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轉頭瞧見正與隋曜琰親暱地說著話的喜福時,心裡千愁萬緒,一時間全湧了上來。
追根究柢,當初若不是因為喜福,隋裴兩家也不會重議婚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喜福害的,如果沒有她,她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
一想到這兒,她的恨意馬上湧現,她一定要為自己出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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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幫我。」裴萃心帶著命令的語氣說。
「這事恐怕不妥——」
「會有什麼不妥?」她打斷她的話。「我兄長將你放在隋府當眼線,原本的用意就是要你來輔助我、幫我的忙,可我現在已經沒機會成為隋府的大少奶奶,那留你在那兒又有何用?」
她沒應聲。
「更何況,再怎麼說我都是你的主子——」
「我的主子是少爺,不是小姐。」她冷冷地打斷裴萃心的話。
「你說什麼?」裴萃心氣憤地自椅子上起身。「你是被隋家養刁了是不是?沒關係,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我就去告訴隋府的人,說你是我裴家布的眼線。」
「小姐別意氣用事。」她冷聲提醒裴萃心。
「一句話,幫,還是不幫?」她沒窮功夫跟她耗。
她淡淡地冷瞄裴萃心一眼。「我只負責將她帶至後門。」
裴萃心露出滿意的笑容。「行,接下來的我自個兒會辦。」
她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裴萃心得意忘形的神色。哼!她在心裡冷笑,難成大器的女人!
依她來看,裴萃心的計謀十之八九不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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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小心地擦拭著櫃子上的那華娃娃,為兩人重新繫好紅線,她盯著娃娃,臉蛋情不自禁地飄上紅雲,想起三少爺送她娃娃時的情景。
三少爺對她感情的執著與深度讓她驚訝,說不感動,那是欺騙自己,可她心裡卻一直覺得很不安,畢竟他的年歲比她小。
「唉——」她歎息一聲,拉回思緒。
忽然,她感覺到有人走進房裡,正要轉過身時,卻覺頸肩一痛,整個人往前癱軟,在失去意識前,她感覺到有人托住她的腰,而她的手掃過櫃子,她最後聽到的聲音是東西墜落的碎裂聲。
她將喜福扛在肩上,疾速往後門而去,途中小心地避開了幾名僕人,當她打開後門時,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可接下來,她卻覺得相當惱火,因為外頭一個人也沒有,他們遲到了!
這讓她陷入兩難中,她隨即當機立斷,打算將喜福扛回府內。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聲叫喚。
「咦?你是——」喜樂突然出現在不遠處,並朝她走來。「你是——」她一時之間想不起她的名字。
她力持鎮定的問:「你要去哪?」
「我正要去衙門——」喜樂忽地止住話。「咦?姐姐?」喜樂大叫一聲,發現她身邊的人是姐姐,可姐姐卻閉著眼靠在她身上,好像是昏了過去。
「喜福……」她的腦袋迅速轉動。「喜福同我出來買東西,可才出府,她就突然說身體不適,而且還昏了過去。」
喜樂不疑有他的立刻上前。「先扶姐姐回去好了,我們家就在這兒。」小時候她幾乎每天都由後門進出隋府探望姐姐。
當喜樂伸手攙扶過姐姐時,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迅速出手,點了喜樂的穴道。
喜樂因防範不及,全身立即定住不能動,驚訝的瞠大眼。「你——」
她再次出手點了喜樂的啞穴,轉過頭就見兩名矮壯的男子疾奔而來,表情顯得有些慌張,不過,在瞧見她時便安下心來。
「你們慢了。」她面露不悅之色。
「元宵節就要到了,路上都在裝飾燈景,人潮聚集著,所以才慢——」
「好了。」她打斷他的解釋,瞪了兩人一眼,這種豎腳的理由不聽也罷。「快帶走。」
「怎麼多了一個?」其中一個男子愣了一下。
「就當買一送一吧!」她不耐煩的解釋。
「哦!」兩人也不再問,不過,倒是相視一眼,露出憨笑,一人扛了一個就要走。
「等一下。」她瞪視著兩人。「我話還沒交代完。你們扛著人,要注意點,別讓人瞧見。」
「可是街上人很多。」其中一人顯得有些猶疑。「咱們又不會土遁。」
她沒好氣的怒道:「你們是哪兒找來的?」裴萃心怎麼會找這種貨色辦事!
