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只好自認倒霉,難道要你負責任?」他一定當她是那種追求一夜情的女人,或是阻沖女郎……天哪!"怪只怪我自已沒事跟人家學什麼放縱、玩樂,這下可好了,玩出問題來啦。」
集花簡直欲哭無淚,自已竟然莫名其妙就失貞給他--一個外國人?雖然長得很帥,身材又挺拔,但他始終是個陌生人。
「我其至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雷慕.霍華。」他居然還笑得很開心。
集花忍不住瞪他,「你好像很高興?萬一我懷孕了怎麼辦?」想起昨夜,她的臉紅得更厲害了。
真是笨喲!人家當然等一下拍拍屁股就走入,哪還管她這麼多?集花隨即敲敲腦袋。
雷慕看著她皺得跟核桃沒兩樣的小臉蛋,幾乎忍俊不住。他起先也以為她是個只想狂歡一夜的女子,可是在她酒醉吐了一大堆話後,他由直覺和敏銳的觀察力判斷--她是個走錯地方的小天使。
雖然他明白,可是當她全身柔軟的趴在他胸前嚷道:「我們睡覺去。」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已。
這實在很奇怪!他平常並不是這樣的。身為國際特警中的精英,冷靜、鎮定和絕佳的自制力向來是他做人的優點,與生俱來的一項本能,可是在遇到這名女子後,居然全盤瓦解?
是因為這柔美的東方女子獨特的氣質嗎?還是自已恰好腦部雷達失效?不!雷慕相信這代表著一種特別的感覺,因為在這女子身上他感受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翻騰起憐愛、喜歡、欣賞等種種情緒,尤其是那股巨大強烈的吸引力--面對她,他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慾。
僅僅一夜,這小女人竟然就攪亂了他平靜的心湖?這表示……他對她一見鍾情?
「喂!我可以走了吧?」集花急急忙忙套上衣服,朝著發怔的他喊道。基於禮貌,她覺得有必要跟他說聲再見。
「你的名宇。」他突然冒出這句話。
「嘎?」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請問芳名。」他文質彬彬地問。
「我叫梁集花。」她已經習慣這個與她一點都不搭的名字了。天知道她的容貌根本和花沾不上一點關係,充其量叫「梁集草」還合適些。
「集花。」他柔柔的念著。「好美的名字,和你一樣"。
集花當他胡言亂語,只是白了他一眼。「我走了。」
「等等,你不覺得有必要留下聯絡地址嗎?」他急急喚住她。
「沒必要。」她已經夠後悔了,這下苦再傻傻的留下地址電話,那地肯定懊悔至死。
「我想再見你。」他衷心道。
「你不怕我仙人跳啊?」趁她還沒有後悔,抓著他要他負責時,快快讓她走吧,否則屆時吃虧的是他。
「我想對你負責。」他脫口道,完全忘記自己向來是不願受革絆的鷹。
「免了。」目前她只想把這一切當作夢忘掉,然後再好好的回去過她朝九晚五平靜的生活。雖然昨晚的一切既美麗又醉人,可是代價太大,打死她下次再也不敢輕易嘗試
了。
她像逃難似的跑出飯店。在陽光下,她願意承認昨夜作了一個甜蜜的綺夢;但,僅此而已。集花告訴自己。
雷慕堅實偉岸的身子再度躺回床上,枕上猶留有她身上清新的味道。他驀地笑了。
「我們會再見面的。」他自信。
* * *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經歷「春風一度」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老處女梁集花。
她還是她,可是已經不是原來的她。這想法老是冒出來困擾她。是喜是憂?集花不知道。
但可以瞭解的一點是,她居然不怎麼後悔難過。或許因為失身給他並不算可憐、可怕吧!相反的,她現在潛意識裡還有幾分喜孜孜,雖然她理智上總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對他有一點什麼感覺存在。
「集花,你發什麼呆?」秀秀遞來一包零嘴。
由於會計室自成一室,所以她們三位會副可詛是相當自由,除了將帳做好之外,其它時間都頗為清閒,而秀秀和小萍也就自然而然開始喝起下午荼了。
「集花,你帳不是都打理好了?過來吃餅乾吧!」
「謝謝。」集花笑了笑,放下紊亂的思緒,轉身泡了杯即溶咖昨。
她老覺得會被別人看出「一夜春風」的痕跡,所以一整天提心吊膽、巴畏縮縮的。不過話說回來,平常保守慣了的集花在大家眼中就是這副德行,因此誰也沒有發現她和平日有什麼不同,她純粹多心了。
「週末我們到*魅力*吃得好過癮,你知這嗎?小張居然還當眾吻了小萍一下呢!」秀秀嘻嘻哈哈的向她述說。
「哎呀!丟臉的事你幹嘛說?」小萍笑拍秀秀。
「辦公室情侶遢怕人家說,那晚怎就不見你們避嫌?」秀秀嗤鼻道,急著向集花轉述精采情節。
「我說集花啊,你才二十幾歲,也要多跟大伙出去玩玩,別死氣沉沉的像個小老太婆。」秀秀說著,忍不住舊話重提。
集花卻只是苦笑。她那夜算不算"不玩則已,一玩驚人"呢?她們倆若知道了,該會嚇掉下巴吧!
