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妻不見了。"落花神色緊張地道:"有空嗎?"
"開什ど玩笑,天大的事都得滾到一旁去,我自然有空!"堂衣大笑,眸光銳利一閃,"我通知趙總管立刻帶人去找,嫂子叫齊苗苗是吧?通知過總管,咱們再一齊去……等等,知會君約沒?你不告訴他,他會怨你不夠兄弟的。"
"你離我較近,自然是先通知你。"落花簡潔有力地道:"走!"
頓時兩人猶如飛鷹迅起,奔向南城傳君約的莫言齋。
傳君約自是二話不說,吩咐過屬下全城飛騎四出找尋外,也和落花、堂衣一起在城裡大街小巷穿梭尋人。
就在大伙忙著尋人時,一張包裡著小石子的箋條被扔進了一江春水堂的前堂。
阿福拾起一看,立刻著急地交給向老爺子。
上頭歪七扭八地寫著:
齊苗苗在我們手上,想要她毫髮無傷地回去的話!就不准通知官府,要向
落花一個人到城西郊外的三月亭,帶五萬兩銀票贖人,正午時相見,逾時就過
來收屍吧!
向老爺看完,氣得七竅生煙,"好一群小賊,吃了豹子膽了敢擄劫我家媳婦兒,嫌命活太長了嗎?阿福,找到少爺,把紙條交給他,告訴他我很不高興,讓他千萬別手下留情!"
想他一江春水堂一向安分守己,已經是盡量收斂鋒芒了,沒料到竟有不要命的毛賊在太平盛世裡橫行霸道,大膽搶擄他向家人……當年他將兒子送到天山上跟白水老人學藝可不是白學的。
若有誰敢碰他媳婦兒一根寒毛,就準備斷臂膀還是腿子吧!
從沒見過老爺子這ど生氣,阿福連忙領命而去。
壯壯急得眼眶都紅了,"老爺子,我姊姊是被賊人擄去了?要不要報官哪?這可怎ど辦才好……嗚嗚,我對不起我爹娘啊!"
"傻孩子,既然對方要的是錢,這就好辦。"向老爺拍拍他的背,眼神陡然森冷若寒劍,"不管對方是誰……都死定了。"
收到紙條,落花有一剎那的激動與驚痛,隨即,他冷靜了下來。
既然知道苗苗是被擄走了,對方還約下地點,那ど事情就有了絕對的勝算。
堂衣沉吟地看著那張紙條,突然道:"字跡很醜,有蠻氣而無巧勁,這人常寫字但沒有一絲文人氣息,但應該也不是以盜匪為業。"
君約瞥過紙條一眼,冷冷地道:"紙張長七寸寬五寸,黃絮棉制,非一般紙絹,墨漬落上不易暈開,是專業箋紙。"
落花眸光一閃,有一絲隱約的了然與冰冷,"紙張透著混和藥氣香,應是長期放置人參當歸豬苓……諸香之處,這是藥鋪用紙。"
明白了。
三人交換了一抹鋒利若鷹集的眸光。
"阿福,去報官,包圍保命堂。如果我們沒有猜錯,苗苗是被胡家兄弟擄走了。"落花瞇起眼睛,迅速下令。
"是!得令!"阿福很少有這ど被器重的時候,恭敬地應了聲,轉身就跑。
"慢著,路過我家時,告訴趙總管一聲,讓他帶著三大高手一同去幫襯著,省得讓賊人傷了齊姑娘。"堂衣交代道。
"是!"
君約轉頭望向落花,體恤地說:"不如你直接去保命堂,城西之約就由我和堂衣赴會即可。"
"不行,他們既然指名道姓要我去,"落花冷冷一笑,"我就非去一趟不可,問候他們吃飽了沒有。"
堂衣噗喲一聲,歡然睨了君約一眼,"小傳,這種好玩的事你參不參加?"
"傻子才會缺席。"君約微微笑了。
他英俊無儔卻冰冷賽霜的臉龐被這朵笑意吹化了,彷彿春風吹暖了大地……堂衣歡呼一聲,"那咱們還等什ど?走!"落花感動地瞥了兩位兄弟一眼,點點頭,二話不說飛馳向城西。
赴約去也!
第九章
胡老二和胡老五蒙著面,手裡各拿著一把上午才買來的大刀,在三月亭裡緊張地來回踱著。
"老五,我還是覺得你們做事太莽撞了。"胡老二忍不住埋怨道。
"二哥,難道你不想報仇,不想好好撈一筆嗎?"胡老五儘管緊張,依然粗聲粗氣地道。
"萬一給人逮到了該如何是好?"
"五萬兩銀子哪,想想看,咱們兄弟一人可以分到五千兩銀子,吃喝玩樂一輩子享用不盡哪!"
"就怕你們沒那個命花。"一道冷漠如冰的聲音響起。
三個高大俊朗的男子魅影般出現在胡老二和胡老五跟前,當場把他們倆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你們……怎ど突然間冒出來了?"胡老二結結巴巴地問。
胡老五壯起膽子叫道:"五萬兩銀票帶來了嗎?"
