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日落。」他發動引擎,紅色的賓士敞篷跑車像子彈般飛速離開。
「無聊。」她輕哼一聲。
這男人不是整天纏她,就是明目張膽的將她扛上車,強迫性十足的帶她去他佈置好的地方,然而她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最後也會屈服在他狂野又狂熱的火吻下。
這傢伙就只會來這招。偏偏,她就偏敗在這一招。
可惡,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眷戀他的吻?還乖乖的任這個色情狂對她做出火辣的下流肢體撫觸動作而甘之如飴。
天——她到底是哪根筋錯亂了?
「親愛的,今天是我們交往一個月又十天,所以我們上山賞日落。」即使開著車,他帶是能輕易的襲得她豐盈的紅唇。
「喂,你在開車耶!專心點。」這只色狼竟然可以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一邊開車一邊偷襲她,而且動作還該死的如此熟巧。
果然是訓練有素的大色狼!
一思及此,她心中竟不自覺地泛起陣陣酸意和怒氣。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他熟練的轉著方向盤,輕鬆的隨著蜿蜒的山路而上。
「沒事。」她烏溜溜的黑眸正透著絲絲不悅。
哼!她怎麼可能跟他說她是為了他曾經和其他女人打情罵俏而吃醋。打死她,她也不會承認她對他產生了莫名情愫和不該出現的感覺。
「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女人的心態,他可是瞭若指掌。
「誰、誰會吃你這只該死的一千遍大色狼的醋!」心事被猜中,一向自傲的她竟有些惱羞成怒。
「你明明在吃醋。「女人就是不愛說實話。他俊美非凡的側臉上慢慢泛開那迷人的又性感的笑容。
「閉上你的烏鴉嘴!」這該死的男人就只會挖苦她,那恥笑的嘴臉還該死的迷人又誘她心神。
他那張原本令她厭惡的娘娘腔俊臉,在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下竟愈來愈令她眷戀,還該死的讓她覺得迷人,甚至散發著致命的危險氣息。她不是不承認他的確具有讓女人瘋狂的優質條件。
唉,看來她真的中毒很深。竟然淪落到幫這個吃她豆腐的小人說話外加讚美。
「是不是愛上我了?」女人的通病都一樣。
「誰會愛上你這頭世紀大種豬?」他說話非要這麼不要臉嗎?可是……好像是有點說中她的心聲。
「到現在你還不肯接受我?」任羽東停好車,一臉挫敗的問道。
唐清蓉別開臉,無禮、不屑的臉上有著不可一世的倨傲。「誰會接受你!我又不是那些整天追著你跑的花癡。」她口是心非的說道。
「你還在懷疑我的真心……」任羽東失望中慘境雜著心痛的俊美臉龐,令人覺得不捨。
唐清蓉將他失望的神情盡收眼底,心裡直咒著自己的無情傷了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懊悔的看著他傷心的推開車門下車,她不自禁的也跟著下車。
她的心連她自己都不懂,喜惡參半的天秤兩邊上上下下,但最近喜愛的那璉似乎重了點。
她討厭他打擾她的生活,卻又在不見他人影時心情為之鬱悶。這種矛盾心情愈來愈明顯。
「我知道是我努力的不夠,便我會繼續努力讓你看見我的真心。」任羽東執起她柔嫩的玉手,又恢復之前的意氣風發。
「可是你花名在外。」她討厭他的大愛心態。
「你不也惡名昭彰?」他反諷地問。
「可惡,你竟敢恥笑我。」這個得寸進尺的臭男人,虧她剛剛還為自己說出傷他心的話而自責,這下他卻反過來將她一軍。
臭男人。去死、去死、去死吧!
