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音的嬌喘就在他耳畔,那讓他愛戀不已的聲音,滿足了他所有綺麗的夢想。
「你好壞……你害得我全身又開始發疼了……」她低低控訴道。
他的大手撫在她身上,開始為她按摩,可憐的人兒,她好像又快散掉了。
「你就只會先欺負我,才幫人家按摩,你真是氣死我了……」她嘟著嘴,卻貼在他胸前,享受他力道剛好的揉捏。
池水恢復了平靜,四周又變得安詳起來,剛才那場騷動彷彿未曾發生過,但雨音很清楚,她身上的紅印可還沒消失呢!
突然,一個冷冷的東西掉在她的額上,她睜開眼一看,咦?下雪了!
滿天白雪紛飛,有如鵝毛輕飄,落在臉上、身上,卻是冰冰的、軟軟的,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就在他們浸浴溫泉的時刻來到。
「好漂亮……」她伸出手,接住一小朵雪花。
雅夫伸手往岸上一抓,撐起了結實的木傘,原來他早有準備,他是不會讓雨雪打在他的妻子身上。
傘一打開,他倆就在傘下望著雪花降落,碧綠的池水仍然冒著白氣,雨音突然想起一件事,「冬天來了,這溫泉還會是熱的嗎?」
雅夫點點頭,這溫泉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那我們可不可以常來?」她連忙又問。
看他點頭,她心中一喜,但隨即又補充說明道:「我只是想來泡泡溫泉,我不是要你欺負我,你可不准再那樣了!」
雅夫笑了,很輕很淡的笑,但他的嘴角上揚,他的眼眸溫暖,他真的在笑。
這似乎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好神奇喔!他看起來好看多了,甚至,有點太好看了!雨音不敢再多看,把臉靠在他的肩上,抬頭望著那滿天細雪。
多奇妙,她竟會和她的啞巴夫君一起分享這片美景,而且,她居然還覺得很幸福、很幸福……
**********
下山後,雨音休息了兩天就能下床了,可能是溫泉的療效吧!這次好像沒有第一次那麼痛,不過,她的身子骨還是挺酸的。
這天傍晚,彩霞滿天,雅夫背著滿囊收穫回到家中。
雨音從灶房走出來,一開門就對他微笑道:
「你又帶花兒回來啦?謝謝。」
她把那白花接過來,插在陶制的小瓶中,花兒大概要二天才會謝,所以她準備了三個瓶子,可以放在廳裡、房裡和灶房,這樣她就可以時時看到了。
她的微笑讓他失神,呆站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要放下身上的傢伙,然後靜靜走近她身後,碰了碰她的腰和她的腿。
雨音輕顫了一下,「你做什麼?哦!我已經好多了,沒事了。」
自從兩人肌膚相親以來,她越來越能猜出他的意思,只要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不需言語也能簡單溝通。
雖然他不言不語,但只要他別又那樣欺負她,他幾乎可算是一個好夫君。所以她決定了,她要做個寬宏大量的好妻子,讓她的夫君有改過的機會。
雅夫點點頭,直接將她橫抱起來,目的是床上。
情勢逆轉而下,雨音幾乎要掉下淚來,她的小手敲在他寬厚的肩膀,「不要!人家好不容易才沒那麼疼的,你別再欺負我了啦!」
他身上滿是汗的味道、山的味道,甚至還有……血的味道,哦!老天,他就這樣連澡都不洗,他就這樣一定要她……
「我爐上的湯要燒乾了,你放開我!」好不容易躲開他的唇,她轉身想要逃離,卻讓他一把拖回去,扯開她下身的衣物……
雅夫摸摸她的肩膀,被她推開手,於是他下了床,走出房,不知做什麼去了。
雨音還在那兒生悶氣,沒多久他又走進來,不顧她的驚叫,堅持脫光了她身上的衣裳,抱她到澡堂去洗澡,木桶裡早已放滿熱水,原來他剛才是去燒熱水。
爐上的晚餐早就泡湯了,但是雅夫毫不在意,反正他已經被餵飽了。
「你不要管我啦!你討厭!」她躲不開他的糾纏,最後還是任他洗了乾淨,那些汗水、灰塵和血跡統統都消失了。
他還抱著她坐進澡盆,開始細心的替她按摩,態度之體貼、之溫柔的,跟先前的野蠻完全判若兩人。
雨音實在拿他沒辦法,他雖然什麼都讓著她、護著她,但就是不肯放棄「欺負她」這件事,她真不知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日子一天天過去,雨音身子酸疼的情況好些了,雅夫總是默默觀察著她的舉止,一發現她「好」起來,就又想辦法讓她「糟」下去。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雅夫開始為所欲為,大膽放肆。本來是三天一次的,接著兩天一次,最後一天一次,有時候還一天兩次!
