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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湍梓

  不到哪裡去,畢竟他所處的佐原家比屈之介的家庭更為複雜、更難應付,責任也重多了。

  跟他們比起來,她真是幸福太多了,至少她的父母都很慈祥,不會硬要她學好每一件事。

  瞬間她覺得自己真是幸運,想想她還曾羨慕像他們一樣的有錢人呢。

  「你知道嗎?聽見你和屈之介的遭遇之後,我不禁覺得很幸福。我以前最羨慕你們

  這種買東西不用看標價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不看標價?」他挑高眉打斷她的獨白,在月光的襯托下,她閃亮的

  表情顯得特別動人。

  「你看嗎?」難道她猜錯了?

  「不看。」佐原之臣頑皮的笑容擺明了他只是找碴。喻姍也跟著笑了,笑容真摯。

  「我就說嘛!」停了一會兒,她繼續說道:「後來我才發現,那些有錢人過得一點

  也不快樂,臉上總是掛著憂鬱的表情,我甚至能看見他們臉上的紋路哦!你看,就像這

  樣——」她眉心深鎖,雙手還高高舉起在臉龐四周上下不停的畫直線,樣子逗趣極了。

  「像不像小丸子?」她最喜歡櫻桃小丸子了,不過他可能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像他

  這麼忙的人哪來的時間看卡通。

  「像!非常像!」出乎喻姍意料之外的,他知道。而且他還很開心的大笑,跟平時

  的訕笑大大不同,即使遲鈍如她也能區分。

  佐原之臣好不容易止住笑之後才發現自己第一次笑得這麼真心、這麼愉快。而讓他

  發笑的對象卻還呆在一旁愣愣的盯著他,這讓他興起一股捉弄人的衝動,極想看看她不

  知所措的模樣。

  「你認為我也像那些可憐的有錢人一樣,長滿那些要命的線條嗎?」佐原之臣長手

  一伸,輕輕鬆鬆就將原來離他有一呎遠的喻姍撈進懷裡,卻在同時瞥到一雙和他雷同的

  狹眼,透過明亮的玻璃注視著他和喻姍的一舉一動。

  是爺爺。

  「你不要——」喻姍反射性的掙扎,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得魂不附體,差點尖叫。

  「噓,爺爺在看我們!你再掙扎戲就要穿幫了,忍耐點。」這可不是純粹逗她,爺

  爺真的靠在窗邊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這老狐狸!泰半是懷疑他們是玩假的。

  迫不得已,他只好演得逼真些。

  一聽見自己成了電影中的主角,喻姍當真僵得跟木頭人一樣一動也不動,只敢眨巴

  著大眼,拚命點頭。

  「現在聽我的話,將頭靠在我的胸膛假裝我們很親密,我會想辦法將你帶離監視范

  圍。」他輕輕的下令,喻姍也十分配合的照做。這很容易做到,因為他和屈之介一樣高,

  大概有一八零,對她這個身高不到一六零的矮子來說正好。

  佐原之臣很快的發現他失算了,屋子四周都是落地窗而且呈六角形而建,無論從什

  麼角度都能將庭院的任何一個角落看得一清二楚,移也是白移。

  算了,就當是免費演出好了,反正只是做做樣子,只要技巧夠好,任誰也看不出破

  綻。

  第一次靠著男人胸膛的喻姍緊張到了極點,一顆心幾要跳出來。她唯一依靠過的胸

  膛是她爸爸的,而且一點也不舒服,大概跟他太瘦有關。佐原之臣的胸膛不但結實,又

  不會太硬,感覺上像塊富有彈性的海綿,靠得她都想睡了。

  她真的想睡了。她忍不住頻打呵欠,眼皮漸漸沉重,雙腳也不聽使喚,似乎在抗議

  她虐待它們一整天。再加上他的胸膛真的好溫暖,像溫開水一樣溫柔,充分溫暖她疲倦

  的身軀,教她不困都不行。

  「你的胸膛跟我爸爸的不同。」她據實以報,感受著他的心跳和他身上傳來的溫暖。

  她好睏,好想休息……到底他們這齣戲何時才能下台一鞠躬?她再也撐不下去了。

  「哦?」佐原之臣露出微笑,明白他懷中的人兒大概快不行了。從今天早晨坐上他

  的車子開始,她就一直處在極度的精神緊張中,也真難為她了。

  「你比較喜歡誰的?」他輕輕的問,祈禱自己可千萬別輸給一個老頭。

  「你的。」非到必要她從不說謊,特別是在她很愛困時。「你的胸膛好厚實、好柔

  軟、好溫暖,比墊子還舒服……」

  這倒是個新鮮的比喻,他還以為她會說他的胸膛很性感呢。

  「你的心跳也很好聽,就像低音鼓一樣。我從沒想過一個人的心跳聲竟是如此迷人

  的樂章,還是你的心跳聲跟其它人不同,特別好聽……」她打了一個大呵欠,整個人軟

  綿綿的靠在他身上沉沉睡去,佐原之臣連忙撐住她,以免她跌入河中。

  喻姍小小的臉上儘是疲倦,她就這麼站著睡去,放心的將自己交給在她身後支撐她

  的身影。

  「晚安,喻姍。」揚起一個難以理解的笑容,佐原之臣的心跳聲伴隨著低柔的嗓音

  追入喻姍遠揚的夢境,化身為一個強壯的巨人。

  夢中的她靠著一個溫柔強壯的巨人,這個巨人有她所聽過最美妙的聲音和最沉穩的

  心跳,還有最燦爛的笑容,而且這個巨人正以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在她耳邊低語,輕柔