「我們是——」
「好了。」她慍怒道。「我不想聽你們說話,記住了,這兩人不能再回來。」
他們露出一抹憨笑。「我們知道,這是要給我們做媳婦兒的。」
她一甩手,他們兩人立刻往前奔去,不過,因為各扛了一個人,所以,速度顯得有些慢,她差點沒氣急攻心。裴萃心是打哪裡找來這麼蹩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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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東躲西藏,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喜福與喜樂扛至客棧。
等待他們的是端坐在椅子上的裴萃心與站在一旁的甘春花。
「我們……」兩人喘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多了一個?」裴萃心面露詫異之色,她起身抓起另一人的頭。
喜樂滿眼怒火地瞪視她。原來是這個討人厭的裴萃心搞的鬼,若不是她現在開不了口,她一定會破口大罵。
「呵呵呵……」裴萃心嬌笑出聲。「這倒好了,新仇舊恨一下全解決,把她們放下。」
兩兄弟連忙小心翼翼地將她們放在床鋪上。
「原本我只想整治喜福一人的,卻沒想到你也來湊一腳?」裴萃心上前一步,用手就給了喜樂一耳光,然後得意的笑起來。「呵呵呵……」
「你怎麼打她?」公良山緊張地叫喊,倏地擋在她的面前。「她可是我媳婦兒。」
「你這粗人,走開!.」裴萃心尖聲叫喊。「這媳婦兒可是我賞給你的。」
「可她現在是我的媳婦兒了,你不能打我媳婦兒。」他也很執拗。
這時,喜福已幽幽地轉醒,聽見兩人的爭吵聲,她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瞧見喜樂坐在她的身邊。
「喜樂?」她揚起眉,訝異地道。
「喲∼∼可醒了?」裴萃心一把推開公良山。
喜福轉向她,有些弄不清楚狀況,她怎麼會在這兒?而且,房中還有另外兩個男人,以及上回瞧見的婦人?
「很訝異吧?」裴萃心微微一笑。「不過,你這訝異比起我之前瞧見申昆財在我床上時的訝異,那可是小巫見大巫。」
喜福蹙緊眉心,沒說什麼,只是問道:「喜樂怎麼了?」她發現她不動也不說話,只是一雙眼瞪得幾乎要噴火。
她聳聳肩。「大概是被人點了穴,這樣正好,否則,怎治得了她這沒教養的姑娘?」
點穴?公良景一臉茫然。「弟,什麼是點穴?」他們只是下田耕作的莊稼漢,根本聽不懂這此」江湖用詞。
公良山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
裴萃心覺得自己真會讓他們兩人氣死。「好了,滾到一邊去,別吵。」
「可是如果她這樣動都不動,也不說話,怎麼做我的媳婦兒?」公良山攏起眉心,一張國字臉皺成一團。
「閉嘴行不行?奶娘,你是打哪兒找來這兩個笨蛋的?」裴萃心怒道。
甘春花微紅著臉,有些手足無措地說:「他們是……是奶娘侄子的鄰居。」
裴萃心一聽,差點沒暈倒。「你——」
「小姐說要找個低三下四的粗人,他們……他們是種田的,算是粗人。」甘春花連忙解釋。
「好了!」裴萃心不想再聽下去了。「夠了,若是讓我再同他們說下去,我都要瘋了。」她轉向喜福,譏笑道:「怎樣?我幫你們姐妹倆挑的夫婿不錯吧?」
「我們兄弟會很疼老婆——」公良景也附和道。
「好了!」裴萃心瞪他一眼。「沒人問你們,閉嘴行不行?」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喜福冷聲問,她實在不懂她們何時結了這樣的深仇大恨?
「如果不是你,我會嫁給申昆財那頭豬嗎?」她氣得咬牙切齒。「若是正室也就算了,可……可竟然只是個妾,要我如何嚥得下這口氣?!若不是你,隋裴兩家的婚事不會告吹,都是你這賤婢——」
她揚手就要用向喜福。
「你別打我媳婦兒。」這次換公良景攔在她的身前。
「你滾開!」裴萃心尖叫。
「阿景,你讓開。」甘春花連忙要拉開他。
「我不讓她打我媳婦兒。」公良景執著地道。
「你——」裴萃心幾乎氣血攻心了。
「我們要回山上去了。」公良山開口。「娘還在等我們呢!」他逕自扛起喜樂。
喜樂漲紅臉,拚了命的運氣想衝開穴道。
「給我放下!我還沒折磨她們。」裴萃心厲聲叫道。
「你幹嘛折磨我們的媳婦兒?」公良景生氣地問。
「她們是我賜給你們的,我要怎樣便怎樣!」裴萃心忍不住火冒三丈,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她要折磨她們,讓她們跪下來求饒,結果竟讓這兩個呆頭阻止了!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時,喜福的聲音插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