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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棠霜

   

  突然,有一天早上,袁家人都準備好了要出門去跳土風舞,卻獨獨不見一向準時的紀康揚出現。

   

  「我去叫他好了。」袁茹茹拿著他新打給她的大門鑰匙,打開紀家的門,走進屋裡。

   

  「康揚,你在不在?康揚?」袁茹茹在客廳叫喚。

   

  整棟房子空蕩蕩的,令她感到一陣不安。

   

  她步上二樓,敲了敲他的房門。

   

  「康揚?康揚?你起來了嗎?」她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傾聽了一陣子,結果門內一片安靜。

   

  「我要進去了哦。」她又敲了敲門,見沒回應,逕自伸手轉動門把,將門打開。

   

  看見了床上窩躺著一個巨大的軀體,她忍不住興起捉弄他的念頭。

   

  她攝手攝腳地爬到他的床上,心兒怦怦的跳,深怕他只是裝睡,等一下會一個翻身,故意惡作劇的嚇她。

   

  好不容易成功的捏住被角,一鼓作氣霍地將被子掀開。

   

  「當啦啦——起床啦!」她充當起床號大聲呼叫。

   

  結果,床上的人一動也不動的睡著,近看之下,她才發覺紀康揚的臉色不大對,又乾又紅,而且似乎正不舒服的喘息。

   

  她一驚,伸手撫上他的額頭。「好燙!」他連呼到她手上的氣,都燙得不得了。

   

  「康揚!康揚!」她推搖著他,他卻好像陷入深眠,喚他喚不醒,只有微遽的喘息透露出他的異常不適。

   

  當機立斷,她立即跑回家去求救。

   

   

  當天早上,燒到昏迷的紀康揚,被緊急送到醫院去。

   

  沒多久,醫生拿著病歷表和檢查表,告訴他們說紀康揚血液中的白血球數目急遽增加,必須住院觀察,而且要通知他的親人前來。

   

  「由紀先生過去的病史看來,我們十分懷疑他的狀況……可能不樂觀,所以必須找他的父母親來。」

   

  「什麼狀況?」袁茹茹茫然的問道。

   

  「他的白血病很可能復發了。」醫生有些沉重的話,幾乎將袁茹茹擊倒。

   

  「復發?他不是做過骨髓移植,已經成功治癒白血病了嗎?」袁父扶著她,一面問醫生問題。

   

  「我們在做這種病的治療時,都不會說治癒這兩個字,這種病,即使做過了骨髓移植,還是有可能會復發。你們還是趕快通知他的家屬吧。」醫生沉穩的回答。

   

  「天啊……怎麼會這樣呢?」袁母捂著唇,難過的低語。

   

  袁茹茹全身虛弱的坐到椅子上。

   

  怎麼會這樣?母親的話,也在她的腦海裡不斷的重複詢問。

   

  怎麼會這樣?

   

  她以為,她的幸福就要來了。

   

  可是,神似乎對她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

   

   

  紀康揚的父母和妹妹接到消息後,全從美國趕了過來。

   

  紀康揚的父親,身材挺拔高大,和紀康揚有幾分相似;而紀康揚的母親,仍是她幼年時曾有記憶的女性臉孔,只是在臉上留下擋不住的歲月風韻;至於紀康盼,也許是父母就在當場,變得異常乖巧。

   

  不過袁茹茹對這一切都無暇關心,她唯一擔心的,只有紀康揚一個人。

   

  醫生對他們解釋說,紀康揚是太過勞累,體力變差、抵抗力減弱,血液裡白血球的數目一下子升得很高,必須住院觀察,預防感染。

   

  袁茹茹自責不已,要不是那些日子裡,他為了自己的事,不斷勞累奔走而病倒發燒,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一直守在病房外,不肯離去。

   

  所有的人都勸她回去休息,她卻執拗著不走。

   

  直到醫生宣佈說家屬可以進去見紀康揚,袁茹茹終於放下了半顆心。

   

  紀家的父母先進去,待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袁茹茹急切地迎了上去。

   

  「康揚怎麼樣?他還好嗎?我可不可以進去見見他?」

   

  紀父、紀母為難的對看一眼。

   

  「到底怎麼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她說著就要往裡頭衝去。

   

  「等一下。」紀母攔住了她。「你……呃……你還是別進去吧。」

   

  「為什麼?我只想確定他還是好好的,只要一眼,一眼就夠了。」

   

  紀母堅定的搖搖頭。「不,康揚說,他不想見你。」

  第十章

  他不想見你。

   

  袁茹茹心不在焉的洗著碗,洗著、洗著,又不小心滑落一隻杯子,啪一聲連帶撞裂了一個磁盤。

   

  「唉呀。」她輕聲叫了一下,伸手就要往滿是泡泡的水盆裡撈。

   

  「等一下,你會割到手。」一旁的袁母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手。

   

  「啊……」還是慢了一步。

   

  她的指尖疼了一下,鮮紅的血絲滴落到白色的泡泡上,顯得有些忱目驚心。

   

  「你最近做事老是呆呆笨笨的。別洗了,等下我來洗就好,你快去把傷口包紮一下。」袁母將她推出廚房,獨自清理善後。

   

  袁茹茹坐在沙發上,握著手指,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客廳落地窗外的大片藍天。

   

  奇怪,天氣明明好得不得了,她怎麼覺得好冷?

