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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籐萍

  「但是真秀,只是想做一個平凡的大學生,管理好伊賀顏。」雪言微微一笑,「我相信真秀並沒有要成為什麼方面第一的野心,真秀喜歡平凡,喜歡舒服,簡單的感覺,才是適合真秀的。」她自言自語,用無限驕傲和愛戀的眼光,看著閉著眼睛沉睡的真秀。

  藏血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歎了口氣,拉走山寺朱鳥,「走了,認識這麼多年,你總是喜歡和真秀鬥,結果你根本就不理解真秀。別在這裡礙眼了,走!」

  雪言看著他們走了,突然悄悄從那張病床爬起來,悄悄在真秀唇上吻了一下,感覺到他的溫度,才放下心。

  病房裡面靜悄悄的,雪言輕輕地把病床移過來,和真秀的床並在一起,她和真秀的枕頭並在一起,輕輕抱住真秀的腰,才放心睡去。她真得好怕真秀會在她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消失。要逃走嗎?不,不知道什麼時候,要逃走的念頭早就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是害怕他會丟下自己一個人的感覺。

  感覺到雪言抱柱了自己,真秀緩緩睜開眼睛,微微一笑,然後又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他們都需要休息,需要在經歷了打擊之後,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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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之後。

  雪言的身體早就復原了,她坐在病房的一張折疊椅上,非常耐心地給真秀剝橙子的皮,剝了皮的橙子比用刀切的好吃。

  真秀半坐在病床上,興致盎然地看一份足球雜誌。他的臉色雖然還有點蒼白,但是大致上已經看見了血色,肩上搭著一件伊賀顏的校服外套,左手端著咖啡,咖啡還熱騰騰地冒著熱氣。

  「真秀原來不討厭咖啡的。」雪言自言自語。

  「當然,只不過咖啡會刺激神經,所以以前我不太喝。」真秀把右手插進校服的口袋裡,這是他的習慣動作,喝了一口咖啡,「咖啡總是很溫暖的,我喜歡純咖啡,尤其喜歡哥倫比亞咖啡。」』

  雪言剝好了橙,放在桌子上一個碟子裡,繼續剝第二個,說:「我昨天找到一份工作呢,以後就不用總是花真秀的錢了。」

  「工作?」真秀詫異,放下咖啡杯,「你找到什麼工作?」

  「做護士啊,」雪言聳聳肩,「我這幾天給血液科醫生幫忙做檢查,他們都覺得我挺不錯的,可以留下來做護士。我總不能老是假冒學生在大學裡吧?」抬起頭來微微一笑,「真的雪言會奇怪的。」

  真秀笑了,「留在這裡做護士,不如去我家裡做私人醫生吧,反正我的身體,現在你最清楚了,不是嗎?」笑了笑,真秀才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總不能老是『雪言、雪言』地叫你,讓真的雪言聽見了,像什麼樣子?」

  「我沒名字的,」雪言聳聳肩,「從前我就叫做『牢籠十號』,不如你給我起個名字,或者你叫我十號也可以。」

  真秀想了想,「叫做十榛子好不好?」他徽微一笑,「雖然有點日本的味道,但如果你不喜歡的話……」

  「我當然喜歡。」雪言打斷他,臉頰紅暈得很漂亮,「叫我十榛子。」

  「榛子。」真秀叫了一聲。

  十榛子居然有點羞赧,又有點神氣,臉紅了,「有一種吃的感。」

  「你忘記了?從前有一個女孩,冷冰冰地說,如果可以像吃榛子一樣容易把你一口口吃下去,那有多好?」真秀笑著說,「那時候不知到誰說得那麼狠毒,說我是一種值得人掠奪的東西。」

  十榛子瞪了他一眼,「那是在說你,不是在說我!」

  「怎麼又把頭髮剪了?」真秀很自然喝完咖啡,放下杯子,順手拿起一個橙起來吃,「剪得短短的像個男孩子。」

  十榛子摸摸自己剪得貼耳的頭髮,「沒辦法,我討厭紅頭髮。要不是想讓你認不出我,我才不會把頭髮弄成這樣。」

  真秀低笑,「傻瓜!那天你的病床和我的並在一起的時候,我聞到那麼清楚的洗髮水和發膠的味道,甚至還有頭髮被電吹風燒焦的味道,顯然你的頭髮是最新做的。哪裡有人會第二天要做手術,前一天特地去做紅頭髮?顯然,你只不過想要掩飾你的頭髮而已,何況你又扮得像個殭屍一樣,把被單拉到了臉上,遮遮掩掩的,分明就是怕我認出你,否則為什麼要搞這麼多花樣?想要救我,為什麼不直說?為什麼要逃走?」