「集花還沒有被逼婚的困擾,所以她不用急。」小萍打趣這。年屆二十六的她,早被南部老家催著結婚了,幸好能在公司裡找到對像來交代,否則只怕這時已捧著腦袋在傷神。
「話也不是這麼說,女孩子該趁年輕多玩、多見識,就算不結婚也要轟轟烈烈的談場浪漫的戀愛。」秀秀是崇尚「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忠實情徒。
小萍塞顆梅子人口,不禁也大大的點頭,「我贊成,集花實在太缺乏色彩了,應該多多夫戀愛,享受人生。」
集花面對嘮叨二重唱,只能頻頻稱是,不敢多言,省得一句話說得不對就被兩人群起而攻,那就糟了。
於是,她推推眼鏡,再繼續做她的「沉默羔羊」。
* * *
又是週末,集花收拾好帳冊後,照慣例的背起皮包出發前往超市去購買一周的民生用品。由於她向來習慣在家中開伙,所以總是利用這一天把未來一遇的食糧補給一次採購完全。
推著推車,穿梭在超市的生鮮食品區,集花一身老氣套裝、黑框眼鏡與杭得一絲不苟的髮髻,看起來活脫脫就像個「歐巴桑」,年輕的氣息統統被遮掩了。
「雞胸肉、小白菜、香腸、甘藍菜……」她逐一檢視籃中物,對照預先所列的購物單,看看漏了什麼東西沒有。
好不容易拖若兩大袋雜物正想步出大門時,忽然一聲大喝讓她本能的停下腳步。
「不要動!」伴隨聲響而來的是一個冰冷硬實的東西抵著她的腰,兩者皆是那麼的突兀。生硬的中文、堅硬的物體……
集花傻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拍電影呀!
怎麼一瞬間整個超市的氣氛都變了?不少主婦紛紛驚恐的迴避或奪門而逃,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你逃不掉的。」一個堅定冷靜的聲音在尖叫聲中傳來,魄力十足。
集花本來想回頭,可是那東西--百分之九十九是槍--更加用力抵著她,威脅之意不言而喻,令她忍不住屏氣噤聲。
所以她強捺住害怕,愕然直視,面前是一名俊美的外國男子,同樣手執著一把槍,卻一手亮出證件安撫四周的人們。
「國際特警。」他沉聲道,瞬間控制住驚慌的場面。
集花知道她現在該擔心的是身後那把槍,和自已性命危急的現實,可是她卻忍不住思索這張面孔似乎似曾相識……雖然他戴著墨鏡,可是這張臉的輪廓怎麼意看意熟悉?
嘎!她霎時倒抽了一口氣,剎那間心跳加速。是那個和她「春風一度」的男人!
天哪!怎麼會遇上他,全天下所有倒霉事都發生在她身」?
集花真希望自己此刻乾脆昏倒算了,一了百了,可偏偏她又清醒得能清楚聽見他們的交談
「佐佐木,你逃不掉的。」雷慕尚未認出眼前這名被挾持的「老姑婆」就是那夜溫柔甜美的「小天使」。
「國際特警?難道你就是*獵鷹*雷慕.霍華?」佐佐木冷漠的面孔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失聲道。
"這下我更加確定沒追錯人了,你果然好眼光。」雷慕居然還笑得很開心,懶懶的道。
集花差點昏倒。在這種緊張時刻,他怎麼還能笑得這樣自在灑脫?好像正在玩弄獵物的貓。
她突然有股衝動想踹他一腳,大喊:趕快救人要緊啦!特警先生,先別要帥。尤其看周道的女性同胞們那副傾倒的模樣,這股衝動更劇。
「我……我手上有一個人質,你敢輕舉妄動?」佐佐木捏緊她的肩膀道。
「你最好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乖乖投降。」雷慕慢條斯理的摘下眼鏡,露出澄藍的眼眸笑道,完全一副吃定他的樣子,彷彿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