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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陶陶

  他輕輕地摩挲她柔嫩的唇瓣,瞧見她顫抖了一下,細碎的吻描繪著她的唇形,他半垂黑眸,情潮被勾動,感覺自己的體溫逐漸升高,他緩緩退開,見她眼波流轉,有絲羞澀,螓首微微低垂。

  他俯身在她白皙優美的頸項印上一吻,抬手掠開她漆黑的髮絲,聞著她身上的馨香,衣衫被他撩下肩膀。如意輕喘,小手抓住他的衣襟,感覺他冰涼的臉龐埋在她的頸肩。

  「你真的愛我?」他的聲音沙啞。

  「是。」她聽出他語氣中的不肯定與懷疑,主動將雙手滑進他的衣衫內,環抱他的冰冷,將掌心貼在他的背上。「我愛你,真的愛你。」她輕咳一聲。「我不需要欺騙你,不管你相不相信,都沒關係,你說我是你的妻,我便做你溫柔的妻,直到你厭了我、倦了我。是恨也好、愛也好,都無關緊要,我們一起相伴、一起聽風、一起賞月,快快樂樂的,再也不爭吵,好嗎?」

  他的血液奔流,心底的牆崩落,他箍緊她,嘶聲道:「你又在影響我了!」

  「我能嗎?」她歎口氣,纏著布條的右手緩緩移至他的胸前,指尖輕觸那道血痕」

  察覺他震了一下,她吸吸鼻子,心頭酸楚。「我愛你。」她柔聲道。「愛你的專橫、你的霸氣、你的癡傻、你的柔情、你的黑眸——」

  「別說了。」他全身繃緊,口氣粗暴。

  「我愛你。」她撫著他的胸膛,察覺到指尖下的溫度升高。

  「我說別說了。」他抬起臉,怒氣上揚。

  她深情地望著他。「我愛你。」她突然仰起唇,在他的唇上輕觸,隨即漲紅臉,因自己的大膽行徑而垂下頭。

  他頓覺血脈翻騰,無法扼抑,他勾起她的下巴,攫住她嫣紅的雙唇,粗暴地蹂躪她的唇。她這個可惡的女人,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無法對她狠下心?

  如意微蹙眉宇,悶哼著,雙唇刺痛,兩人四目相對,他陰暗的眼閃著狂暴,她潤濕的眸子泛著淚光。他扯下她的衣衫,撫上她赤裸的背,她因涼意而瑟縮,但隨即感覺到他的掌心有了暖意。

  她的柔順使他的怒氣一點一點流失,他探入她唇內,汲取她的甜美。如意輕顫,美眸半掩,更增嬌媚;他卸下她的褻衣,將她緊摟在懷中;如意貼上他的胸膛,喘息不已,他的眸子慾火熾燃,感受到她每一吋的柔軟。

  他離開她的唇,一路吻下她的頸項、胸口,在她血紅的胎記上停駐,眉頭蹙起,腦海中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卻無法明確記得;他不假思索地吻上那片肌膚,畫面再次掠過,卻快得讓他捕捉不到,這是怎麼回事?

  「啊——」如意忽地叫了一聲。

  他猛地抬頭,見她痛苦地皺著五官。「怎麼了?」他心一驚。

  「痛……」她咬緊下唇,冷汗冒出。

  怎麼會這樣?韓殤扣住她的雙頰,將她的嘴撐開,滴血給她,她掙扎,輕咳出聲。

  「吞下去。」他厲聲道,一臉急切。

  如意試著忍受,胸口的痛這才緩緩紓解。

  他緊鎖眉頭,百思不得其解,雙臂將她環入自己的懷內。「為什麼會這樣?」他明明沒有輸寒氣入她體內,為何她會突然發病?

  他拉起被蓋住她赤裸的背。「還難受嗎?」

  「不,好多了。」她虛弱地道,方才胸口突然一陣刺痛,讓她也覺得莫名所以。

  他撫著她白嫩的肩頭,問道:「我這樣抱你會難受嗎?」他的眉憂心地蹙起。

  「不會。」她搖頭。

  他展開被子,將她洩漏的春光遮住,他的體溫已退去,她不能與他肌膚相觸,否則又要發病。

  如意粉頰通紅,不敢瞧他,韓殤則輕觸她柔嫩的肌膚,忽地停下動作,望向窗外。

  「把衣服穿上。」他說道。

  如意抬頭,見他望著窗外。「怎麼了?」

  「把衣服穿上。」他又說一次。

  她還未應聲,就見他忽地消失了蹤影。

  如意愣住,連忙穿上衣服,怎麼回事?