  「誰叫你要故意趕我走?」十榛子聳聳肩,「我本來還打算,逃走了之後你永遠都不知道是誰救你,你想喜歡誰就喜歡誰,不必總是怕她讓你失望。」剝好了第二個橙,她本來要用搾汁機搾果汁,才發現第一個橙已經被真秀吃了一半了,又瞪了他一眼,「我本來想,你愛喜歡哪個琉璃娃娃,玻璃娃娃,還是雪梨娃娃,都不關我的事。」

  真秀眼睛看著足球雜誌,漫不經心地說:「日之媛只是個不能掉破的瓷器,她如果一輩子不明白,那就一輩子都不會快樂。榛子,你到現在還要我說我愛你嗎?」他悠閒地翻過一頁。

  十榛子用剛才剝橙皮的刀冷冰冰地敲著他的手,「不要把橙籽吃到床上去了,愛我?愛我就不要讓我洗床單。」她一邊說,一邊把裝了另一個橙的碟子放在了真秀身上,「小心點。」

  「我哪有這麼沒風度?」真秀呵呵地笑,繼續看雜誌,突然說:「喂,你有沒覺得,國際米蘭的球衣比較漂亮?曼聯的顏色太搶眼了。」

  十榛子湊過來看,順便給他捶捶肩,「你到底是在看人家的比賽呢,還是在看人家的球衣?有沒搞錯?哇,你沒覺得這飛起一腳好難的嗎?我從前練功的時候……」

  「呵呵。」真秀和十榛子一起看著足球雜誌,邊看邊笑。

  「好像老夫老妻唧。」門外有人輕輕歎了口氣,美麗的眼睛,憂鬱的眼神,像花朵般的女孩輕輕推開病房的門,「真秀。」

  真秀和十榛子抬頭,「日之嬡?」

  十榛子微微抬了拍下巴,「坐。」

  日之嬡深深地看了真秀一眼,然後突然向十榛子鞠了個躬,「對不起,雪言姐姐。」

  十榛子微微揚眉,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要道歉。

  「關於那只箭,我——謝謝姐姐教了我。」日之嬡習慣地要哭,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十榛子怔了一怔,輕輕撥開她美麗的卷髮,「傻瓜,我早就忘了。」她在日之媛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很疼惜地拍拍她的肩,「對不起,那天我故意射得那麼重,你原諒我嗎?」

  「嗯,」日之嬡含淚點頭,「害得姐姐在牢房裡住了那麼久。」

  十榛子聳聳肩,這很像是真秀的動作,「無所謂,我很習慣的。」她突然看見,日之媛拎著行李帶,「你要去哪裡?去旅遊嗎?」

  「我要回英國,我的課還沒有上完。」日之嬡對著真秀鞠了個躬,「曼棋會陪著我,他要我對真秀說,很對不起那天打傷你。」

  真秀微微一笑,「日之嬡長大了嗎?」他緩緩地問:「開始準備學會—個人生活?」

  日之媛微笑,「嗯,我要回英國,謝謝真秀和哥哥。」

  突然之間,門口有人粗聲粗氣地問了一句:「說完了沒有啊,日之嬡,如果那個傢伙敢再教訓你,我立刻衝進去把他打趴下。」

  門拉開了,十榛子似笑非笑地露出一張臉,「你要把誰打趴下啊?」

  曼棋看見她就像見了鬼,上一次被扭脫臼的事情他還記得,「你,你你,你這女妖怪!」

  十榛子笑著把日之嬡推給了他,「小心照顧日之媛,照顧得不好,下次可就不是脫臼這麼簡單了。」

  曼棋瞪了她一眼,始終不敢得罪她,捉住日之媛像捉住一隻小雞,蹬蹬地走了。

  真秀悠閒地再次翻過一頁雜誌,就像沒看見門口的動靜—樣。

  十榛子轉過身,突然間電話響了,真秀接起電話,「喂?我是。」

  十榛子沒怎麼注意,她在收拾真秀吃完的橙的碟子和咖啡杯。

  過了一會兒,真秀放下電話。「十榛子同學,」他舒服地半坐在床上,擦乾淨的雙手都插在口袋裡,「護土的工作你就不必做了,剛才教務處給我電話,你從下個星期起就是伊賀顏的學生,學生不上課,可是要被罵的。」

  十榛子愕然抬頭,「可是我……」她可沒有學籍,什麼都沒有。

  真秀微笑,「我告訴你一個又上學又做護士的辦法。」

  「什麼,」十榛子反射性地問,一問出口,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不禁紅了臉。

  「到我家裡住吧,反正媽和爸又去丹麥了,家裡只有帛叔和我,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到我家裡做我的私人護士,怎麼樣?」真秀微笑得有些狡黠,「這樣,我們可以一起上課,一起回家。啊,你還可以做我的私人保鏢。」他若有所思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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