  的催促她進入夢鄉。

  晚安,巨人。她甜蜜的微笑著,在月光的斜照和倒映的湖面中,留下只屬於她的美,

  一種平凡卻也幸福的氣息,那是風信子特有的芳香。

  第四章

  「把花瓶裡的水倒掉!」

  「是,佐原爺爺!」

  「給我倒杯茶來!」

  「是,佐原爺爺!」

  「泡這什麼茶?去給我重換一杯!」

  「是,佐原爺爺!」

  一呼一喊、一斥一答的戲碼在佐原家一向靜謐的大宅中上演,粉墨登場的要角兒不

  是別人,正是橫眉豎眼的佐原和男。此刻他老人家的雙腿蹺得老高,躺在房間中的病床

  上命令東、命令西,立志非把打台灣來的小護士整死不可。

  喻姍像顆陀螺不停的旋轉著,不幸的是手裡拿著控繩的老頑固將他折磨人的功夫發

  揮得淋漓盡致;一個早上下來,她已經換過兩次床單,倒過三次水,泡過五次茶和撣過

  七次灰塵,所有的雜事都做盡了,就是不見他吃過藥或喊過痛。他真的痛了嗎?她納悶

  著。依他吼叫的音量,他比她照顧過的任何一個病人都來得健康,真不知道他幹嘛需要

  她的照顧。

  「把花瓶裡的花再重插一次,我看不順眼!」佐原和男恁大的聲音再一次迴響於整

  座大宅,連庭院裡的花朵都不由得肅然起敬。

  「是,佐原爺爺!」神遊中的喻姍趕緊回魂,精神奕奕的拎起花瓶換花去,一刻也

  不敢怠慢。

  「我看你爺爺看不順眼的不是那些花,而是那可憐的女孩。」站在房間一角的渡邊

  醫生不由得歎息,對於佐原和男的劣行只有搖頭的份。

  「你說的對,渡邊醫生,我爺爺是看她不順眼。」佐原之臣附議。要不是他自始至

  終站在一旁監督,恐怕喻姍會被整得更厲害。

  「他看任何人都不順眼。」渡邊醫生苦笑,對自己的老戰友兼好友一點辦法也沒有。

  「或許吧。」佐原之臣笑笑,微挑的嘴角寓意深奧難懂。「這屋子一向密不透風,

  你不認為該是改變的時候?」他溫暖的目光隨著喻姍笨拙的動作飄散於蓮荷的透影間,

  反射出仲夏的午後。

  「是啊,你說的沒錯,這屋子的確該透透風了。」渡邊醫生的嘴角也跟著揚起,頗

  為贊成他的意見。「她讓我想起一個女孩……」看著喻姍活力十足的身影,他彷彿看見

  過往的記憶在他眼前翻飛,翩翩飛入他的心底,再一次活躍他已然沉寂的感情世界。

  「我希望她勾起的是你記憶中美好的部分,而非憂傷的眼神。」佐原之臣像是打啞

  謎般,盯著喻姍的眼神更顯柔和。

  「當然不是。」渡邊醫生微笑,和他玩起猜謎遊戲。「我打賭你爺爺也跟我一樣,

  否則他早將她轟回台灣。」他就是那種不給人留情面的人。

  兩個年齡相差了半個世紀的男人心照不宣的對望一眼,然後各自轉頭繼續觀賞佐原

  和男刁鑽的演出。就他們所見,難纏的病人正命令喻姍泡第六次茶。

  「去給我另沖一壺茶來!這茶這麼冷,教我怎麼喝?」佐原和男粗聲粗氣的命令道,

  臉色難看萬分。

  「是,佐原爺爺!」天!又要泡啊?

  看來爺爺是打定主意要修理她到底,他再不出手幫忙,喻姍八成要打退堂鼓了。

  那可不行,整治爺爺的重責大任還得靠她哩。

  「既然不好喝,那就別喝。」佐原之臣終於幽幽出聲,結束喻姍的痛苦。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爺爺打營養劑的時間。對不對?渡邊醫生。」

  他側身詢問渡邊醫生的意見,毫不費力的化解危機,順便整整爺爺。

  「一點也沒錯,現在的確該是打針的時間。」渡邊醫生硬著頭皮回答。看來老友這

  次在劫難逃了。原本只是做做樣子的舉動到了之臣這個智商超高的腦子裡全自動轉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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