  韓殤一到花園便冷聲道:「出來,否則別想活命。」

  沒人應聲。

  他冷言道:「可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他揚手打向其中一棵樹,只見銀光筆直擊中。

  「啊——」一聲慘叫傳來,緊接著便是一個東西摔下樹的聲音。

  韓殤瞧見一女子在地上翻了幾個滾,他冷聲道:「為什麼躲在那兒?」

  那女子捂著胸口,唇角有抹鮮血,她狼狽地站起,在見到他的時候,詫異地睜大眼。

  「再不應聲,就等著魂飛魄散。」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我沒有惡意,只不過是好奇。」她拭去血。「我今天在街上見到一女子頂上有法術護身,遂跟著她回到這兒。」她望著他,看來該是他施的法。

  「你想對她做什麼?」他眼神冰冷。

  「沒有,我說了,只是好奇。」女子搖頭。

  「是嗎?」他冷笑一聲,忽地掠身至她跟前,擊向她的天靈蓋。

  她大驚,揚手擋住,卻仍是阻擋不了他的力量,一口血吐了出來,跟著被震飛,撞上另一棵樹。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專靠吸人氣增強功力,我懶得處理你,你卻動到我頭上來,找死!」他瞬間又飛到她身前,一掌擊上她的胸膛。

  她噴出大量鮮血,癱軟地滑落地面。「饒……饒命……」她只剩一口氣了。「我定不再……害人。」

  「我不管你害不害人,可你想動她,我就要你死。」他冷酷地擊出銀光。

  「你在哪兒,韓殤?」

  韓殤轉向另一方向,那女子以最後一絲力氣避開,銀光堆中石板,碎成片片。

  如意聽見聲響,朝這兒走來,韓殤此時也拉回注意力,轉向躺在地上的妖怪,卻發現她已乘機逃走。

  「還真機靈。」他正想追出,趕盡殺絕,卻見如意已奔了過來。

  「怎麼了?」她喘著氣,身體有些不堪負荷。

  他來到她身邊。「為什麼跑?」他皺眉。

  「我聽到聲音,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她舉目望去,就見花園裡亂成一片,為什麼會這樣?」

  「有個妖怪跑到府裡來。」

  「妖怪?」她瞪大眸子,真有妖怪?

  「她只剩一口氣了。」他見她仍在喘氣,遂道:「以後別再用跑的,對身體不好。」

  她望向他,嘴角漾出一抹淺笑,他在關心她。「嗯!那妖怪會害人嗎?」她好奇的問。

  「她吸人陽氣助長功力,能幻化人形,該也有幾百年的功力了。」他說道。

  「幾百年?」她再次圓睜雙眼,忽然聽見下人們鬧烘烘地朝這兒走來,該是聽見方纔的轟然聲響。她立刻道:「將這兒變回原樣好嗎?」昨日她見過他將打碎的桌子和雜物變回原樣,所以做此要求,若是讓其它人瞧見這兒亂成一團,必定又要繪影繪聲地胡說一遍了。

  他並未響應她的要求,只是牽著她的手在瞬間移回屋內。

  如意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已回房,納悶地道:「為什麼你不將花園變回原來的樣子?」

  「魔界裡的法力無法將有生命的東西修復。」他簡短的解釋。

  她一怔,呢喃道:「是嗎?」

  「我們行殺戮,不行救人。」他見她臉色蒼白起來。

  「你們……也害人?」

  「有些。」

  「你呢?」她望著他,眉心蹙起。

  「你總是關心這些事,別人的死活對你而言真這麼重要?」他不悅地道。

  「都是生命啊!殺人總是不好。」她歎氣,「更何況,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偏我沒有,所以是魔。」他冷笑。

  「不是。」她輕握他的手。「你有的,你對我就很好。」她偎入他懷裡,依靠者他。

  「你對我的好,我全放在心上。」

  「我哪裡對你好?」他微慍,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善待她的地方,他是來報仇的,可不是來報恩的。

  她只是淺笑,並未回答,輕咳了幾聲。

  他立刻輕推開她,鬆脫兩人交握的手。「我的寒氣會影響你。」臉龐因憂心而顯得嚴肅。

  「不礙事。」如意搖搖頭。

  韓殤並未因她的話而寬心,心裡明白她體內的寒氣將逐漸侵入她的五臟六腑,使她虛弱,他惱火地握緊雙拳,可惡!到底該怎麼救她?

  難道真的無計可施,只能答應「他」的條件?不!韓殤立刻駁回這個想法,他絕對不答應。

  不答應!

  第八章

  月光照進一棟簡陋的木屋,床上躺著一名中年婦人,臉色蒼白,身形枯槁,似已病入膏肓,不久於人世。

  「娘……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穿著新娘服的女子緊握著母親的手,淚如雨下。

  「是……是展眉嗎?」婦女呻吟道,費力地睜開雙眼。

  「是女兒,女兒回來了。」她哭泣。

  「真……真是你……」婦人欣慰地流下淚。

  「娘,真的是姊姊回來了,你要快點好起來。」另一名女子也流著淚站在一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展眉轉身問妹妹,「我走的時候,娘還好好的,為什麼才三個月就變成這樣……連……連爹都過世了。」她痛哭失聲。「女兒……女兒不孝,早該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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