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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陶陶

  「哎呀!顧公子,您別這麼說,是不是嫌嫁妝少?這事好商量,我回去和黃夫人再商量——」

  「不是這個問題,我沒興趣娶媳婦——」

  「顧公子,這話可就不對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管早娶晚娶,總有一天都得成家,現在有個現成的機會,又不花您半毛錢,這麼好的事上哪兒找啊!」

  「是啊、是啊!」易伯不住的附和。「少爺,你可別說任性話,別忘了你也二十了,前兩年咱們就因為你已過適婚年齡未娶,而被罰以稅金。」

  顧向揚沒吭聲,只是微挑眉宇,雙手交叉於胸前。「為什麼會找上我?她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嗎?」

  姚媒婆乾笑兩了聲,手中無意識地按了按額角,她擔心的問題來了。「這……不瞞您說……您該也聽過她的傳言吧?」

  「我知道她前些天才被人退婚,為什麼這麼急著要嫁人﹖」他揚眉。

  「這我也不清楚,是黃夫人的決定。」

  「為什麼找我?」他又問。

  「嘿、嘿!」她又尷尬地笑了兩聲。「因為我想……公子可能是唯一不怕的人。」

  「不怕什麼?」

  姚媒婆抹去額上的汗。「您該知道她的命格不好……」

  「克父克母又剋夫。」他直言道,這些他全聽人提過。

  「嘿……」姚媒婆只能乾笑。

  「這又和找上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她的汗冒得更多了。「我聽說……公子的命格也不怎麼好。」

  易伯聽得哈哈大笑。「沒錯、沒錯,我家公子也是克父克母,只可惜沒克妻這項,不過,他帶煞星——」

  「你說夠了沒?」顧向揚瞪向易伯,隨即又冷冷地轉向姚媒婆。「我懂了,妳是想看看我們誰會先死吧?」

  姚媒婆被他的冷然嚇到,急忙搖手。「公子,您怎麼會這麼想呢?天地良心,我姚媒婆為人作媒二十餘年,從來都是秉著良心做事——」

  「好了。」顧向揚打斷她的話,他沒心情聽她的長篇大論。

  「少爺,你該不會是怕柳姑娘把你剋死吧?」易伯咬了一顆瓜子。

  顧向揚瞄了他一眼。「使出激將法?」

  易伯大搖其頭。「錯了,老奴不過是想要這白花花的銀子。」他忽地深歎了一口氣。「少爺,老奴為了養你長大,連命都拚上了,你就讓老奴過幾年好日子吧!」

  他忽地痛哭流涕,仰頭叫道:「老爺、夫人,你們臨終前要老奴好好照顧少爺,老奴做到了,可現在少爺翅膀硬了,不聽老奴的話了,老奴……也不想活了,這就下去伺候你們。」

  易伯抓起金子就往嘴裡塞,姚媒婆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起身制止他。「哎呀!你做什麼?」

  「妳別阻止我,我這就吞金自盡。」易伯激動地大喊大叫。

  顧向揚受不了的道:「你鬧夠了沒?」每次一遇到事,他就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式。

  「老爺——您等我啊……」

  顧向揚翻翻白眼,手指敲了敲桌面。「什麼時候迎娶?」

  原本在拉扯的易伯和姚媒婆,一聽這話,立即轉向他。「少爺?」易伯聲音顫抖,語音模糊。

  顧向揚斜睨他一眼。「你可以把金子拿出來了,還有,口水擦乾淨。」

  「您答應了?」姚媒婆捂著自己的胸口,無法置信,她全身癱軟地坐回板凳。

  「少爺,你真是太英明了。」易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以袖口擦拭黃金。「經過老奴方纔的測試,這金子絕對是真的,只是差點咬壞了老奴的牙齒。」他的眼睛不由得笑彎了,和方才尋死尋活的模樣簡直有天壤之別。

  姚媒婆搞不懂他是怎麼回事,不過她也不想探究,只要顧公子答應,就算有天大的事,她也不想管。

  「那……那就這樣說定了,我立刻回去告訴夫人。」她興奮地站起,不想給他有太多的時間考慮,免得他又臨時變卦。

  顧向揚盯著桌上各式的禮盒,若有所思,並未搭理姚媒婆的話。

  易伯一送走姚媒婆,關上門,立刻衝回桌前抱著黃金。「老奴……終於能過幾年好日子了。」他差一點又要喜極而泣了,瞄了一眼這簡陋的屋子,他忍不住道:「少爺,咱們得去買間大一點、舒服一點的屋子,總不能要未來的少奶奶住在這種地方。」

