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間?只是後來--
不要再多想了,多想無益。她早該走的。她若早些離開,也不至於落得棄婦的下場。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頭整理自己的情緒。等情緒穩定後,她再抬起頭望著秦孝軒,
眼中不再充滿愁緒,有的只是堅決。
「什麼時候的飛機?」
秦孝軒不禁為她的堅強喝采。她非常有骨氣,不愧是仲文看中的人。
「今天下午四點。」見目的達成,秦孝軒便不再久留。他還得趕回去執行第二個步驟
哩。「英國那一邊我都安排好了,你儘管放心。」
「謝謝你。」
送走秦孝軒之後,浣芷再也忍不住心中那份悲痛,痛哭起來。她是該覺得解脫,為何此
刻心中卻只有濃濃的不捨?
四點……她的時間不多了。她擦乾眼淚,走到床邊將床下的行李箱拉出來,打開衣櫃丟
進幾件衣服。
然後,她撥了通電話給浣翎,在她的答錄機上留言,聲明日後再跟她聯絡。
兩點鐘的鐘聲響起,她喀嚓一聲鎖上門,揮別她的情婦生涯。
***
在秦仲文的辦公室中,徐慶雯終於高舉雙手投降。和他纏鬥了五天,所得的結果只有一
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累。
「累了嗎?」秦仲文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這丫頭不知死活要挑戰他的體力,他當然無
條件奉陪。「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突然間回台灣,又死巴著我的目的是什麼了吧?」
「呃……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下去,似乎不管她怎麼辦,秦仲文都能識破。
所幸秦仲文的行動電話適時的響起,救了她一命。
「喂?」他接起電話,但銳利的眼神仍盯得徐慶雯直想落跑。
「仲文?」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令他感到意外的聲音,竟是他父親。
「我是。」莫非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現在幾點鐘了?」電話那頭的問題莫名其妙。
「三點鐘。」他父親是嫌日子太清閒嗎?
「那麼……拾小姐現在應該已經抵達中正機場,或許正等著辦通關手續。」
中正機場?浣芷?
秦仲文倏地沉下臉,語氣不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幾乎是用吼的。
「先別吼。」秦孝軒一點也不在意。「有空吼我倒不如想想辦法,看該怎麼留住人家。
你……總有辦法吧?」他的口氣彷彿大兒子一定辦不到。
「這不勞你操心。」他才不會順他父親的意。「只要告訴我你把浣芷安排去哪裡?」該
死!為何這一切發生得這麼快,快得讓他措手不及。
「我不會告訴你。」秦孝軒顯然是和大兒子卯上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給小姐搭的
是四點鐘的班機。」
四點鐘……真他媽的,現在是三點零三分,他再怎麼趕,也不可能趕到中正機場。完了。
「你這麼做到底有何用意?」他的口氣大有殺了他老爸之意。
「問問慶雯。」秦孝軒倒挺會推的。「但我要提醒你,兔崽子。如果你無法真心愛人
家,就放人家自由。拾小姐的日子已經夠苦,不需要你再雪上加霜。」
喀啦一聲,電話斷了,但秦仲文的火氣正旺。
「你他媽的最好解釋清楚。」他幾乎要將徐慶雯瞪穿。
徐慶雯敢發誓她看到了暴突的青筋。在秦仲文的咬牙切齒下,她顫聲道:「別生氣嘛,
我們只是想幫你。」
這個「我們」指的顯然就是他老爸和她,或許還包括他全部的家人。他到底是哪裡惹到
他們了,為何要如此對待他?
「仲文,你向來是個佼佼者,自私而驕傲,從不肯放下身段,這就是我們為什麼必須幫
你的原因。」徐慶雯放軟了語調。在年輕氣盛時,大家都不肯承認自己的驕傲,但現在已經
不同,人生的歷練使得他們更加成熟。
「愛一個人不應該計較對方的出身。請你仔細分析自己的感情,在強烈佔有的表象下,
難道沒有絲毫的愛意?不敢承認自己的愛才是可恥,除非你是個懦夫。但我相信你不是個懦
夫,你只是太驕傲,不肯卸下頭上的光環而已。」這也是現代貴族的通病。
是嗎?問題僅是如此簡單?秦仲文不禁失笑。為什麼旁人眼中清楚明白的感情到了他腦
中卻變得有如原子結構般複雜?