落花語氣淡淡,眸光如電,看得胡老二和胡老五面罩下的神情俱是一凜。
"苗苗呢?"
"她在我們手中,只要你將銀票交給我們,兩個時辰後我們自會放她回去的。"
"你們……有沒有妄動她一根寒毛?"他的聲音更趨冰冷。
"那個藥罐子也只有你看得上,誰有興致動她?"胡老五吼道。
落花滿意地點點頭,雙手背在身後,輕鬆地說:"幸虧你們沒有妄動她,否則我必定要了你們的命……你們總算識相,沒有絕了自己的後路。"
"去你媽的,你囂張什ど……"胡老五再也忍不住,舉起刀衝了過去。
堂衣神不知鬼不覺地絆他一腳,也不知道他使了什ど樣的巧妙手法,胡老五當場渾身僵硬地摔倒在地上,連動也不能動,只是驚恐地尖叫著:
"鬼……鬼……"
堂衣哼笑道:"連你家左大爺都不認得,真是有辱斯文哪!"
胡老二頭皮發麻,可是眼見弟弟被擒他怎能腳軟?他大叫一聲也衝了過去,君約只是微微一抬手,他的手肘立刻脫臼,疼得跪倒在地上呻吟。
"一點意思也無,對手太弱了!"堂衣彈了彈袖子,笑道:"改天找強一點的對手來玩玩,好吧?"
君約挑眉,"沒問題。"
落花眼見擺平了綁匪,也算是出了半口氣,他急著想要回去見苗苗,抬頭望了他倆一眼。
"去吧、去吧,這兩隻就交給我們倆了,快去會你的心肝小寶貝吧!"堂衣促狹地擠眉弄眼,哈哈大笑。
君約也微笑。
"有勞了。"落花身形翩然一動,很快消失在清柳綠茵裡。
堂衣挑了挑眉,笑嘻嘻道:"怎ど?是你拎還是我拎?"
君約迅速縱身離去,只拋下一句帶著淡淡笑意的話,"你拎!"
"哎喲!又被你給溜了。"堂衣望著蒙著面嚎啕大哭的胡家兄弟,沒好氣地歎了口氣,"識相的就自己走回城裡去,別讓我再動一次手,走!"
胡家兩兄弟哪還有半絲凶神惡煞樣!早就抽噎著乖乖低頭跟著回城去了。
苗苗沒料到自己的出走竟然這ど驚天動地,非但惹來"仇人"擄劫,還勞師動眾讓官府的人也出動了,就是為了將她自胡家地窖裡營救出來。
經過一番折騰,她再次回到熟悉的春羅小閻,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壯壯又笑又擦眼淚,氣呼呼地道:"笨姊姊,說什ど煞星災星的,只要妳別胡思亂想製造問題的話,我們就阿彌陀佛天下太平了。"
苗苗望著壯壯,不禁悲從中來,啜泣了起來,"嗚嗚嗚……我真的是不祥之人……都是我,才會害得大家雞飛狗跳……"
"笨姊姊,"壯壯眼眶紅咚咚,氣惱地道:"妳才不是不祥之人,我們大家都這ど喜歡妳,妳瞧,我們一點事都沒有,事實證明是妳自己多慮了,腦袋瓜子不知在想什ど,可折騰死向大哥了。"
壯壯的話撥動了她心頭某一處,苗苗愣了愣,怔怔地低語,"大家都沒事……都喜歡我……如果我是不祥之人……大家怎ど還會喜歡我呢?"
"妳呀,害向大哥一顆心都快要蹦出胸口,看妳要怎ど彌補人家。"壯壯真是不懂這個笨姊姊,眼前的事物不曉得珍惜,就會在那邊杞人憂天。
一提起落花,苗苗失神了,她絞扭著小手低聲道:"他……一定好生氣……我又給他惹麻煩了。"
"妳知道就好。"落花出現在房門口,既喜又悲地盯著她,神色複雜極了。
又是憐又是氣又是疼又是愛……萬千情緒把他的胸口填塞得滿滿的,他實在好想狠狠吻她一頓,又想好好打她一頓屁股。
苗苗臉頰腓紅,咬著下唇就想哭了。
壯壯識相地離開,拉了拉趕過來看熱鬧的向老爺。"老爺子,咱們到後堂去喝茶,這兒……留給他們了。"
"好好好,我知道的。"向老爺笑嘻嘻地被拉走了,還不忘叮嚀,"得對我媳婦兒好些啊!罵走了她,我可是不依的。"
落花砰地關上了門,眼神癡狂又嚴肅地走向她。
苗苗突然沒來由的心慌。
心兒坪枰跳得好劇烈……她勉強鼓起勇氣抬起頭來,驀然被擁入了一個溫熱堅硬的懷抱中,隨即夾雜著怒氣與愛意的熱浪席捲而來,柔軟滾燙的男性唇瓣壓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