  就像現在,外面在下大雨,屋內則在下小雨,不知修了幾次屋頂,可這房子還是漏個不停,乾脆買一棟新房子,也算有個新氣象。

  易伯見他一言不發,索性開了一盒餅,吃起桂花糖來。「你真的不想娶媳婦?」

  「我是不想娶,不過,既然她有錢,那就另當別論。」他喝口茶水,瞄了易伯一眼,瞧見他偷塞了一塊金子入懷。「這回我打算跟它賭了。」

  「什麼意思?」易伯又拿了一塊桂花糖。「真是好吃。」

  「算命的說我命中無財,存不了錢,」顧向揚冷笑著拿起沉甸甸的金子。「一生貧困。」

  「是啊!」易伯頷首,又咬了一口糖。

  他緩緩勾起一抹笑,目光直視手中的金子。「可我的妻子有錢,她會為我帶來財富。」

  易伯一愣,隨即也露出笑容。「是啊!少爺。」他的眼眸再次笑瞇了。「咱們發財囉!」

  易伯無法自己地笑出聲,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還差點讓桂花糖噎了喉,他……他終於能過好日子了……

  第二章

  縣城在這日熱熱鬧鬧地沸騰起來,大夥兒都在議論紛紛,討論著顧向揚是否能順利迎娶柳迎情入門。

  自他們兩人的婚事說定後,顧向揚每天都會聽到有人勸他打消念頭,剛開始他還能無動於衷地保持冷靜臉孔,可後來他實在不堪其擾、煩不勝煩,於是開始以殺人般的目光瞪視勸說的人,大夥兒這才閉口不提。

  婚禮前三日,他和易伯買了棟新房子,這下大夥兒又繞著這話題打轉,說他攀龍附鳳,為的是新娘的豐厚嫁妝,否則以他這種赤貧身份,恐怕一輩子也買不起房子,這種男人實無骨氣,更遑論尊嚴。

  就在婚禮的前一天,顧向揚走在路上,碰巧遇著有人械鬥,若不是他閃得快,恐怕已讓人砍傷了。這下子,大家又開始擔心他的生命安全,頻頻勸他取消婚約,說是生命可比財富寶貴多了,不過,想當然爾,顧向揚仍是置若罔聞。

  終於,大喜之日到來,許多人基於好奇及看好戲的心態,將黃府和顧向揚的新屋擠得水洩不通。

  而最緊張的不是新娘也不是新郎,反倒是李秀枝,她已經好幾日失眠、睡不安穩,深怕事情又有變化,直到成親之日到來,她才總算放寬了些心。

  只是一早起來,天空就陰沉沉的,實在不是好兆頭,她雙手合十,不住地喃念:可別下雨才好。

  而這時,迎情坐在鏡前,任由冬梅為她梳理,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這回她真的要出嫁了,至今她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原以為這門婚事會同前幾次一樣無疾而終,可如今真的成真了,反而今她有些無所適從。

  「小姐,您怎麼了?有些心不在焉。」冬梅拿起鳳冠,小心翼翼地戴在她頭上。

  「沒什麼。」迎情扶著鳳冠,覺得有些重。「如今真要嫁了,倒覺得像在作夢一般。」

  冬梅望著鏡中鎖著眉心的迎情,說道:「要小姐嫁個市井小民是委屈了小姐,可小姐怎麼不同老爺說呢?只要您開口,他會回了這門親事的。」

  迎情搖搖頭。「我不想舅舅和舅媽為我的婚事一吵再吵。」她心裡明白舅媽不願她繼續待在這兒,所以才一直為她的婚事奔波忙碌。

  「可小姐,這婚姻大事關係著您一生的幸福,怎能要您隨便下嫁給一個賣包子的小販。」她不平地道:「更何況,那人還是看在錢的份上才允了這樁婚事的。」

  迎情淺笑道:「在婚禮前說這事不嫌遲了嗎?」

  「奴婢前幾日便苦口婆心地勸您,您就是不聽。」冬梅皺起眉頭。

  「我知道你和意睫都是為我好,可有時候你們真的是操心過頭了。」迎情淡然道:「小販又如何?只要他認真做事、肯上進,不見得永遠只是個小販,更何況我本就無心嫁入官宦富豪之家,所謂:侯門深似海,有時未必是福,更何況我頂著這『不祥』的命格,若真嫁入大家族,必會遭人閒言閒語,那還不如嫁給人口簡單的市井小民。」

  迎情眉心輕鎖,繼續道:「至於他貪我嫁妝豐富,那又如何呢?畢竟這世上又有誰不愛財?再說得更明白點,舅媽若未附上這優渥條件,又有誰肯娶我?」

  「可奴婢就是為小姐叫屈啊!這根本不像在談親事,倒像是在談買賣,而被賣的人就是小姐啊!」冬梅不平的叫道。

  迎情歎口氣。「別再說了。」

  「小姐——」

  「別說了。」她搖搖頭。

  此時,「砰!」地一聲,房門被人推開,只見意婕穿著一身粉紅衣裳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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