他愛浣芷!他終於對自己承認。而他的驕傲自大不但傷害了她的心,同時也吞噬了她的
靈魂。
「卸下光環之後呢?我會得到什麼?」
徐慶雯望著他,眼中充滿了安心與驕傲--為他的解脫而驕傲。
「得到真愛。」她保證。
「那麼,該是我發揮實力,讓我父親瞧瞧的時候了。」秦仲文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你要做什麼?」他的笑容似乎充滿自信。
「追回我的真愛。」
***
「抱歉,小姐,麻煩你跟我到裡面一下。」
浣芷茫然的看著航站管理人員扣下她的護照和機票,「禮貌」的將她請入一個小房間。
「我的護照出了什麼問題嗎?」她不敢確定,畢竟這不是她自己辦的手續。
「你的護照沒有問題,但有資料顯示你被控偷竊,禁止出境。」說話的人眼中閃過一絲
戲謔。
「偷竊?」她傻眼了,她什麼時候偷過東西?
「沒錯。」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按著便是秦仲文高大的身軀像一尊天神迎面
而來。「你偷了一樣東西沒還。」
「祝好運。」航站人員突然消失,一切彷彿夢境。
她一定是在作夢吧?浣芷眨眨眼,但王子並沒有消失,還站在她眼前。
「我沒有偷你的東西,所有的行李都是我原先就有的。」也就是他所謂的「破布」。
「我知道。」說到這裡,他倏地又沉下臉。「你甚至沒帶走這雙鞋子。」他取出在日本
買的那雙鞋。
這雙鞋子……她是故意不帶走它的,以免又想起對他的愛戀。
「既然你知道,為何還指控我偷你的東西?」甚至還破壞她的出國計畫。
「因為你確實偷了。」他往前踏一步。
「胡說!」她跟著往後倒退一步。
「你有,你偷了我的心,現在我請你把它還給我。」他繼續踩著堅毅的步伐,直到靠近
驚愕的浣芷為止。
他的心?他的意思是……她抬頭望向秦仲文,他的臉上此刻正流露出前所未見的溫柔,
彷彿放下了一切驕傲,一切身段。
浣芷不禁哭了出來,這是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和他是平等的,再沒有貴族與平民的差別。
「不要戲弄我。如果你不是出於真心,請別對我如此溫柔。我脆弱的感情承受不
起……」在秦仲文的擁抱下,所有的淚水都流入他的衣襟。
「原諒我曾經傷害你。」他親吻她的額頭、眉心。「除去了自大、驕傲的外表之後,我
才發現原來我的靈魂是如此卑微。失去了你的擁抱,我才明白原來我渴望的不是一個聽話的
傀儡,而是更真實的溫暖。」
他按著曲膝為她套上那雙珍珠白的鞋子,猶如童話中為灰姑娘試鞋的王子。
「你願意再繼續給我溫暖嗎?」
她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嘴角卻綻放出最美麗的微笑,猶如一朵迎接朝陽的雛菊。
「願意,我的王子。」
秦仲文緊緊的擁住她,他終於找回他的真愛,他的仙度拉。
尾聲
「沒想到你老爸這一招還真的奏效。」屈之介彎腰給老婆一個進門吻,織敏愉快的抬起
臉頰承接。
「那當然,你以為我老爸的名聲是傳假的啊。」秦氏大家長地,沒有兩把刷子怎麼行。
「你在寫什麼?」屈之介覺得他老婆的笑容有點詭異。
「新稿啊。我這次準備將我大哥的戀愛故事寫成一本書。」嘿嘿嘿,包準又是一本暢銷
書。
屈之介勾起一個壞壞的笑容,用著同謀者的口氣問道:「上次你將我們的愛情故事公諸
於世我不介意,但你大哥?你不怕他扒了你的皮?」據他所知,秦仲文早已「磨刀霍霍向豬
羊」,準備痛宰嘯文以外的秦家人。
「不怕。」織敏倒是自信滿滿。「他現在已經是繞指柔一個了,有什麼好怕的?」要不
是看準了這一點,她哪敢動筆?
「我真是服了你了。」屈之介舉白旗投降。「書名呢?」
說到這個,織敏忍不住興奮地跳上他的背。「書名你一定會喜歡。」
屈之介倒沒她那麼有信心。上次那本「攻陷惡魔島」不知讓他忍受了多久的恥笑。不過
若能藉此嘲笑他的大舅子,倒也快意。
「請說。」他在心中為秦仲文哀悼。
「狂戀仙度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