。
「有思必報是人之本分,日後俠士若有需要,請上揚天鏢局。」
「揚天鏢局?」白衣公子露出一抹感興趣的神色。
「正是夫家。」高呈祥斂眉回道。
「哈!」白衣公子忽然笑了一聲。
「俠土為何發笑?」
「沒什麼,夫人,我們後會有期。告辭了。」拱手一揖,白衣公子揚長而去。
高呈祥看著他的背影,心頭納悶不已。
☆ ☆ ☆ ☆ ☆ ☆ ☆ ☆ ☆ ☆ ☆ ☆ ☆ ☆
盛著滿腹的疑問,高呈祥一路緩步走回了揚天鏢局。
她不懂腿上這把短劍是什麼珍貴的名劍嗎?不然為什麼有人要搶奪?又是誰覬靦這把吉祥劍呢?那張挑戰的紙條真的是出自上官逸凡之手嗎?高呈祥實在百思不解。
她悶悶的走進了鏢局的正廳--「蘅蕪堂」。
一踏進堂內,便被氣急敗壞的慕雲平給緊緊捉住肩膀前後一陣搖晃。
「你這該死的女人,居然一聲不響便沒了蹤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慕雲平咬牙切齒的怒罵。當他發現妻子不見了,而問遍整個鏢局也沒人知道她的行蹤時,慕雲平的魂魄差點飛到九霄雲外去。
他焦急的正要出門,不意有個「不遠之客」來訪,急得他心裹直叫苦。
所幸在他發飆下逐客令時,高呈祥便回來了。
只是,他無論如何都得好好訓她一頓!「我--」高呈祥被慕雲平搖得昏頭轉向。
在她還來不及開口之際,站在蘅蕪堂一隅的白色身形緩緩轉過身來。
「慕夫人還記得我嗎?」他眉宇帶笑的問。
高呈祥定睛一瞧,不由得驚呼:「是你?」方纔的那名白衣公子,她的救命恩人!「我們又見面了。」白衣公子笑道。
「你們見過?」慕雲平十分訝異。
既然不久前才見過面,那這傢伙見他萬分焦急的要去尋找呈祥時,為啥不說明,還百般阻撓他出門?慕雲平惱怒的瞪視那名白衣公子。
「你瞪我做什麼?你該好好的感謝我,並且供養我三生三世才是。」白衣公子湯唇淺笑。
「胡說什麼?!」慕雲平皺眉,不揍你已經算客氣了。他心裹犯著嘀咕。
想起這傢伙方才不僅「匿情不報」,更「橫加阻攔」,看盡了他為妻焦急的醜態。這個惡質的潭球,慕雲平想來便一肚子火。
白衣公子在心裹得意的大笑。這慕雲平一向是冷靜沉著、喜怒不形於色的,如今卻為了尋不著妻子而失態二兀全不似平素的穩重,真是遇著了命定裹的包袱啊!他方才便是存心作弄,看慕雲平以後還敢不敢嘲笑他依戀愛妻的柔情蜜意。
「我胡說嗎?」白衣公子哂然一笑,「方纔若不是我啊,你的娘子早就--」
白衣公子話未說完高呈祥猛然插嘴打斷了他的話。
「相公,這位公於是誰啊?」她一面對慕雲平甜笑,一面偷偷對白衣公子便了個眼神。
千萬別將方纔她遭到蒙面人狙擊的事告訴慕雲平。高呈祥無聲的向白衣公子作出了請求。
白衣公子得到了暗示,淡淡一挑眉。
她以為慕雲平並未留意到自己暗中向白衣公子使眼色的事,心下鬆了口氣,認為神不知、鬼不覺的。
熟料仔細的慕雲平卻暗地裹看得清清楚楚。
嗯,肯定事有蹊蹺……他決定先將妻子支開,再向好友問個清楚。
「娘子,你還不識得他嗎?」慕雲平對高呈祥一笑,「他便是江清王府的世子,夏侯揚天。」
「喔,原來是世子,幸會了。」高呈祥巧笑倩兮的行了個禮。
「不敢當。」夏侯揚天禮貌地回禮。
「現在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我以為你該乖乖的回房去了。」慕雲平突然莫測高深的瞅著她。
高呈祥心下不情願,她不明白為什麼慕雲平要趕她回房呢?當著客人的面,未免太失禮了。
「來者是客,我身為女主人豈可怠慢客人?」高呈祥據理反駁。
「話是沒錯,不過你得先接受懲罰。」他慢條斯理的說道。
「懲罰?」她一時摸不著頭緒,自己哪真做錯了呢?「因為你未經我的同意便擅自離開揚天鏢局,所以我罰你立即回房面壁思過。不服氣嗎?慕雲平神色不善的睥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