   

  這幾天,她查了好多的書,迫切地想要瞭解他的病情。

   

  從書上看的知識得知,骨髓性白血病是一種造血功能不完全的疾病,病因不明,除了化學治療和服用緩解藥物外,唯一的治療方式是骨髓移植。

   

  紀家父母當年為了這一線希望,因此決定懷孕並生下了紀康盼。紀康盼在六歲時與紀康揚的骨髓成功配對,移植手術也宣告成功。

   

  但是書上又說骨髓移植即使成功,也不能保證完全痊癒,日後也有可能復發。

   

  送紀康揚去醫院時,那位醫生也說了,骨髓移植成功不代表永遠治癒。

   

  他的痛……真的復發了嗎?

   

  當袁母收拾完畢,走到客廳時,就見她出神的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手上的洗潔劑泡沫,沿著手指上的血,滴落到地板上。

   

  袁母輕皺著眉拿出醫藥箱,擰來一條毛巾,擦淨她的手。

   

  「媽,我自己來就好了。」袁茹茹低頭接過毛巾擦拭。

   

  袁母看了看她,遞了一塊OK繃,狀似輕描淡寫的問道:「怎麼不去醫院看看康揚?」

   

  「他不想見我。」她低低的說,眼睫垂下掩住眸中的神色。

   

  「他不見你,你也可以去見他呀。」袁母對女兒消極的態度不甚滿意。

   

  聽見袁母的話,袁茹茹抬起頭來,眨眨眼。

   

  「你躲去外婆家的時候,他本來也答應你爸爸說不見你,最後還不是衝來家裡跟我們磨了好久,磨到我們受不了,我才忍不住告訴他你的去處。他都可以這麼強硬的去找你,你怎麼也不學學他?把他騷擾得受不了,自然就會見你了。」

   

  「可是我……我怕他會……」她咬著唇,猶豫不決。

   

  「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怕事、怕麻煩。人生不過就這一輩子,你要是什麼都怕的話,你會錯過很多值得把握的人。」袁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媽……」她抬起頭來,彷徨無助的望向母親。

   

  「這幾年,我跟你爸爸看著你逃避一段又一段的感情,本來認為你還小,還不用急著談戀愛,認為你可以慢慢的從你學姊的打擊中調適過來,結果一拖就是好幾年。要不是康揚的積極,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可以復原得這麼快。我和你爸爸都用錯方法了,沒想到,只短短相處沒多久的他,竟然能夠這麼透徹的瞭解你、幫助你,也許你錯過了他,再也沒有人可以代替了。」

   

  袁茹茹傻傻的想著媽媽的話,她想起紀康揚曾經玩笑地對她說的:

   

  對你老公疼一點,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我還用心的老公了。

   

  是啊……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對她還用心的人了。

   

  他對她用心那麼多、努力那麼多,她怎麼可以在他揮開她的時候,摸著鼻子乖乖走開?

   

  「媽媽,我懂了。我會回去找他,吵得他不得安寧。」她淚中帶笑,開心的用力摟住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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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已經對你說過了,康揚拒絕見你。」紀康揚的母親端著冷淡的臉,直接阻擋在病房外。

   

  「我想知道他不肯見我的理由。」袁茹茹的眼神堅定的看著她。

   

  紀母察覺到,這個女孩子,今天的神情和前幾天脆弱傷心的模樣有了不同,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而且不打算讓自己後悔。

   

  她很為這孩子的勇氣感動,但是,兒子說得也沒錯,耽誤女孩兒一輩子,是很殘酷的一件事。

   

  「不見你的理由,是為了他著想。你在十五年前傷了我兒子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這一次,我兒子又為了你的事病倒,我無法再坐視不理。就算為了康揚好,能不能請你離我兒子遠一點,不要再來纏他了?」

   

  紀母說的話決絕而傷人。

   

  袁茹茹忍不住縮了一下,接著又堅定的抬起臉直視她。

   

  「紀媽媽,我為我當年無知莽撞傷害康揚的事,同你道歉。可是,我現在不能沒有他,請你讓我見他,我要知道他明明對我有心,且為我做了那麼多事之後,為什麼現在又突然避不見面?我不相信他對我的感覺,一夜之間就改變得這麼大。我要知道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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