屋裡就這麼大,兩人像是老鷹抓小雞似的,不管她躲到哪兒總會被他抓到,然後又得在那張大床翻滾,然後又被他惹得哭出來。
雨音被他氣得要命,雖然漸漸的,她哭的原因已經不是因為痛楚了。
「我恨你!我恨透你了!」或許她恨的是自己吧?當她那樣融化在他懷裡,這句話的可信度似乎降低許多。
雅夫對這句話毫無所動,他只記得自己的心願:讓她幸福。
而當她嬌喘著、臉紅著、又抗拒又陶醉著,看來似乎是……很幸福,應該是吧?
***********
以往,雨音最怕過冬,那寒風刺骨,常常讓她冷得睡不著覺,今年冬天卻溫暖多了,只怕她要擔心起夏天的到來,到時她不被他的汗水淹沒才怪!
這晚又是個疲累的、灼熱的冬夜,兩人躺在床上,窗外清冷的月光照進,閃耀在他們赤裸的肩上。
雅夫輕輕撫著妻子的發,一下三下的,他愛極了她這美麗的長髮。
雨音全身乏力,嘴裡喃喃念著:「野人、粗人、壞人……」
他聽著只覺得有趣,自從兩人肌膚相親之後,他發現他的嬌妻變得很愛說話,雖然大多都是在罵他的話,但他就是喜歡聽,就連她的哭聲都喜歡。
「你啊!腦子裡都裝著什麼東西?」她拍著他的胸膛問:「一天到晚都在想法子欺負我,你怎麼想得出那麼多種方法?真是瘋了!」
罵著罵著,她自己卻也想笑,奇怪,這怎麼變成了一種樂趣呢?雖然事後她會酸會疼,但也不是那麼不舒服了。
雅夫任她責罵,從不回嘴,只是傻傻的笑著,他越來越常笑了,這讓他看來容光煥發,也顯得年輕多了,畢竟,他也才二十三歲而已。
過去曾有那麼多安靜的夜晚,他不知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從今以後,要是少了這甜蜜的聲音,他恐怕是再難安詳入眠了。
「唉!怎麼跟你說都沒用,反正你也不會回答!」
雨音這句無心的話,讓他的臉色為之黯淡了,曾經有多少次,當他一個人在山上時,他努力試著要找回五歲之前的聲音,但發現自己只剩下粗嘎的啞音,那和雨音的柔美成了最諷刺的對比,他不能讓任何人聽到,即使是雨音也一樣!
這是他一輩子的缺憾,他沒能給她最好的。
雨音掩住嘴,卻來不及收回那句話,抬頭一看,糟糕,他好像深受打擊呢!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她主動貼向他的懷抱。
雅夫搖搖頭,想要恢復微笑,卻很不成功。
「我不是那樣想的,我沒有嫌棄你,真的!」她心頭一陣衝動,忍不住拉下他的頭,在他眉間的傷痕吻了一下。
雅夫暫停了呼吸,這是她頭一次親他,而且,還是親在他那條醜陋的疤痕上。
「我聽爹說,你……你在小時候是有聲音的,難道你不想再開口說話嗎?」她從未問過他這問題,她怕觸到了他的傷處。
雅夫神色複雜,終於搖了搖頭。
「只有我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可以笑出聲音,或者大叫也可以,這樣說不定你就會慢慢好起來了。」她總還抱著一絲絲的希望。
他還是搖頭,他不想嚇壞了她,他不想看見畏懼和排斥出現在她的眼裡。
在這一刻,雨音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好遠好遠,難道少了言語的交流,真的就只能這樣沉默下去嗎?
「好吧!我不勉強你。」雨音把臉貼在他的胸前,讓他的氣息暖暖的圍住她,「不過我既然嫁給你,我……我就認定你是我的夫君,我一輩子都會這麼認定的。」
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最最露骨、最最貼心的表示了。
雅夫呆住了,他從未聽過如此動人的話語,他只能抱住她的身子,希望自己也能開口對她說:我也是,我早就認定了你是我的妻子,一輩子都是。
或許,等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沒有那麼恐怖之後,他會願意讓她聽見他的笑聲。
*************
隔天一早,雅夫下田工作,中午在家吃飯,午後又上山去了,今天為的是給滕威大夫採藥草。傍晚下山時,雅夫就先到藥行,把一整筐藥草放到倉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