「我的意思是我們剛好是天生一對。」他深深的笑容裡有著迷人丰采。
唐清蓉霎時紅霞佈滿雙頰,她的伶牙俐齒在他面前完全不管用也不靈光,只有被他佔便宜的份。
「你的臉比落日的彩霞還美……」看傻的任羽東情不自禁的在她唇上輕輕烙下一吻。
山上除了美麗的落日外,還有著令人羨慕的兩人正沐浴在黃澄澄幸福的光圈中。
* * *
任羽東牽著唐清蓉白皙的小手漫步在安靜的山頂,俯瞰著美麗繁華的夜景。
「真漂亮。」唐清蓉驚歎的看著台中繽紛的夜景。
她雖然生在台中,但一直沒時間去瞭解台中的一切。她整天不是忙著處理堂內的事,就是待在淺園,對於黑夜的娛樂活動她並不熱中。因為每每黑幕降臨時,她便和手下們緝捕著黑道鼠輩。
對於黑夜,她並沒有一般人的喜愛,相反的只有憎厭,所以她選擇在黑夜行動,為的是想忘了那一段不愉快的惱人記憶。
的確,那段討厭的記憶確實在她故意的遺忘下漸趨模糊。只是,偶爾潛伏在黑夜的她仍會想起。
所以,她……憎恨黑夜。
「是很漂亮,但比起你差多了。」他望著她美麗的側臉說道。
「閉上你的嘴!」她收起飄遠的思緒,對著身旁緊握她手不放的男人低吼。
剎風景的傢伙。
「對台中的夜晚,你似乎很陌生。」一個打扮新潮、思想前衛的女人的不該對自己生長的地方的夜晚如此陌生。
他以為她早已不屑和這樣的黑夜相處,但,很顯然他猜錯了。
他的話讓唐清蓉美麗清澈的黑眸迅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他怎會如此洞悉人心?彷彿已將她看透般。
「要你管。」她掙脫他的手,往另一方向走去。
任羽東望著她故作堅持的臉,一絲莫名的心疼閃過心底。
「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嗎?」這不像一向傲慢無禮又目中無人的唐清蓉,她一向自信滿滿又驕傲的臉上不該出現——傷心。
「你管得太多了。」她防衛性的看著任羽東。
這男人像一部透視器,彷彿能將她深藏心中二十多年的秘密看透。
「告訴我。」他溫柔的由身後環住她,將滿懷的溫暖傳遞到她身上。他想知道是什麼事能傷她這麼深、這麼重。
「沒事。」這個秘密早已被她深藏在心裡,不容任何人挖掘。
「親愛的,相信我。」他深情的在她耳畔低語,輕輕的在她芳香的髮鬢落下一吻。
唐清蓉逃避他這總令她心慌意亂的舉動,漫無目的的望著四處,只希望可以減少心中被他挑起的慌亂。
「別再問了。」
她眸中的掙扎,在在說明她已被他敏銳的觀察力挑起那早就該遺忘的傷悲。
「蓉,說出來你會好過些。」他輕聲著。
面對任羽東的柔情及自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暖意,她哽咽的緩緩開口道出那段深埋已久的回憶——
「我媽媽從小就體弱多病,深愛她的父親寧願讓祖奶奶怪罪無子嗣也要讓媽媽好好的活著。但媽媽執意要為爸爸生個孩子,在媽媽知道自己懷孕的同時,一向迷信算命的奶奶便天天上廟祈求,希望媽媽能為唐家生個傳宗接代的男孩,可是有一天有個算命的說我媽媽肚子裡的是個女孩,而且是煞星,一出生便會給全家帶來災禍。
從那天起,祖奶奶便整天逼著我媽媽墮胎,在媽媽一直祈求祖奶奶、以及爸爸的懇說下,祖奶奶才讓我平安的出生。沒想到媽媽卻因失血過多難產而死,而一向疼愛媽媽的祖爺爺也因傷心過度去世。媽媽和祖爺爺的相繼死亡讓祖奶奶更加相信是我帶來的厄運。所以,從我一出生,祖奶奶便不承認我是唐家人。爸爸除了要承受喪妻之痛,還要身兼數職的照顧我。
「我四歲那年,有一晚下著大雨。祖奶奶指著我的鼻頭大罵我是唐家的剋星,只會帶給他們厄運,是不吉祥的煞星,說完便罰我跪在大雨滂沱的院子裡。後來,東堂上上下下便四處傳揚著我是不吉祥的煞星。但,不久後這些話便爸爸制止住。」
「所以,你討厭黑夜?」任羽東將她轉個身抱緊,心疼在她悍烈的外表下竟藏著這種傷心過住。
「嗯。」她忍住眸中的淚水,回想那令人記憶深刻的一幕。
「都過去了,別再傷心。」他輕柔地拭去她滑落臉龐的淚。
「答應我……別告訴別人,也別再說我是不吉祥的女人。」她望著他含笑的臉龐說道。
「嗯。」任羽東輕輕點點頭,在她不安唇上印下保證的一吻。
望著繁華美麗的夜景,唐清蓉突然有種輕鬆的感覺浮上心頭;她似乎可以安心的相信身旁這個男人……
* * *
「親愛的,今天有沒有想我?」
任羽東偷得空閒,趁著跨國傳媒會議中途休息時間撥了電話給唐清蓉。不知為什麼,他連開會都想著她絕麗又傲氣的容顏,甚至在休息時間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她,為的只是想聽她那倨傲中又帶著甜美的聲音。
這些天,他都忙著這個國際會議,已經有好些天沒見到她迷人的身影。
他想她。
(沒有。)唐清蓉又口是心非了。
其實,她想死他了。這些天老惦著他挺拔的身影和迷人的笑容,以及總令她失了心魂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